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鹿先生躲藏在礦山牢獄中以後的事情,隨著林尋當年在其中漸漸長大,早已清楚。


    同樣,當年發生在林家洗心峰的慘案,林尋也早已清楚前因後果。


    而現在,隨著敖星棠的敘述,讓林尋終於清楚,自己的母親洛青珣當年從星空彼岸逃走後,所經曆的一些事情。


    她和鹿先生、星湮戰帝一起,橫跨星空,途中得到真龍始祖的幫助,甩脫追兵。


    而後抵達玄家,以玄家始祖的佩劍,得到玄家的幫助,從而順利抵達歸墟所在的下界!


    簡而言之,敖星棠所說的往事,這就像一個完整的線索,一下子將當年的往事串聯起來。


    林尋也終於明白,為何當初離開礦山牢獄時,鹿先生會指點自己前往紫曜帝國尋找身世。


    也終於明白,為何當初抵達紫禁城後,趙元極夫婦會用一種特殊的方式照顧自己。


    與此同時,林尋也是發現,鹿先生是何等不簡單。


    太古時,就隨著母親洛青珣從星空彼岸逃離,而在以後的歲月中,他扮演出許多角色。


    上古眾帝道戰中的“鹿陣帝”,黑暗世界霧隱齋之主,紫曜帝國青鹿學院、靈紋師公社的開創者,曾進入真龍界,從冥羅龍帝手中獲得劫龍九變傳承……


    擱在以前,林尋斷不敢相信,那個將自己撫養長大,脾氣乖戾而暴躁的老頭子,身上竟有著如此多堪稱傳奇的經曆!


    許久,林尋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著神色傷感悵然的敖星棠,他不禁皺眉道,“伯母,我鬥膽問一句,按道理而言,真龍族當今族長乃是您的親哥哥,是景暄的親舅舅,可為何他卻那般仇恨和敵視我?”


    其實他內心早有答案,隻是,他還想問一問敖星棠的看法。


    敖星棠玉容陰晴不定,露出譏嘲、痛恨、無奈等複雜神色,“當年,我父親隕落前,本是打算讓敖幻海追隨鹿伯崖離開的,可敖幻海卻當著全族之麵,斷絕和我父親的關係,哪怕是我父親隕落之際,他都站在遠處,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林尋心中發寒,這敖幻海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深吸一口氣,敖星棠道:“我知道他為何要這麽做,無非是想在我父親死後,去繼承宗族族長之位。你說敖幻海仇視你,這不是很簡單嗎,若有可能,他甚至會毫不猶豫殺死我這個妹妹!”


    兄妹反目,父子成仇!


    林尋可萬沒想到,敖幻海竟是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狠角色。


    他想了想,忍不住道:“可敖幻海當年為何要接引景暄前往參加萬龍仙會?”


    敖星棠不假思索道:“我太了解敖幻海的秉性,他這麽做,無非是想以景暄為誘餌,吸引我主動現身罷了。這背後,或許還有弑靈龍帝的指使。”


    林尋至此,總算徹底明白了。


    “林尋,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敖星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和景暄的孩子,極可能已被敖幻海視作禁臠,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地留在真龍一脈。”


    說罷,她卻訝然發現,林尋神色平靜,並無多少波動。


    林尋道:“伯母,這個事情我心中早有猜測,不管如何,既然這次我來了,肯定不會讓景暄和那孩子再被留在真龍一脈。”


    他皺了皺眉:“隻是,那弑靈龍帝掌控著龍宮世界的本源力量,卻很不好對付。”


    敖星棠眸子泛起異色,道:“你可知道我和你伯父此來要做什麽?”


    林尋點頭。


    敖星棠道:“那我不妨告訴你,隻要能夠將我族始祖解救出來,弑靈龍帝便休想再掌控龍宮世界的本源秩序!”


    林尋黑眸驟然一亮。


    趙元極也笑起來:“當年,冥羅龍帝曾親自前往星空古道,為的是尋找你母親和鹿伯崖,希冀能借助他們之手,破開鎮壓真龍始祖的力量。而現在的你,可要比當年的你母親和鹿伯崖都要強大!並且你體內也流淌著屬於通天之主這一脈的血液!”


