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打開了庭院大門。


    “你他媽是聾子不成,竟讓我們少主等這麽久!”


    正在敲門的那名扈從抬起的手,尚在半空順勢一劈,朝林尋麵門扇去。


    一言不合,直接就動手了!


    這扈從明顯橫行慣了,否則斷不敢有這般囂張跋扈的舉動。


    林尋最近些年,已經極少碰到這種事情,不禁有些意外。


    不過,他動作並不慢。


    扈從劈過來的一掌,直接被林尋攥住,無法寸進。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扈從不驚反怒,道:“狗東西,你竟還敢擋,活得耐煩了?”


    說著,一腳踹向林尋。


    這很強勢,仿佛隻能由他出手,而對方隻能擺好姿勢被動挨打似的。


    一個扈從都敢這般張狂,可想而知,必然是有著極大底氣的,否則,就這種角色,早被殺了不知多少次了。


    喀嚓!


    扈從這一腳剛踹出,其手腕就被林尋扭斷,疼得他嗷嗚一聲發出慘叫,身影一個踉蹌,被林尋直接鎮壓跪地。


    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林尋一直不曾出聲,神色淡然,可黑眸中已泛起冷冽之色。


    無緣無故地找上門,敲門時還那般蠻橫無理,剛開了門又那般張狂和囂張,若不是還沒弄明白緣由,林尋早殺了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


    “大膽!”


    “你竟敢動我‘星煞山’的人!”


    “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那身披火紅鶴氅的男子身邊,一群扈從都喝斥出聲,怒視林尋,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霧隱齋那精悍中年也是一怔,飛快傳音道:“前輩,您可千萬要息怒,忍讓一些,這些都是星煞山的人……”


    按照精悍中年的解釋,星煞山,乃是黑暗世界的一個龐大勢力,影響力僅次於黑暗三大巨頭。


    那身披火紅鶴氅的男子,乃是星煞山一位太上長老的嫡子,名叫石樂誌,身份無比尊貴。


    黑暗世界那等動蕩凶險的地方,可從不缺窮凶極惡的狠角色,但卻極少人願意去得罪石樂誌。


    原因就在於,他的老子是一個極其護短,脾氣也極其乖戾暴躁的大魔頭,封號“噬陰魔帝”!


    並且,星煞山的勢力也極其強大,尤其是近些年,隱隱已有追趕上黑暗三大巨頭的態勢。


    “嗬,有意思。”


    一襲火紅鶴氅的石樂誌笑起來。


    那被鎮壓跪地的扈從連滾帶爬走過來,悲憤叫道,“少主,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啊!”


    “還不嫌丟人嗎?”


    石樂誌一巴掌拍下。


    砰!


    這扈從腦袋直接炸開,鮮血飛灑,幾滴血珠落在石樂誌臉龐上,他卻渾不在意,反倒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令人不寒而栗。


    他身邊那些扈從一個個都色變,噤若寒蟬。


    “朋友,剛才是我這扈從太過無禮,如今,他已為此付出了代價。”


    石樂誌將目光看向林尋,聲音陰柔,“老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當著我的麵,你逼迫我這扈從下跪,是否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旁邊的精悍中年滿頭大汗,連忙道:“石公子,不知者無罪,這位前輩乃我霧隱齋貴客,您看能否通融一二?”


    “你再多嘴,可別怪我不客氣。”


    石樂誌瞥了他一眼。


    精悍中年頓時閉嘴,頻頻朝林尋使眼色,仿似在告訴他,能忍當忍,千萬別衝動。


    林尋則視若無睹似的,道:“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後果自負。”


    石樂誌怔了一下,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身邊那些扈從也都一臉的錯愕,似不敢相信,還有人竟敢這般對他們少主說話。


    “你似乎很有底氣啊。”


    石樂誌目光打量著林尋,似重新認識一般。


    隻是,以他的眼界,根本就看不出,眼前這氣息平淡無奇的年輕人,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再加上,他從修行至今橫行慣了,哪怕遇到一些比他更強的存在,也因為忌憚他的身份,不敢輕易招惹。


    故而此刻林尋展現出的強勢姿態,讓石樂誌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他不禁皺眉問道:“你是第一次乘船前來黑暗世界?”


    這是一種試探。


    隻是,林尋已有些不耐煩了。


    黑暗三大巨頭中的神照古宗和地藏界,都不知被他殺了多少人,哪可能會在意一個星煞山的公子哥?


    他眼神幽冷,看向旁邊的精悍中年,道:“我若殺了他們,會否連累到你們霧隱齋?”


    一句話,讓精悍中年渾身發毛,連忙道:“前輩息怒,前輩息怒,有話好好說,為何要打打殺殺呢?”


    “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這家夥竟揚言要殺了咱們。”


    石樂誌怒極而笑,他自認已夠隱忍,誰曾想,對麵這人完全就是不知好歹!


