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娘便想釜底抽薪,從沈家的小一輩著手。這一輩沈家的頂梁柱大家都覺得是沈禦,因此王悅娘的主意就是讓紀澄給沈禦下藥,再把沈禦誘拐到王悅娘指定的地點,誘著沈禦想□□她,當然肯定會被建平帝逮個正著的。


    帝王之怒,沈禦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罪名沈家即使想保沈禦也保不住,就算沈禦保住了性命,但是他一輩子也就毀了。


    其實王悅娘心底一直就覺得當初沈家對她做那件事的人就是沈禦指使的,所以她恨毒了沈禦。


    雖然這計劃漏洞百出,紀澄自問她肯定是沒辦法靠近沈禦的,也辦法誘拐沈禦,沈禦平日裏連話都不跟她說的,誰也親近不了。何況就算衝著弘哥兒紀澄也不能害了沈禦。


    但眼下紀澄卻不能不敷衍王悅娘。王悅娘既然要自尋死路,紀澄當然得好好幫幫她。沈徹不作為,紀澄本就愁著自己怎麽才能扳倒王悅娘免去後顧之憂,這廂一打瞌睡王悅娘卻自己將枕頭送了上來。


    紀澄囁嚅道:“娘娘,民女是近不了大公子的身的。在家中時,他對眾姐妹就是對著芫姐姐也是不多說一句話的。不管是下藥還是哄騙都沒法子。”


    王悅娘氣得發抖,“蠢貨。我不管,你自己想法子,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紀澄“咚”地一聲就跪下了,哭著道:“民女實在完不成這事兒,求娘娘饒命。”


    紀澄把個額頭都磕破了,王悅娘這才開口道:“那你說怎麽辦?”


    紀澄道:“大公子民女實在接近不了,若是二公子或許還能想些辦法。家裏老太太最疼愛二公子,安和公主也隻有二公子一個嫡子,他若是毀了,沈家的大房從此就斷了根了。”


    “你是說沈徹?”王悅娘遲疑地道。


    紀澄點了點頭,其實她特別希望王悅娘的計謀能成功,這樣就能一舉弄掉王悅娘和沈徹兩個人,那時候紀澄頭頂的天空才能算徹底亮堂。要不然紀澄也不會試探著地拋出沈徹這個誘餌。


    “娘娘,再說了大公子的為人滿朝上下都是知道的,平日裏連跟女子說話都是不屑的,家中大奶奶先去之後,也沒續娶,隻一個通房伺候著,如說這樣的人會□□人,怕許多人都不信的。沈家要是反咬一口,娘娘就危險了。”紀澄聽過沈蕁的故事,王悅娘上位可不是什麽光彩手段,何況沈家還握著王悅娘的把柄了,若是一口咬不死沈禦,死的就是王悅娘了。


    王悅娘也不是傻子,一聽紀澄的分析就明白了過來。她這會兒倒是相信紀澄是真心幫她的了。可是沈徹……


    想起沈徹,王悅娘也不是不怨恨的,當初他可知道他哥哥使的那般下作手段害她?他阻止了嗎?王悅娘越想越恨,可她就是沒敢去想,那件事其實是沈徹做下的。


    “娘娘這件事若是換了二公子就不一樣了,他那般名聲在外,若是出了事誰也不會懷疑娘娘。即使沈家反咬娘娘,娘娘也可以說他們是為了救沈徹才胡亂攀誣的。那時候指不定連帶著沈家都要遭殃的。”紀澄這番話可說真是一心為王悅娘著想。


    王悅娘點了點頭,她知道紀澄說的話很有道理,隻是她一時還拿不定主意,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真要害了他,她心裏也會難受的。


