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的時候穿紅衣死後會變成厲鬼,這是誰都知道的事,老村長當時看到老太太家大媳婦,心裏就知道這事恐怕要不好了。


    村子裏的人知道老太太家大媳婦自個兒吊死,都是唏噓是被老太太苛責死的,老太太也怕一家子被人戳脊梁骨,就胡亂找了個借口,說是她坐月子的時候坐了病,心裏總是不舒坦,想不開才自殺的。


    誰能想到這其中發生的事?所以大家湊猜測是老太太嫌棄這個大媳婦沒生出孫子,把她苛待死的。


    老村長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他那天晚上恰巧路過老太太家後院子偷聽到的。


    姥姥知道前因後果之後,當下不敢遲疑,到老太太的家裏看了看她大兒媳婦的屍身,果然是幾天一點屍斑都不見,而且身體還柔軟的不像個死人,這樣的屍體頭七不起屍都不可能,那老太太也是個狠人,求著我姥姥把她這大兒媳婦的屍體給燒了,我姥姥沒同意。


    這樣帶著怨氣死去的女人是最陰毒的,貿然燒了她的屍身是要出事的。


    姥姥尋到了一處陽氣足的地方,打算把女屍下葬到那個地方消消怨氣,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老太太的大兒子忽然說屍體不見了,本來就在那棺材裏的屍體居然就不見了。


    知道屍體不見了之後,我姥姥知道這是壞事了,恐怕已經是起屍了,到處找不到那個老太太之後,姥姥當機立斷帶著人去了老太太的屋子,果然看見老太太已經吊死在屋梁上了。


    和別的吊死的人不同,這老太太是被嚇死的,一張臉扭曲變形,眼睛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打開嘴巴一看,舌頭都沒了。


    死了一個老太太還不算完,老太太二兒子和小兒子以及兩個兒媳婦也先後死了,這四個人是被打死後被吊在屋梁上的,遍體鱗傷不說,眼珠子都被摳出來了,就塞在他們的嘴裏。


    一下死了三個人,這鬼得有多凶?


    姥姥當時可不敢遲疑,轉身就開始祭壇準備收拾了那個女鬼,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這女鬼感覺全村的人都對不起她,所以才會夜夜在村子裏遊蕩嚎叫。


    害了老太太和她的兩對兒子、兒媳婦,她肯定會再來害村子裏的人的。


    “那個時候,你姥姥隻以為那是個普通的凶鬼,再凶能凶得過她的法器?可她萬萬沒想到,有人在背後幫那個女鬼,不但助漲了她的陰氣和怨氣,還在暗中和你姥姥鬥了法,你姥姥輸了,中了他的法術後又被那個女鬼偷襲,她用了身上最後一點靈力把那女鬼給收服了。”


    這段故事說完,爺爺的煙葉抽盡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就是因為那次重創,你姥姥心脈受損,如果不是崔老瞎子趕到的及時,你姥姥那個時候已經去了。”


    不過就算救回了一條命,姥姥卻再也不能動用一點靈力,隻要她催動身上靈力一次,就是她油盡燈枯之時。


    所以在和小平頭鬥法之後,姥姥才會……


    “所以那個暗中和姥姥鬥法的人是薑不留?”


    我爺爺點了點頭,“別人也沒這麽大本事隔空震碎一個人的心脈,還借此封了對手的靈力。”


    “可薑不留為什麽要和我姥姥過不去?”我不解,姥姥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麽會有仇人?


    爺爺歎了一口氣,“這我就不知道了,隻能你自己去查找真相,不過,崽兒你要記好,薑不留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你不要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


    那天我爺爺和我說了很多,之後我們兩個人很沉默的一前一後回了家,當天夜裏我想了很多,久久都不能睡著,腦子裏一會兒想想我姥姥,一會兒想想南風,一會兒又想想薑家的事,混混沌沌睡過去的時候估計天都要大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爺爺就把我叫醒了,我迷迷糊糊的出去,發現他手裏大包小包的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我一下就清醒了,問我爺爺這是要去哪?


    爺爺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腦袋,把那大包小包的一股腦塞到了我手裏,“這是給你準備的,既然你決定了去找薑不留報仇,關水村就不能再留你了。”


    說完根本不顧我的反對,把我連同白老頭兒一起趕出了關水村,站在村口告訴我為了關水村不要再回來了,學也不要再上了,隻要薑不留還活著,就不要再回關水村了。


    我很納悶,提著大包裹小包袱的站在村口,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我被驅逐了?!