    那些扈從也都笑起來,眼神冰冷,這家夥一看就是第一次前往黑暗世界,根本就不知道,星煞山三個字所擁有的分量!


    “還不趕緊滾下向我家少主賠罪?”


    一人暴喝,周身殺機蒸騰。


    其他扈從也紛紛喝斥起來,一個個流露殺機。


    “無知,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尋終究是不耐煩了,發出一聲輕歎。


    轟!


    下一刻,一股恐怖無邊的殺意猶如肆虐的風暴般鋪天蓋地湧出。


    在眾人視野中原本平淡無奇的林尋,這一刻就如化作一尊從殺戮煉獄中走出的神祗!


    砰砰砰!


    一陣亂響,那些扈從都來不及掙紮,就被林尋身上散發出的恐怖威勢壓迫得跪倒,一個個頭顱砸地,膝蓋骨都碎裂,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也是隨之響徹。


    “不——!”


    石樂誌嘶吼,長發飛揚,竭盡全力掙紮。


    可僅僅轉瞬間,軀體也如被神山壓迫,像狗啃屎似的趴在地上,周身肌膚都龜裂,汩汩淌血。


    精悍中年呆住,如遭雷擊。


    那些扈從,皆是來自星煞山的強者,強大的有著準帝境修為,弱小的也有著聖王境能耐。


    可現在,都沒來得及掙紮,就被鎮壓!


    最可怕的是,對方都沒有出手,僅僅隻是身上散發出的威勢,就讓他們無力掙紮對抗!


    須知,黑暗世界中的勢力,和外界不一樣,每一個宗門中所匯聚的傳人,大多都是流落到黑暗世界中的狠角色,不乏刀口舔血的窮凶惡極之輩。


    尤其是星煞山,宗門上下的傳人,龍蛇混雜,有落草為寇的凶徒,有雙手染滿血腥的邪道巨梟,也有在外界犯下滔天罪孽的魔頭……


    追隨石樂誌身邊的那些扈從中,就不乏這種凶惡之輩。


    可現在,全都跪了!


    包括石樂誌這樣尊貴無比的角色,也不例外!


    再看向林尋時,精悍中年的目光已帶上深深的敬畏。


    “說吧,為何來找我?”


    林尋俯視著地上的石樂誌,眼神幽邃。


    “有種便殺了我!”


    石樂誌滿臉怒容,目眥欲裂,人生第一次,他敗得如此一塌糊塗,也是第一次品嚐到跪地受辱的滋味。


    “你們誰說?”


    林尋目光挪移,看向那些扈從。


    這些扈從麵麵相覷,無人應答。


    林尋屈指一彈。


    砰!


    一個扈從眉心被刺穿出血窟窿,無聲無息地暴斃當場。


    “你來說。”


    林尋目光看向其中一人。


    這人渾身哆嗦,顫抖著開口:“少主他……聽說你是拿著青嬰姑娘的紫玉令牌乘坐此船,懷疑你極可能和青嬰姑娘之間有貓膩,就打算前來……前來詢問一番。”


    林尋皺眉。


    青嬰,就是那個手持血傘,一襲青裙,渾身散發著妖異、神秘氣息的女子。


    當年在臨安城地下世界,林尋便曾被此女展現出的獨特風華驚豔到。


    此女曾為了補償林尋,將一塊紫色令牌贈予林尋。


    此次林尋乘坐霧隱齋的界船,並且能夠入住在這最上層的獨棟庭院中,的確是因為他手持那塊紫色令牌,才受到了如此特殊的照顧。


    他掌心一翻,那一枚紫色令牌浮現而出,“就因為這個?”


    “倒不是令牌的問題。”


    那扈從略一猶豫,不顧石樂誌那幾欲殺人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這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家少主癡情於青嬰姑娘,視其為心頭肉……”


    林尋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自己獲得的這塊令牌,讓這石樂誌懷疑,自己和青嬰關係莫逆,故而才會氣勢洶洶而來,欲一探究竟。


    “追不上人家姑娘,就阻止他人接觸,你可真霸道啊。”林尋冷笑。


    跪在地上的石樂誌神色陰晴不定,咬牙道:“那你倒是說,究竟和青嬰是什麽關係?”


    “沒關係。”


    林尋回答的很隨意。


    可石樂誌卻不信,怒道:“沒有關係,她會將貼身攜帶的‘紫玉令’給你?那可是她自幼年時就一直佩戴在身的寶貝!我追求她的這些年裏,都不曾拿出來讓我看過!”


    “可如今,這令牌卻落入你手中,你居然還說和她沒有關係,你真當我是白癡?”


    聲音中,帶著難掩的怨憤。


    林尋神色異樣,目光透著古怪,鬧了半天,這家夥還真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嫉妒,就跑來找自己麻煩……


    他不禁說道:“你的名字很不錯。”


    石樂誌一怔:“何意?”


    林尋認真答道:“我看你是真的失了智。”


    ——


    加更大概在晚上11點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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