    這會兒王悅娘完全拿紀澄當諸葛亮看了,“那你說,我若是要對付我那四姐姐,又該如何?是不是也要叫她去天香樓試一試?”王悅娘的臉色頓時陰沉難堪得仿佛塗了墨汁。


    紀澄直想扶額,怎麽王家姐妹害人的法子就離不開壞人清白呢?好似沒了清白,天都塌下來似的。


    說實話若將紀澄換做王悅娘,她不會選擇進入皇宮伺候建平帝的,被仇恨壞了一輩子,將來也沒了任何盼頭。除非王悅娘能生出個孩子來,再弄死上頭那幾個,這難度可就大了。


    “娘娘,若真是出了那件事王家隻怕再也不會幫娘娘了,那娘娘在宮裏就舉步維艱了。如今娘娘還沒能懷上龍子,貿然走這一步恐怕不妥。”紀澄道。


    “哦。那你覺得應該用什麽法子能叫我那好姐姐痛不欲生一輩子?殺了她可是太便宜她了。”王悅娘恨恨地道。


    這話紀澄可不能說,誰知道王家姐妹是真鬧崩了還是另有圖謀,再說了一家姐妹,十幾年的感情不能說斷就斷了,萬一將來王悅娘想起王四娘的好來紀澄可就傻了。


    雖則王悅娘是沒什麽將來可言的,但謹慎計較如紀澄,卻絕不肯多說半個字。


    “民女不知道。”紀澄低著頭搖了搖腦袋。


    王悅娘諷刺道:“怎麽,你就不恨我那四姐姐,不想報複她?”


    紀澄抬頭怯怯地看了王悅娘一眼,歎息道:“我是什麽樣的人物?即使心裏有苦也隻能自己咽了,從不敢妄想能有什麽報複不報複的。隻是沒想到沈家……”


    大概王悅娘從來就瞧不起商戶,更覺得他們沒有血性隻有利益,所以紀澄如此說話,她反而覺得很正常,她也沒指望紀澄能想出什麽法子來。可是她就喜歡逗弄這將死的小東西,將她都弄得歡歡喜喜的,再慢慢欣賞她麵臨死亡時驚恐的臉。


    “你說,我把我四姐姐也弄進宮裏伺候如何?”王悅娘嘴角噙笑地道,可那笑意讓人打從心底生寒。


    當然是不如何了,真當建平帝是個蠢材麽,吃相那麽難看?要將王家的三姐妹都收入囊中?端看大清王朝還好好兒的樣子,就知道建平帝或許貪花好色,但並非太過昏聵。


    “你說怎麽樣?”王悅娘又追問。


    紀澄隻能“不自信”地道:“怕是淑妃娘娘不會同意的。”


    王悅娘又是一聲冷笑,王淑妃的心裏就隻有她的胞妹王四娘,可哪裏顧忌過她這個堂妹。“這倒也是。那你說我讓皇上下旨將四娘姐姐嫁給我表哥陳斌如何?”


    當初王四娘攛掇著她爹要將王悅娘許給陳斌,王悅娘自然不肯,她的清白雖然毀了,可若是遠嫁他方這輩子還是可以過的,哪知道王四娘那般狠毒,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過。


    其實兩姐妹一同長大,雖然有情意,卻也極容易起摩擦,王悅娘打小就從心裏恨著處處壓製她的王四娘,而王四娘呢其實也從來就不喜歡處處爭強好勝,說話沒個把門兒每回都要靠她收拾尾巴的王悅娘。一家姐妹最後弄得反而比仇人還要仇人。


    如今王悅娘這般說,其實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內心也是這麽打算的,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能讓建平帝首肯而下旨。一想起王四娘會嫁給陳斌那個殘廢,王悅娘就打心眼裏高興,她不是想嫁給沈徹麽,可是人家沈府看不上王四娘,她不是永遠高高在上麽,等她嫁了殘廢看她還怎麽高高在上。


    紀澄從王悅娘那狠毒的眼神裏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可惜王悅娘實在是太天真了。這樣收拾王四娘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陳家雖然不是豪貴,可也不是普通人家。陳斌若是能娶到王四娘這樣的人,陳家隻會當王家是對他們的補償。如此一來,且不說陳家會對王四娘供若神明,連帶著也會重新和王家同心同德。至於王悅娘想的那種“慘狀”是絕不可能發生的。


