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嘩嘩而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林青青避開雨回荒院子時,就看到葉舒靠著牆念念有詞的一幕。


    她被嚇一跳,“你在這兒幹嗎?”


    葉舒猛地轉過頭。


    他們中間隔了好幾米,天也早就黑透了,是你看不清我,我也看不清你。


    對著她黑乎乎影子愣了幾秒,葉舒心裏的憤恨憎惡一起湧上來,惡氣滿滿的怒道,“你去哪兒了?”


    說著猛地走過來。


    林青青下意識擰住眉,猜到他發過脾氣了。


    也是,這人膽子不小,卻心智不全,待在陌生的地方會緊張,風雨交加的晚上,一個人待著當然會怕。


    她走了這麽久,當然是故意的!


    見他朝自己跑過來,怒瞪著雙眼的委屈樣兒,林青青生出一點點解釋的欲望。


    但這一點點,還不至於她真的開口解釋。


    “之前我還問你下雨知不知道往屋裏跑,”她像責備小孩兒一樣,呲噠他。


    “……我知道!”葉舒追在她後麵,聲線依舊又氣又委屈,“誰讓你出去這麽久不回來的!你去哪兒了?幹嘛去這麽久!”


    林青青沒搭理他冒火的話,把手裏提著的東西塞給他。自己在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正廳裏找能引火的東西。


    這廢宅子裏,別的沒有,桌子椅子還是有的。


    用煉金陣分解成小塊後就能拿來引火。


    葉舒因為她出去的太久,又憤怒,又傷心了那麽一大通,好不容易她回來了,氣的盯著她使勁兒盯。


    火升起來了,林青青才看到他狼狽的不像樣子。


    他發帶鬆了,頭發上,臉上,身上,全是泥。就跟在泥坑裏打滾了一樣。


    林青青看著,忍住責備,輕聲道:“為什麽不在屋子裏待著?”


    葉舒深長的雙眼望著她,一句“我以為你扔下我跑了”的話在喉嚨裏滾了又滾,還是冒出來。


    林青青哈哈一笑:“我跑哪兒去?”


    葉舒回:“我哪兒知道?”


    說著眼睛一撇,還有點生氣道:“以後你去哪兒都得帶上我。”


    林青青勾著唇笑,心說,憑什麽!指望你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進行反思,是我異想天開。你葉舒就沒長反思那根筋。


    也罷。


    跟他這麽裝模作樣的說話真的累,沒有在說下去的欲望了,林青青讓他把淋濕的衣裳脫下來。


    該說不說,葉舒這人,生氣歸生氣,聽話的時候也是真聽話。這不,叫他脫衣裳,他就幹脆利索的脫的就剩條裏褲。


    不好的情緒像是已經一掃而去了,他靠火堆坐下後,終於發現林青青給他的東西是吃的。


    “你出去找吃的啦?”


    捧著已經沒有熱氣的烤雞,葉舒誇它好香。


    林青青讓他吃完就去睡。


    葉舒才不要自己睡,朝她湊,“我要跟你一起。”


    林青青像是沒聽見他的要求似的,道:“睡之前考慮兩個問題。一,想想你是怎麽出府的。二,原本不同意帶你出來的我,為什麽把你弄出來。”


    她蒙著一層克製的麵容上,火光跳躍著,有些慘白的唇瓣一張一合,側臉轉向他,“明天告訴我答案。”


    葉舒呆住,原本香香的烤雞,變的一點都不好吃了。


    屋子裏的地磚太涼,靠坐在椅子上又總是醒。


    醒來看到林青青還在火堆邊,葉舒才感到一絲的感覺到安心,能繼續睡。隻是椅子上實在不舒服,還是跑到林青青身邊,靠著她。


    空蕩蕩,徹底安靜下來的房間裏,時不時響起一聲木柴染爆的聲音。直到屋外天光微亮,林青青才驚覺一夜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枯坐一夜,她臉色有點灰,精神卻還好,沒有徹夜不眠的疲憊,倒是葉舒,早就枕著她的腿睡著了。


    不知是他運動量大,代謝的快,還是光著身子睡了一夜的緣故,臉色白的透明了。


    絕的是,身上也很白,跟臉色沒甚差異。


    但那句老話,一白遮百醜,不適合他,他本來就顏值頗高,再加上如雕刻出來的軀幹,便是氣場加顏值,帥到有攻擊性。


    縱使林青青這會兒心事千千萬萬,看著他這模樣,也不得不誇一句好看。


    “喂,”收回一瞬間的晃神,林青青把他叫醒。


    葉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林青青告訴他:“天亮了,該起來了。”


    說罷推開他腦袋,自己單手撐著地站起來,默默跺腳緩和被枕麻的雙腿。


    葉舒也坐起來,左看右看,除了昨天晚上脫下來的那件髒衣裳外,沒別的。


    “等著。”


    帷幔也好,床帳也好,找個合適的顏色扯下來練幾件衣裳,輕而易舉的事。


    她十幾年的官兒小姐也不是白當,深諳女紅,稍琢磨一番,一件深藍色的圓領長袍便成了。


    等葉舒穿衣裳的功夫,她又打水洗漱,拆了昨天晚上升起來的泥牆。


    葉舒扶著自己歪不歪正不正的頭發過來找她。


    林青青就拽著他腦袋給他綁頭發。


    把黑長的墨發攏到頭頂,用發帶綁上,就成了。不是就這條件,是他平時也不愛戴發冠簪子那類的玩意兒。


    “好了,”林青青一邊檢查綁的正不正,一邊道,“搞得我跟你保姆似的。”


    葉舒把臉湊到她跟前問:“保姆是什麽?”


    林青青:“……你媽。”


    “我媽?”


    “對!”好大兒!


    把他似懂非懂的臉推開,林青青問他,“昨晚睡前問你的兩個問題,想了嗎?”


    說起這個,葉舒的眼睛轉來轉去的道:“我們和解了。”


    和解?


    林青青愣了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晚把他留在這兒的事。忍不住就要冷笑,道,“誰是老大?”


    葉舒眨眼:“當然是你。”


    “既然是我,那老大做事還需要跟你和解?”


    “……”他努嘴,心裏還是有點介意昨天晚上被留下好久的事。


    林青青看在眼裏,“小老弟是沒有地位噠。記住我這句話能少走彎路。”


    葉舒嘿嘿笑了,湊到她身邊,說“好”。


    林青青嫌他黏糊,“昨天晚上的問題呢?”


    葉舒道:“我想了。肯定是老大改變注意,然後就啪的一下,把我帶出來了。”


    “那我之前為什麽不帶你出來?明明你爹都答應了。”


    “……”


    這是他們矛盾的來源,葉舒要是想得明白,還能有矛盾?


    他吭吭哧哧的答:“那誰知道。”林青青收回有點冷淡的目光,道:“以後我說了算,還是老規矩,少問問題,多保密。能做到嗎?”


    葉舒舉手,興奮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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