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來剛離開沒多久,沈拓也聞訊而至,顯然,他也一直在關注著林尋的動靜。


    這就是一種“受重視”的體現吧。


    以前的林尋,可很難享受到這種待遇。


    “成功了?”


    沈拓也清楚這一陣子林尋閉關的原因,不過他顯然也知道九龍寶鼎屬於一種機密,不能過多詢問。


    林尋點了點頭,倒也並未隱瞞。


    見此,即便沈拓以做好心理準備,依舊不免被震撼在那,神色呆滯,許久才感慨道:“真是……一個奇跡!”


    是啊,誰能想象,才數月時間而已,林尋又一次成功煉製出一件靈紋戰裝,並且不曾發生失敗!


    要知道,當初在破碎之殤的發布會上,靈紋界的泰鬥級宗師人物羅峰可曾親自說過,林尋能夠煉製出破碎之殤,完全是一種運氣使然,以後就不可能有這般好運了。


    當時,還引起了一場爭執風波!


    若是羅峰知道,今日的林尋又一次成功做到這一步,隻怕也會感覺臉頰發燙,老臉無光嗎?


    沈拓感慨許久,這才回過神,這次他前來找尋,倒並非僅僅隻是抒發感慨來的,而是有正事相告。


    原來,在林尋閉關的這兩個月時間裏,有許多修者紛至遝來,送來了許多關於“魔劫散”解藥的消息。


    隻是可惜,經過沈拓一一辨別鑒定,那些消息幾乎都當不得真,唯一可靠的消息,也顯得太過不切實際。


    說是想要解除“魔劫散”,隻能前往黑暗王庭深處,因為魔劫散就是從那裏流傳出來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極其正確的廢話,雖明知道這消息肯定不假,可在當今世間,帝國和黑暗王庭猶如生死仇敵,別說深入了,隻怕一靠近就會遭到無盡殺機。


    聽聞這一切,林尋也不禁怔然,這才意識到,想要解除魔劫散,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艱難許多。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林尋忍不住問。


    出乎意料的是,沈拓卻說道:“有,聽說在湮魂海深處,有一種名為‘煉道海魂花’的靈藥,能夠驅除天下各種奇毒,隻是終究是一個傳聞,誰也無法確定真偽。”


    頓了頓,他繼續道:“並且湮魂海中極其危險,比之前往那黑暗王庭深處也不逞多讓,其內分布著諸多天災厄難,恐怖海妖,就連衍輪境大修士也輕易不敢涉足其中。”


    得知這些,林尋一陣無奈,意識到想要短時間內幫靈鷲解除掉身上的魔劫散之毒,明顯是不可能了。


    不過在心中,他倒是記住了“煉道海魂花”這個名字。


    “對了,前些天還有一封密信送來,說是一位故人送來,必須交給你親自查閱。”


    說著,沈拓拿出一封玉質信函,被封印得極其完整。


    故人?


    林尋一怔,拿過信函,拆開封印,取出一張信紙。


    看到信紙內容的第一眼,林尋就眼瞳一眯,眉宇間驟然彌漫上一抹陰鬱寒冷之色。


    隻見上邊寫道:“緋雲村一眾老小的性命皆在我手中掌控,若你不想他們死,三天之後,我在東臨城等你!”


    “記住,是你自己一個人前來,若被我發現你帶有幫手,那以後你就別想再見到緋雲村那些人了!”


    落款:連飛。


    連飛!


    的確是一位故人,林尋怎能忘記?


    連飛的父親連如峰,曾是緋雲村的護衛統領,貪婪無度,欲要染指緋雲村所有財物,引起了眾怒,後來被林尋所殺。


    直至林尋進入東林村時,連飛為了報複林尋,借助姚素素和姚拓海的力量,對林尋進行過諸多刺殺行動。


    像這樣一位“故人”,林尋怎能忘記?


    隻是林尋根本沒想到,時隔數年,當再次得到連飛的消息時,竟會是這樣一件事!


    他竟拿緋雲村所有村民的性命為要挾,要逼迫林尋一個人去單獨相見,毋庸置疑,這必然是一個陷阱!


    並且,林尋甚至可以確定,憑借連飛的膽子,隻怕根本就不敢這麽做,在他背後,肯定有姚拓海撐腰。


    隻是,林尋依舊不明白,姚拓海一個帝國西南行省的洞天境大修士,怎麽敢在這時候和自己作對?


    他難道就不知道,憑借自己如今所擁有的力量,足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和他背後的勢力滅掉?


    林尋神色間籠罩上一層陰霾,他有些想不明白,若說仇恨,他和連飛、姚拓海之間的確有大仇。


    可他們在這時候忽然對緋雲村村民動手,以此來威脅自己,又是要圖謀什麽?


    肯定不是報仇那般簡單!


