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人,她和西漠早就察覺到了。


    不過因為她熟悉那腳步聲,所以並沒立刻出聲。


    此刻,因為她這話,有人很快推門進來。


    正是今夜值夜,過來加茶水的姽嫿。


    屋內兩人的談話姽嫿顯然全部聽到了。


    姽嫿不是素衣,姽嫿早年在外漂泊。後來又因為要找人,對各種消息的關注度都很高。


    西域聖教,南疆巫教。


    這兩個,姽嫿也隱約聽說過那麽一點,無論哪一個,都是絕對不好惹,讓平常人聞而生畏的所在。


    她想過自家這位不凡的小姐五年前到底有什麽奇遇,但沒想到居然是西域聖教!


    對於昨天擂台賽那個南疆女子的來曆,姽嫿此刻也是頭皮發麻。


    南疆巫教!


    百裏緋月打了個哈欠,“都聽到了?”


    姽嫿點頭,一邊加熱水一邊擔憂的開口,“小姐,南疆巫教的蠱奴婢小的時候一次巧合剛好聽到一些。就是奴婢那個恩人告訴奴婢,南疆巫教的蠱十分可怕,防不勝防。”


    “的確很可怕,防不勝防。”百裏緋月聳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吧。”


    怕是沒用的,人家都找上門,躲也是沒用的。


    “不過,你平素多看著點素衣。她體內畢竟有蠱,以防萬一。”


    “奴婢知道。”


    百裏緋月點點頭,“我這裏不用那麽麻煩,下去睡吧。”


    “是,小姐。”


    姽嫿下去後,百裏緋月倒頭就睡。


    至於素雲在長孫無極屬下那裏的事,她又給他記下了!


    該死的男人,玩她!


    雖然已經是夜深,而京都此時某間客棧後院裏,靜謐如水。


    樹蔭下的涼椅上,一身白衣的阿依娜,悠閑的閉著眼,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嫻靜。


    血奴依舊穿著色彩濃重的異族衣服出現在阿依娜的麵前。


    阿依娜閉著的眼眸,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掃向血奴,“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妥了?”


    血奴點頭,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盅,異常突出來的雙目盯著那手裏的小盅,很是寶貝的摸了又摸。


    阿依娜半睜的眼眸,也掃向他手中端著的小盅,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


    “呀,很好很好。”點了點頭,安心的重新閉上了眼,“淩三小姐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想不到他們大景的重量級人物自己要她死,嗬嗬。”


    阿依娜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一旁的血奴卻難得的開口道,“隻怕還是沒那麽容易對付。”


    “當然不容易對付了,畢竟是西域聖教出來的呢……”阿依娜的話到這裏頓住了,就連嘴角的笑,都隱隱褪了下去。


    可惜了,她要誰死,誰就不得不死!


    她要誰生,誰就不得不生,哪怕是苟且,也要給她活著喘氣兒。


    淩三小姐,弄死了她的替身,於公於私,都沒有活路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能和西域聖教身份還應該挺高的淩三小姐對上,想想,真是讓人期待得血液沸騰啊。


    希望,她不要讓她太失望才好。


    目光掃向一旁的血奴,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別的話,不由閉上了眼,“行了,說了你也不懂,好好把你手裏的小東西喂好,喂飽,有大用處的。”


    血奴視線落向手裏的小盅上,凸出來的眼球上,綻放出一縷縷狂熱的血絲!


    興奮的抱緊了手裏的小盅,這才離開……


    翌日。


    百裏緋月還在補覺,景帝又折騰出新鮮把戲了。


    聖旨的意思,雖然沒明說,大概就是各國外使裏,不少都來自擅長騎馬打獵的國家。景帝顯然有心在這事上壓對方一頭。


    贏過別人最擅長的,那是國力雄厚的表現!


    因為那些外使中有不少公主什麽的,大景這邊總不能弄些王爺將軍去和人家比。


    自然也是找擅長騎馬打獵有點身手的女子陪伴。


    除了個別皇家公主,還有就是譬如將門之後的淩若藍,還有她。還有慕青那種明顯很適合幹這事的大臣之女。


    因為京郊皇家獵場裏麵的獵物,許多都失去了野性。這次打獵的地方就有點遠了,雖然沒出京都地界,但和京都的繁華已經完全不沾邊。


    那是非常原始的天然獵場,地勢險要,裏麵的獵物也野性難馴。


    百裏緋月才接到聖旨沒多久,還在揣測景帝除了想要在外使麵前表現一下大景的騎射能力。還有其他什麽目的時,慕青人未到,聲先至。


    “淩婧!皇上這次總算幹了點好事!你身為淩大將軍的女兒,應該也接到聖旨了吧?”


    “你很高興?”


    “當然高興啊!九嶷山啊!九嶷山中多少別處見都見不到的稀罕獵物!可那是皇家圈出來的底盤,平時想去都沒機會。終於能光明正大去了,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百裏緋月似笑非笑,“光明正大去?也就是之前某人偷偷摸摸暗戳戳也去過?”


    慕青摸了摸鼻子,“咳咳,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她那能叫去嗎,她因為向往太久,對那裏麵的某些野味饞得口水長流,悄咪咪摸去。但九嶷山太大了,她一個人也就在山邊邊外沿晃悠了一圈就立刻撤了。


    慕青一把把身上垮著的包袱放下,“咦,你怎麽還沒收拾包袱,午後可就要出發了。”路上來回時間兩天,在九嶷山駐紮五天。


    一共可是七天時間。


    想想能在九嶷山任意浪七天,慕青磨拳霍霍,恨不得現在就走。那是一刻鍾都呆不了了。


    事已至此,這不是百裏緋月想去不想去的問題。


    讓姽嫿和素衣幫著去收拾東西,自己懶洋洋靠在軟椅上和慕青有一句沒一句說話。


    “對了,前天擂台賽後那個南疆男人,你爹他們帶回刑部那個。拷問得怎麽樣了?”


    其實想問,那人身體有沒有什麽古怪。


    “別提了,”慕青隨手捏起一塊糕點,往上一拋,用嘴巴一口接叼住,才繼續道,“那可真是個沒嘴的葫蘆,軟硬都動了,就是不開口。”


    百裏緋月眸光微閃,“然後呢?”


    既然是南疆巫教的人,哪怕是替身帶來的。


    她都總覺得那人就那麽乖乖去刑部了,透著一股子莫名古怪的陰謀意味兒。


    “然後,”慕青咬著糕點側頭看向她,“能有什麽然後?人家打死一個不開口。刑部的人又不是那種屈打成招的人,隻能把人暫時關起來了唄。然後自然是從京都附近失蹤的嬰兒查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丟失孩子又吻合的人家。”


    說到這裏,眼裏冷意一閃即過,“一旦找到丟失孩子的人家,又吻合了,和他也有關的話,他就是不開口,也得償命!”


    百裏緋月眸光輕垂,看這樣子,刑部目前還沒出現什麽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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