    便是陳斌殘廢了又如何,這女人若是想男人了,總是有法子的。晉地不算大,有個什麽偷婦人偷漢子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都傳開了,紀澄小時候可沒少聽見丫頭們在背後嘀咕這些,現如今紀澄才知道,這都怪她母親治下不嚴,弄得她一個做姑娘的什麽不該聽的都聽了一耳朵,想裝淑女也裝不出來。


    “你覺得如何,我這法子可是妙極了?”王悅娘得意地笑著。


    雖然王家和陳家鬧翻現如今看不出對紀澄能有什麽好處,但隻要是對王家不好的事情,在紀澄看來自己就該幫一手,誰讓王家姐妹真的是令人厭惡至極呢?


    “陳家公子如今那般模樣,若是能娶到王四姑娘隻怕就跟做夢一樣,定要將她供奉起來的。”紀澄道。


    王悅娘聞言眯了眯眼睛,她倒是沒想過這麽深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是她王悅娘連累了陳斌,王四娘在眾人麵前是無辜的,若是王悅娘嫁過去,陳家自然磋磨她,但換了王四娘一切就不一樣了。


    “你倒是有些小聰明。”王悅娘這就是打消剛才那主意的意思了,“那你說該如何對她?你若是說得出來道道,我就給你記一功,將來自有你的好處。”


    紀澄裝作欣喜地扭扭捏捏地道:“我想著人怕什麽就該用她怕的東西來對付她。”


    紀澄也不明說什麽計策,王悅娘聽得懂就聽,聽不懂就算了。


    先才紀澄真是高看了王悅娘,還以為她是心計漸長,到如今才明白她依然是隻沒腦子的老虎。譬如紀澄是怕王悅娘害她入宮伺候老皇帝,可現在紀澄才知道王悅娘那番做派隻不過是想炫耀,即使自己有國色天香之貌,在她王悅娘麵前也是勾搭不到老皇帝的。可真是阿彌陀佛咯。


    而如今看來,王悅娘想的對付王四娘的法子簡直一條都行不通,先才她借著紀澄壓製王四娘,隻怕不過是臨時之意而已。但不可否認,王悅娘已經琢磨到了對付王四娘的門道,畢竟是一家姐妹,知之甚深。


    王悅娘沒有再追問紀澄具體的細節,她本就沒打算讓紀澄參與這件事,之所以說給紀澄聽,一是試探,二來麽也讓這蠢女人臨死前能樂嗬樂嗬,自己也算是幫她報仇了。


    王悅娘沉默片刻,望著遠處已經覆蓋了雪的險峰,幹淨而高傲,一如從前的她,可如今一切都被毀了,她雖然心裏惡心,卻不得不伺候皮老得可以拎起來薄薄一層的老皇帝,這些都是那些賤人害的。


    便是有情意又如何?一切都晚了。


    王悅娘道:“就照你說的,你給沈徹下藥,將他哄到……”王悅娘壓低聲音說了地點,然後一把捉住紀澄的手腕,“可別跟我耍花樣,要是讓我知道了,不僅你,你們紀家我都要給你們連根拔起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紀澄的手腕被王悅娘的指甲掐得生疼,淚水很容易就湧到了眼眶裏,顯出瑟瑟發抖的可憐樣。


    王悅娘又看了看紀澄的額頭,額頭已經青裏帶紫了,還破了皮,倒也生得她再費工夫,“滾吧,若是別人問你額頭上的傷,你就說我讓你磕的,他們自然就懷疑不到你和我之間有什麽了。”


    王悅娘極其得意自己的計謀,她覺得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盡然可以和紀澄聯起來手來,按說自己可該是恨死紀澄的。因此王悅娘對想出的這條害人之計十分得意。