    依照姚拓海表現出的城府和手段,他必然早已清楚,這時候和自己撕破臉會得到何等嚴重的報複。


    可他偏偏敢這麽做,這背後肯定是有所圖謀。


    “連飛他們這麽做,會不會是來自尺、左、秦這三大上等門閥勢力的暗中支持?”林尋心緒有些難以平靜。


    緋雲村!


    那裏就宛如林尋在帝國的第一個家,那裏的村民也一直視他為自己人,猶如親人般。


    可如今,緋雲村所有村民的性命,卻因為他林尋而遭受到威脅,這讓林尋如何能平靜?


    “連飛……姚拓海……看來,以前的恩怨也該做一個了斷了!”許久林尋深吸一口氣,黑眸中有一抹濃烈無比的殺機一閃即逝。


    “林尋,怎麽了?”沈拓在一旁問,他敏銳察覺到林尋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沒什麽。”


    林尋收起信箋,神色波瀾不驚,道,“前輩,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還希望您能幫我保密,不要讓別人知道我離開了。”


    他的確打算一個人行動,因為他不敢冒險,若動用其他力量,萬一被連飛他們警覺,緋雲村村民的性命絕對堪憂!


    沈拓見林尋神色鄭重,並非開玩笑,也意識到林尋隻怕是碰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並且不願意別人插手。


    他當即點頭道:“好,交給我了,不過,你若真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務必要告訴我。”


    林尋笑了笑,點頭答應。


    ……


    就在當天,林尋帶著夏至悄然離開青鹿學院,返回了洗心峰,簡單扼要地把事情告訴林忠和靈鷲他們之後,就毅然選擇一個人離開。沒有人能勸阻,包括靈鷲和林忠也不行,他們也隻能在暗中做好準備,一旦察覺到林尋發生不測,就會立刻展開行動。


    而夏至,同樣也被留在了洗心峰。


    她剛經曆過一場寂滅蛻變,等若是重新開始了修行,根本不宜和林尋一起行動。


    傍晚時候,林尋一個人離開了紫禁城。


    這也是他進入紫禁城一年來,第一次離開。


    幾乎沒有人知道,如今名滿紫禁城的少年靈紋宗師林尋,在今天選擇一個人突然離開。


    可林尋自己清楚,在紫禁城的暗中,肯定有人在關注著和自己有關的一切勢力。


    無論是洗心峰、青鹿學院、亦或者是石鼎齋、寧家、葉家那些勢力,一旦發生一些異動,必然會被暗中的敵人察覺到,然後傳入遠在東臨城的連飛他們耳中。


    盡管林尋並不清楚這些潛藏在暗中的敵人是誰,但他不敢冒險,他也的確沒有驚擾任何人,所以並不擔心連飛他們敢出爾反爾。


    ……


    兩天後。


    帝國西南邊陲,東臨城。


    晌午十分,一艘從西南行省省會城市煙霞城出發的靈紋梭車,碾壓著雲層,發出刺耳的轟鳴聲,徐徐降落在東臨城外。


    一個身穿月白色衣衫,樣貌平庸無奇的少年,從靈紋梭車中走了出來。


    這人,自然是經過喬裝打扮的林尋。


    闊別將近三年之久,又一次重返東林村,讓林尋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和複雜。


    當初從緋雲村離開,前往的第一座城市,就是眼前的東臨城。


    在這裏,林尋棲居在烏煙瘴氣的平民區,創建了金玉堂,結識了古彥平和古良父子。


    在這裏,他和吳氏宗族、連飛、黑虎幫等一眾仇敵勢力展開了一場又一場血腥廝殺。


    也是在這裏,在一年一度的府試考核中,他遭受到不公平對待,被姚拓海故意針對和打壓,若不是那位神秘的暗夜女王駕臨,他和夏至差點死在姚拓海手中!


    那時候的林尋,才隻是一個真武境的少年,勢單力薄,身邊隻有一個夏至。


    而今,林尋又一次來到東臨城,當年的敵人依舊在,隻是他已經變得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東臨城的恩怨,必須做一個了斷了……”


    林尋佇足在那默默思忖許久,最終不再遲疑,抬腳走進了東臨城。


    東臨酒樓。


    這是東臨城最大的一座酒樓,生意一直很不錯,酒樓中專門提供著一些來自三千大山中的山珍野味,極受修者的追捧。


    晌午十分,東臨酒樓依舊如往昔般熱鬧,匯聚著不少修者,一邊飲酒,一邊談論著城中最熱門的事情。


    酒樓二層臨窗位置,林尋要了一些酒菜,就一個人自酌自飲起來。


    連飛的信上說要讓他“三天後”在東臨城相見,並未告訴林尋該具體在哪個地方見麵。


    林尋自然不可能任由對方牽著鼻子走,他提前一天抵達,就是要做一些應有的準備和應對。


    ——


    ps:今晚會盡早搞定加更,天冷了,熬夜就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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