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中毒,能怪葉辰嗎?


    怪不著!


    葉辰自責,是葉辰自己的事。


    葉舒動這麽重的手,算怎麽回事兒?


    “站著幹甚?”老景朝地上砸著拐杖,罵藥童,“瞎了你狗眼,還趕緊把世子拉開。”


    葉舒早已輪了拳頭,對著葉辰拳拳到肉。


    他們說的話,他們說話的神情,他們抱在一起的樣子。在他心裏開了一道口子,口子裏流出來的不是血,是難堪,不安,憤怒,傷心漚爛了他的五髒六腑,痛感傳遍全身。


    葉舒恨不得殺了他。


    已經破了皮的拳頭衝著他血肉淋漓的臉。


    打吧。


    葉辰在心裏告訴他,狠狠打吧。


    知道他們圓房那一刻,他心裏就開始不痛快。聽到她說以後還有可能離開,他立馬就心動了,什麽“我要跟你一起走”,故意說的。


    朋友妻還不可欺,他竟然喜歡自己嫂子。


    他還是個人嗎?


    在察覺到自己心態不對時,葉辰就警告過自己了,可是有什麽用?他還是一見她就覺得開心。


    他憑什麽啊。


    葉辰故意去碰葉舒的手,嗬嗬笑,激怒他。


    葉舒因看到他自悔的神情而停下的拳頭一揚,“住手!”


    一聲如雷的嗬斥,葉景天匆匆趕過來。


    藥廬內,除床鋪沒被波及外,全都一片狼藉。


    更讓人心驚的還是那兩兄弟。


    葉舒掐著葉辰脖子,將他按在雜物上。


    葉辰臉上已經沒有一片好地方。


    誰能看出來他們是親兄弟?


    葉景天示意給自己報信的暗衛,“把他們分開。”


    葉舒鬆開葉辰脖子,起身甩手上的血。側頭看著侍衛把葉辰抬出去。


    這幅樣子,讓他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更加明顯了。


    老景言簡意賅的跟葉景天說明了下當前的情況,又眯著眼兒推斷,“世子發這麽大火,應當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葉景天聞言,抬眼朝葉舒看。


    因為林青青,兩兄弟反目成仇,他很介意。也關心那不知道的事。


    “你去給葉辰看傷,”這邊葉景天自己問。


    “舒兒,”人被抬走,葉舒就坐在床邊,守著林青青了。


    葉景天自是不好靠近,隔了一步,背著手說話,道,“能告訴爹因為什麽跟葉辰打起來嗎?”


    “你……”你去問他的話,臨到口邊,葉舒生硬的改成了,“不知道。”


    “肯定是因為她。”


    “出去!”


    葉舒正心煩,沒工夫聽他廢話。


    他有好多事要想。


    *


    先是被打暈,中途又被灌了藥,直睡了七八個時辰,林青青才醒。


    暈的想把腦袋摘下來的感覺好了很多。


    但還是暈。


    嘴巴也苦。


    一睜開眼就有了還不如暈死過去的感覺。


    “老大?”


    葉舒驚喜的眨巴眼,大腦袋探過去看她,喜道:“你醒啦。還痛不痛?我去喊老景。”


    老景說她現在不易移動,她人還在藥廬。


    幾個時辰前這裏的狼藉被收拾的一幹二淨,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麽區別。


    葉舒也好像忘了不愉快,大狗狗似的,圍在床邊。說起中毒的事,急忙把那本記錄著雲煙的書遞過去。


    皺巴巴,表皮爛了醫書,在林青青手裏被翻動了幾下。


    她想不到什麽時候中招的。


    “沒事,”把葉舒想扶她的手推開,林青青下床踱步。


    “無色無味,聞到就中招,照這就麽說,我以後還不能用藥了?”


    老景道:“幾個時辰之內中招的話,是這樣,時間久了,藥效自然就散了。”


    “明白了,”林青青點頭,“下藥的人知道我和葉辰今天要來東義樓,且知道東義樓有藥茶。這人對我們很了解。”


    她朝葉舒看,“你為什麽過來?”


    葉舒擔憂的視線鎖在她身上,擔心她會摔倒,嘴上回答道:“我給娘送鑰匙,娘不要,說這個家早晚都要你來掌管,也隻有你管了家,那些說你壞話的人才能對你改觀,才能尊重你。”


    然後他不知道怎麽處理,就過來了,然後就看到,聽到他們的話。


    林青青聽著,又點點頭,沉到井底一般寂靜的雙目看向屋外。


    太陽已經落山,昏昏暗暗的夜幕馬上就要來了。


    屋子裏還沒點燈。


    林青青的聲音響起來。


    她道:“你們說,這次的事,是為了給我警告,還是為了挑撥我們?”


    屋子裏瞬間散開一股壓抑。


    且除了他們,就是老景。


    老景刻意看了眼葉舒,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便開口回答她:“不好說。”


    尤其是葉舒跟葉辰兩兄弟。


    屋子可以恢複如初,他們可以?


    林青青又怎麽想?


    她現在好像還不知道兄弟倆打起來了。


    想到這兒,老景又朝葉舒看,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秦念微,還是凶手嗎?”


    林青青跟他們想的完全不同。老景想了下,回答她的還是,“不好說。”


    最近的事,全是迂回著來著的。


    就像今天,秦念微這個被認定的凶手人在府裏,還受著傷,林青青卻又一次被害,是不是說明凶手另有其人?


    但反過來,真正的凶手是不是可以利用這樣的手段脫罪?


    “背後的人很高明,”林青青笑著道,“既要害我,又不害死我,讓我弄不清東南西北。這事兒傳出去了嗎?”


    老景道:“外人不知道,府裏人應該知道。畢竟沒有不漏風的牆。”


    “先這樣吧,”林青青腦子裏不亂了,看看天色,打算回去。


    “還是留一晚上吧,”老景緊著聲兒挽留,“你待在這兒,有什麽情況,我可隨時為你診治。雲煙畢竟是毒,不小心就中招。”


    “唉,”林青青開自己玩笑道,“整這麽多事兒,搞的我對生死都麻木了。”


    “是啊,”老景不知寬慰什麽的默了一會兒,道,“自有天佑。”


    “對,命不硬早掛了。”


    一次一次被害,林青青真麻木了嗎?


    真的麻木,她就不會死死揪著不放了。


    但人總歸要有點阿q精神,她這不是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輕輕撞一下自打她醒來話就有些少的人,“吃飯?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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