    被驅逐的我一臉懵逼,混混沌沌摸到了東極真人那兒,結果被告知東極真人出去雲遊四海去了,當時我就明白,這是東極真人在躲我。


    找不到東極真人,我又去找了崔老瞎子,好在崔老瞎子沒跑,不過我去的時候看見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也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我:“老瞎子,你這是要去哪?”


    “跟你去南京啊。”崔老瞎子說道。


    “誰跟你說我要去南京了?我是被趕出家門的好不好,能不能以後住在你這兒?”


    崔老瞎子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必須要跟我去南京!放心,我會通知你爺爺的!”


    我雙腳站在南京土地上的時候我都沒想明白,崔老瞎子為什麽要帶我來南京?


    我們一行人下了火車,從火車站東拐西拐的到了一個破舊的小胡同裏,那裏居然都是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瓦房,崔老瞎子帶著我們進了一間看起來還算有點整齊的瓦房,要不是他手上拿的有鑰匙,我絕對以為他是偷闖民宅。


    “闊別多年,我崔老瞎子又回來咯!”崔老瞎子把自己東西一扔就在屋子裏忙活起來,沒一會兒就抓著個插著黃旗的棍子過來,上邊寫著個‘算’字。


    白老頭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崔老瞎子,你這是準備出去算命啊?”


    崔老瞎子興奮的蹦到白老頭兒麵前,邀請白老頭兒和他一起出去擺攤算命,不過被白老頭兒給拒絕了,兩人鬧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分開了。


    不過崔老瞎子離開前說讓我乖乖在家等著,這兩天不要到處瞎跑,他要出去找一個人帶回來見我看,我心裏很好奇他要帶誰回來見我。


    “記得回來給我帶點雞爪子啊崔老瞎子!”白老頭兒跟著他走了幾步,大聲嚷嚷著囑咐他。


    這倆人已然是很熟了。


    在火車上的時候,白老頭兒拉著崔老瞎子兩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比劃了半天,爭吵了半天,我離的遠野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麽,我隻知道最後崔老瞎子妥協了,點頭不知道應下了什麽事。


    白老頭兒心情愉悅了一整天,眯著眼睛直笑到現在。


    崔老瞎子這地方雖然是個瓦房,但空間還是很大的,有好幾個房間,完全夠我們住的了,我也不管白老頭兒,挑了個朝陽的屋子就提著自己的行李去收拾了。


    剛收拾到一半就聽到外邊的敲門聲。


    “東風,去開門!”白老頭兒指使我去開門,那口氣跟著房子的主人似的。


    這老頭兒,真是懶的不行了,我翻了個白眼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腦袋後邊,他看到我的時候楞了楞,還倒退幾步看了看我們的門牌號,似乎是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他又走了回來。


    “請問崔一平先生在家嗎?”


    我記得白老頭兒說過,崔老瞎子叫崔一平,我搖了搖頭,“他不在家,你找他有什麽事嗎?是不是來算命的?”


    男人笑了笑,“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怎麽敢讓崔先生給我算命。”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請柬,雙手奉給了我,“我是來送請柬的,請小哥兒交給崔先生。”


    我接過來點了點頭,那男人頷了頷首轉身離開了,我則拿著那個燙金字的請柬進了屋子。


    “什麽東西,拿來我看看!”我才一進屋子白老頭兒就把我手裏的請柬給抽走了,剛打開他就喲了一聲,“這是薑家的請柬。”


    薑家?!


    我現在對薑這個字極其敏感,白老頭兒一說是薑家的請柬,我一把又奪了回來,果然看到請柬上落款處是薑家薑西平。


    “薑西平是誰?”我問道。


    白老頭兒:“薑不留的孫子,三歲通詩文,六歲把易經倒背如流,十二歲的時候獨自闖蕩,十八歲的則帶著響當當的‘鬼柳’名號回到薑家,可謂是名滿歸來。”


    “我雖然沒有見過這個‘鬼柳’先生,不過倒是聽說過他的事,都說他要留的魂閻羅王都拘不走,他要散的魄玉皇大帝也留不住。”


    這句話可夠狂妄的啊,那是把閻羅王和玉皇大帝都踩在腳下的意思?


    不過我對薑西平沒有太大的興趣,現在我隻想著要去看看這個薑不留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最好是能趁機把姥姥留給我的那枚銀針,想辦法放到薑不留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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