    敖星棠含笑點頭:“我也正自為解救始祖的事情發愁,這數十年裏,曾嚐試諸多辦法和始祖聯係,可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她抬起手中那飄灑光雨的珠子,道,“此珠,就是當年鹿伯崖所贈,能夠抵消掉那四十九座定海道碑的可怕威能,你若能想出辦法,將我族始祖解救,再去營救景暄,也絕非難事。”


    說著,她將手中珠子遞給林尋。


    林尋捧在掌心,仔細打量,發現這珠子內赫然烙印著一重繁密無比的禁製力量,和陣旗、陣盤類似,散發出的禁製波動。


    靜心感應,能夠清晰地發現,那絲絲縷縷的禁製波動,和這黑暗海水中的冰冷詭異氣息,形成一種奇妙的契合,恰似陰陽互轉。


    林尋黑眸幽邃,開始推演這“陣珠”中的道紋陣圖,小小一顆珠子,卻竟內藏諸般玄機和奧秘。


    漸漸地林尋心神就沉浸其中,渾不覺時間流逝。


    敖星棠和趙元極對視一眼,皆不禁心生一絲期待。


    足足七天後,林尋這才從推演中醒來,眉宇間湧現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更多的則是喜悅。


    這“陣珠”絕對是出自鹿先生的手筆,內蘊四十九座道紋禁陣,每一座道紋禁陣涵括八十一個小型禁製,彼此交錯呼應在一起,組建成了一座完整、森嚴、繁密的禁陣。


    其核心妙用,絕不僅僅隻是能夠幫助修道者進入這一片九千丈之下的海域!


    林尋心中一動,問道:“伯母,那四十九座定海道碑的位置在哪裏,您可清楚?”


    敖星棠點了點頭,旋即眸子泛起異彩:“你已經有了破解之法?”


    “試一試才知道。”林尋道。


    “走,我帶你去。”敖星棠毫不猶豫,立刻采取行動。


    一炷香後。


    在敖星棠的指引下,林尋看到了一座定海石碑,巍峨的石碑堪堪屹立在那九千丈海水中。


    第一次進入龍宮世界時,林尋也見到過定海石碑,可那是裸露在海麵之上的部分,並沒有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


    可從海底看去,就發現浸泡在海中的定海石碑上,覆蓋著無數玄奧晦澀的道紋圖案,密密麻麻,隻看一眼,都讓人心悸。


    若不是敖星棠手中的“陣珠”,根本就無法抵消那定海石碑上釋放出的恐怖禁製波動。


    按照林尋目測,恐怕就是帝祖人物,都會被那等可怕的禁製波動鎮殺!


    而無數年來,真龍始祖,竟被四十九座這樣的定海道碑鎮壓於此,可想而知,其承受的折磨何等駭人。


    林尋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開始專心凝視打量起來。


    敖星棠所說不錯,這定海道碑上所篆刻的道紋禁製,的確可以用至高無上來形容,超乎想象的晦澀和玄奧。


    半響後,林尋道:“伯母,將這陣珠留我一顆,你和伯父先從此地退開。”


    他擔心推演道紋的時候,會引起一些變化,有可能會影響到敖星棠、趙元極的安危。


    敖星棠和趙元極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答應,很快就離開此地,隻剩下林尋一個人佇足在那。


    黑暗若墨汁的海水翻滾,那石碑上的道紋若隱若現,就如秘紋在閃爍,透著毀滅、死亡般的波動。


    林尋全副身心皆集中在一起,運轉本尊和五大分身的力量,一起去參悟和推演。


    七天後。


    他身心皆疲,心血消耗殆盡,就隨意而坐,吞服神藥和奇珍,直至體力和心神徹底恢複後,便毫不猶豫繼續投入到推演中。


    嚴格而言,林尋修行至今,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可怖的無上禁製,那其中所烙印的奧秘,簡直堪稱浩如煙海,繁複駁雜之極。


    以他如今的道行,推演的時候也感到極其費力,但還好,起碼還是有一些進度的。


    一個月後。


    林尋順利將那定海道碑上的禁製奧秘推演出一半,在此期間,他共計休整和恢複了三次,耗費了不少神珍、神藥。


    兩個月後。


    林尋已來到距離海麵千丈之地,整座定海道碑上的禁製奧秘,已經被他推演出八成左右!


    在此期間,敖星棠和趙元極也曾前來探望林尋,發現後者心神皆沉浸在推演中,就悄然離開。


    三個月後。


    “成了!”林尋從極盡的推演狀態中醒來,唇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整座定海道碑的禁製奧秘,已盡數被他了然於心!


    緊跟著,一股無法形容的疲憊湧上全身,讓林尋眼前一陣發黑,差點一下子昏睡過去。


    他連忙深呼吸,這才發現,自己烏黑的長發不知何時,竟已變得如霜雪般白。


    這是心血耗費到油盡燈枯時所產生的變化。


    林尋不以為然,拿出一些神藥就開始吞服煉化。


    直至數天後,他的身心狀況才恢複到巔峰水準,一頭雪發也是重新變得漆黑如墨。


    看了看眼前的定海道碑,最終林尋還是忍住立刻破除的衝動,轉身離開,前往尋找敖星棠和趙元極。


    “伯母,其他定海道碑在哪裏?”在見到敖星棠的第一時間,林尋就問出聲來。


    時間太緊迫,他不敢有任何一絲的浪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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