    好容易擺脫王悅娘這條毒蛇,紀澄簡直是惡從膽邊生,像王悅娘這種又毒又狠的人還是早死早超生。


    譬如王淑妃、王四娘之流,好歹是懂得江湖規矩的,深諳害人之時得掂量著不能把自己給賠進去的道理。於是對於她們很多時候就可以見招拆招,還不至於無可挽回。


    但王悅娘就不同了,這女人簡直就是瘋了,粗暴得直接了當,這當口她若真要了紀澄的命,紀澄也是反抗不得的。所以比起王四娘她們來說,紀澄更害怕王悅娘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新手。


    若說王悅娘但凡能有點兒腦子,能讓紀澄相信她的能耐,紀澄還真願意幫她一起將沈徹弄下馬。可是王悅娘這般蠢鈍,紀澄哪裏敢將寶壓在她身上。少不得紀澄還得去沈徹跟前賣個乖,表一表忠心。


    紀澄回到帳篷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沈芫瞧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終於鬆了口氣,“還好,隻是額頭破了點皮,她沒為難你別的吧?”


    紀澄搖了搖頭。


    沈芫見紀澄滿腹心思也知她心裏肯定不好過,隻囑咐丫頭伺候紀澄先去換衣裳。


    這會兒沈萃和沈蕁也都得了消息,幾個人一起打了帳篷簾子進來,“澄姐姐是不是回來了?”


    沈芫朝屏風後頭看了一眼,“在換衣裳呢。”


    等紀澄轉身出來,沈萃一眼就看到了紀澄額頭上的傷,立時大叫了起來,“王悅娘也太欺負人了,澄姐姐本是病著沒來的,她非讓人去把她拉了來好由著她折磨,簡直就是存了要弄死咱們的心啊。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沈萃又氣又急地原地團團轉,卻又想不出法子來。


    沈蕁白著臉道:“我去跟我二哥說,他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沈芫聞言也點了點頭,“我同大哥也說一聲,阿蕁,你也告訴公主一聲。”


    沈蕁道:“我明白。”


    沈芫將沈萃拉到交椅上坐下,“快坐著吧,這才多大點兒事,值得你急得團團轉嗎?咱們是不經事,可沈家的人也不是死的,王悅娘不過一個小小嬪妃,折騰不出大風浪的,隻能小打小鬧,你避著她一點兒就是了。”


    沈萃氣急敗壞地道:“芫姐姐,咱們不能去聖上麵前告狀,說王悅娘早就失貞了嗎?看聖上還會不會包庇她。”


    沈芫歎息地搖了搖頭道:“你空口無憑,怎麽去說。再說,王悅娘既然進了宮,尾巴早就收拾幹淨了,你若去告她,謹防她反咬一口,這件事急不得的,隻能徐徐安排。”


    沈萃氣得跺腳,甩開沈芫的手,氣呼呼地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沈芫看著她的背影不無擔心,“這個阿萃,到現在了還到處亂跑,這兩日就沒怎麽見著她的人。”


    紀澄也正看著沈萃的背影,不過她比沈芫知道的事情多一點,總覺得沈萃這兩日定然是和齊正廝混去了。紀澄也不好去破壞沈萃的好事兒,不然這姑娘反過頭來肯定恨死她。


    這便也不能怪紀澄冷血,不去拉扯沈萃一把,實在是沈萃的性子太嚇人了。你幫她,她反而跟你急,怨你、恨你,而且還不記好。如果這樣,紀澄又為何要去幫沈萃呢?沈萃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沈芫和沈蕁都沒尋著沈徹和沈禦二人,隻因打獵歸來後,建平帝大宴群臣,沈徹和沈禦都入宮坐席去了。


    好在這個晚上王悅娘沒尋人的晦氣,還算安生。


    第二天一大早沈芫、沈蕁她們就來尋了紀澄和沈萃去打獵,其實打獵是其次的,就為著躲開王悅娘。哪怕她著人來請,這南苑如此大,尋不到人也很正常,而待在帳篷裏就危險多了。


    本以為沈萃該開心的,哪知道一聽說要去打獵,沈萃立馬搖頭,“我不去,打打殺殺的我最不喜歡了,再說了我的箭術本就不好,我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可是你不能待在帳篷裏。”沈芫道。


