麵具男說,很多地方都有給小孩子種樹的習俗。


    “真的假的?”


    林青青沒聽說過。


    麵具男道:“真的。你看,這個好。”


    春暖花開,正是種植的季節,集市上不少賣小樹苗的,那小樹上的葉子一看就知道是桃樹。


    “萬一是個兒子呢?”林青青嫌棄,朝樹幹上有小點點的樹苗看,“要這個,我兒子將來能做棟梁之材。”


    賣樹苗的老伯早就想插嘴了,道:“梧桐長得快,但不經潮,要種就種柏樹,柏樹能做大梁,長得還高。”


    林青青追問:“大家都種柏木嗎?”


    老伯:“都種都種,你聽我的沒錯,種了你兒子一準考狀元。”


    “哈哈,”林青青這就掏銀子。


    麵具男在旁邊嘟囔:“萬一是個女兒呢?”


    “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


    林青青看著老伯跟護衛一起把樹苗裝上車,心情非常不錯。


    僅有的三顆柏樹苗都被老伯巧舌如簧的高價賣給她了,老伯心情也好,笑出一口黃牙,問麵具男怎麽帶著麵具。


    林青青道:“長得醜。”


    “長得多醜得帶著麵具出門呐。”


    她搖頭:“不知道。”


    “啊?”老伯被驚到了,“他不是你相公嗎?”


    “不是,”林青青一本正經的,道,“是情夫。”


    老伯的下巴掉地上。


    麵具男耳尖燒的火紅,細聲責備,“你怎麽胡說八道?”


    林青青背著手朝前走,一副地主老財的樣子,撇他一壓,笑道:“大家不都那麽說嘛。”


    麵具男:“……”


    他賴著不走,大家才這麽說的。


    這個話題還是不要說了叭。


    麵具男笑嘻嘻,裝傻,“你為什麽更喜歡兒子呀?”


    “因為女子沒自由啊,”林青青沒打算跟他較真,真較真,早把白吃白喝人攆走了。


    麵具男顯然沒想到她會是因為這個理由,眼睛裏已經麽了笑意,“不管男孩兒女孩兒,你的孩子都會比其他人自由。”


    “這是男權社會,”林青青可沒那麽大的自信,看到街邊的金桔走不動了。


    ……


    農家小院兒裏,一顆挑花樹,霸氣的站在院中,呈被三顆柏樹包圍的架勢。


    桃花樹苗是麵具男偷偷買回來的,連夜種上,林青青早起一走出門就看到它了。


    雅兒道:“我叫人把樹拔了。”


    都知道她不想生女兒。


    “算啦,”林青青撫摸動的厲害的小家夥,“種都種了,就這樣吧。”


    躲在柴堆上的麵具男聽到這話,朝她們露出一個頭,道:“想吃包子。”


    “真當這是自己家了,”雅兒怪無語的,就不做包子。


    見他舉著一大張紙,在陪著林青青給孩子取小名,雅兒又默默回灶房,把包子包了。


    林青青沒從麵具男提供的字裏麵挑出一個喜歡的。


    她把寫了好多字的紙推開,靠在椅背上擺爛道:“在海邊,又是小名,就叫海娃。”


    “難聽,”麵具男懷疑她把書都看到狗肚子裏去了,思量再三,“應該叫小舟。”


    小舟?


    林青青肚子裏的小家夥像是很喜歡似的,猛地一動。


    她摸摸孩子,挑著眉問:“為啥?”


    “以五行來說,水生木,”麵具男溫柔的看著還在娘親肚子裏的孩子,“舟字既有水又有木,用作小名,對孩子沒壞處……隨便怎麽取都比海娃好聽。”


    林青青被他吐槽的咯咯樂,道:“考慮考慮。”


    “夫人,”雲姨喊她,“用飯吧。”


    林青青的衣食住行都有雲姨接手了。


    吃什麽喝什麽,怎麽緩解疼痛,雲姨都一把抓,林青青隻管照做。


    隻剛站起來就覺得腿上一熱。


    比預期的日子提前了,還這麽忽然,林青青腦子都懵了。手臂被一隻大手攥住,她腦子一晃,人已經被攔腰抱起。


    “那個屋?”麵具男聲音崩的緊緊的,雲姨朝正房西間一指,他大步抱著林青青走進去。


    事發突然,但所有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


    三個產婆,十天前就被請來村裏候著;三個郎中,一直都在村裏。


    一聽說林青青提前發動,一窩蜂的全部趕來,看到雲姨那張扳著的臉,他們立馬又恢複如常。該準備什麽準備什麽。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林青青這個當事人都還沒緊張。


    麵具男按按自己的麵具,還想說什麽,被雲姨一隻手揪出去。


    產婆和丫鬟們朝屋裏抬熱水,抱被子,雅兒掛著滿頭汗端來了一碗素湯麵,讓林青青趕緊吃了。


    “怎麽還沒動靜?”


    麵具男覺得已經過一個時辰了。


    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郎中道:“早著呢,生幾天幾夜的也有。”


    盯著西屋看的麵具男轉過頭,“住口。”


    郎中心裏一凸,覺得像是被什麽紮了下,摸摸胡子,悻悻道:“女人生孩子就這樣。”


    一個多時辰也還是沒動靜。


    雲姨他們扶著她出來走動。


    林青青滿頭都是汗,幾乎靠在她們身上,


    “你想把它掐啊……”


    她一句話說完,疼的臉都白了,手抓著門框,極力不往下墜。


    麵具男朝她的方向走,被他攥在手裏的樹枝脫離出來,彈回去。


    雲姨看著他,心裏生出一股感覺,感覺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趕也趕不走的人,就是為了林青青而來。


    早該看出來的,隻是第一次這麽強烈……


    “雲姨,”林青青緊抓著門框的手抓在她手臂上,蒼白的臉痛苦翻湧,道:“我好想真的要生了。”


    雲姨低頭一看,看到她裙子上沾了血。


    這下確實要生了。


    雲姨抽手將走來的男人推開,冷冷道:“扶夫人進去。”


    從晌午到天色將黑,西屋內的痛叫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


    讓人覺得,她把她這輩子的痛都消耗了。


    孩子的啼哭聲,像一道響箭,劃破最後一縷昏暗……黑夜來了。


    麵具男雙腿灌鉛一般,仰頭看向漆黑的天幕,無意識的讓眼淚順著眼角撒落。


    他想,原來,迎接新生命是這樣的感覺。


    感謝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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