    “我知道,我會出去的,你們別管我了。”沈萃道。


    紀澄看著沈萃本想提醒她一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紀澄自己現在也煩著呢。紀澄不相信沈徹不知道這兩日的事兒,可他一直沒有動靜兒,紀澄就拿不準沈徹的意思了。


    不過紀澄在王悅娘跟前已經將沈徹拉下了水,這回沈徹不想管也得管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沈徹真要撇開自己不管,紀澄也是留了後手要將沈徹的身份泄露出去,要讓知道他在背後想控製私犯軍械的事兒。


    當然紀澄覺得沈徹肯定不會逼得她行此險招兒的。


    紀澄和沈芫她們一路打馬去了最遠的那座觀雲山,誰知道半路遇著楚鎮那一行人的背影,就打從她們前頭過去,沈蕁借口肚子疼,半路就溜號了。


    沈芫如何看不出沈蕁那點把戲,隻吩咐跟隨的人好生伺候,然後歎息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


    別說沈蕁了,便是蘇筠、盧媛,打著獵打著獵也就走散了。不一會兒又有丫頭來尋沈芫,說是盧媛扭著腳了讓她去看看。


    這時紀澄和沈芫正追著一隻罕見的雪狐,沈芫割舍不下,卻又不能不去看盧媛,因而拒絕了紀澄要同她一道去看盧媛的打算,“你替我把那隻雪狐獵了,我正好缺一件雪白的圍脖呢。”


    紀澄隻得作罷,其實沈芫哪裏就缺了圍脖,紀澄也看到了來請沈芫的丫頭跟她遞了眼色,紀澄知道她們有事兒不好叫自己知道,便也識趣地不跟去。


    沈芫一走,紀澄自然要忠人之事,那雪狐機靈得緊,紀澄下了馬一路跟了許久,才在一處殘雪堆旁邊找著它。


    紀澄想著這等罕見的毛無雜色的雪狐若是皮子上留了箭洞可就不美了,舉起箭便指向了那狐狸的眼睛。


    那雪狐在紀澄舉箭的同時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四肢一蹲發力就往前衝。在晉地時紀澄可沒少打獵,幾乎每年秋天都去的,哪怕是最近這幾年,也是沒有落下。是以她早就算到了那雪狐的動作,一支箭筆直射出,剛剛好就射進了那雪狐的眼睛裏,隻聞一聲慘呼,那雪狐當時並未斷氣兒,掙紮著跑了幾步,一頭撞在樹幹上,這才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原來阿澄不僅騎術精湛,連箭術也如此出神入化。”沈徹的聲音從紀澄身側傳來,明明是讚譽之音可是被初冬的寒風包裹之後,就讓人覺得刮著耳朵疼了。


    或者,沈徹這人說話一直就刮得紀澄耳朵疼。


    紀澄收了箭轉身看向無聲無息就到了她身邊來的沈徹,這人神出鬼沒慣了,紀澄雖然不知道沈徹的功夫有多深,但卻也明白他是有武藝的,輕功也是出神入化呢。


    “徹表哥。”紀澄甜甜地喚了一聲,直屬上司嘛總是要恭敬地捧著才好。不過是短短的寒暄,紀澄的心裏已經是千轉百回。


    昨日發生的事情,紀澄還在思量,並未通過南桂傳信給沈徹,而沈徹此刻突然出現,紀澄可不相信是什麽偶遇,她琢磨著沈徹這狼狗是嗅著味兒了,她都不願意將沈徹比喻成狐狸,瞧瞧眼前那隻雪狐多可憐,而沈徹可是隨時隨地都想著吃人的。


    “是要做圍脖麽?也虧得你箭術精準才能保全整張皮子。”沈徹閑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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