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是從第二天得知襲正瀚去世的消息。


    她捏著報紙,漸漸明白了。


    #


    程湘來到公司,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看到襲垣騫坐在丈夫生前的位置上,立即勃然大怒。


    “誰讓你進來的?這是你待的地方嗎?別忘了,律師宣讀的那份遺囑上,已經寫得明明白白了,他名下股份都是鶴鳴的!如果你不信,可以申請驗明遺囑真偽,我會隨時配合的!”


    襲垣騫的雙腳搭在桌上,掀了掀眼皮,嘴角始終一抹嘲弄,他懶洋洋開口:“不必了,我對那玩意沒興趣。”


    程湘冷笑:“那法律呢?你也敢藐視?”


    襲垣騫一聽這話就笑了,放下雙腿,身子傾前,“法律……嗬嗬,那我們現在就來聊聊這個。”


    他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輕輕拍在桌上,然後遞到對麵。


    程湘蹙眉,“這是什麽?”


    襲垣騫挑眉示意她看看,程湘遲疑幾秒,警惕的瞅了瞅他,還是拿了起來。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臉色登時就變了。


    “胡說!簡直就是胡說!”她氣得將紙撕成了碎片,扔到地上,瞪著襲垣騫,“你為了搶到公司,居然聯合家庭醫生誣陷我!你就不怕你爸爸地下有知找你算帳嘛?”


    襲垣騫嗤笑,也不氣,不緊不慢道:“他就是乙肝病毒攜帶者,去年病變,從乙肝發展成肝硬化。治療期間又因藥物的副作用,造成免疫功能紊亂,才到了今天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程湘聽著,不動聲色道:“這些醫院都有證可查,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麽!”


    襲垣騫盯著她,嘴角的笑容在擴散,“我從家裏的保姆那裏聽說,你在他生病期間,經常親自下廚。”


    程湘的呼吸頻率漸漸變了,“身為他的妻子,我當然要關心他照顧他了!雖然……最終也沒能幫到他,可總比你這個親生兒子什麽也不做的要好得多!”


    襲垣騫失笑出聲,他又坐回到椅子上,環起雙臂睨著她,帶有審視的目光,愈發深沉詭秘,“別這麽謙虛,你可是幫了大忙呢,你不辭辛苦的每天跑去不同的藥房,買回不同種中藥,親自為他煲湯熬藥。就衝這精神,我都要感動了呢。”


    程湘再也受不了的朝他怒道:“你是在懷疑我下毒嗎?那你去問王阿姨好了,每次我都怕出岔子,親自嚐過後,才讓她端進去送給正瀚!如果真的有毒,我還能站在這裏?”


    襲垣騫寒了眸,嘴邊的弧度,讓人變得不安,“千裏光、黃藥子、麻黃、一葉秋……這些中藥雖然表麵看沒什麽,可都有對肝有副作用!這個時候給他吃這些東西,不比毒藥的效果差。”


    程湘的臉色開始發白,卻咬緊了牙,否認道:“我怎麽知道?他有陣子感冒發燒,還有風濕痛,又不能吃西藥,我隻有買些中藥回來給他慢慢調理了!我哪知道會對肝有害啊?你這麽說,就是在冤枉我!”


    襲垣騫輕笑:“你剛才說法律,巧得很,我也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呢。”


    程湘倏地抬眸,眼神有過一瞬的惶恐,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有證據就去告我好了!”


    襲垣騫依舊淡定自若的注視著她,“我知道你為了你兒子,連坐牢都不怕。”


    程湘這會也是撕破了臉,再無所顧及,“董事會在明天上午,你就做好被踢出公司的準備吧!”


    他點頭,微笑:“襲正瀚當年拋妻棄子,間接害死我媽,能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了!我還在乎什麽公司?我倒是可憐了你兒子,如果他知道他媽媽為他做的一切……”


    提到襲鶴鳴,程湘的反應特別大,“你這個魔鬼,不許你接近我兒子!當年,是你媽沒能耐,留不住男人,自己的身體又不爭氣,三天兩頭跑醫院,哪個男人會喜歡一身藥罐子味的女人?最後死了,還要怪到別人頭上?”


    襲垣騫始終沒說話,唇卻抿得更緊了。


    “照顧正瀚這麽多年的人是我!被他共渡難關的人也是我!我把大好的青春都給了他,給了這個家,還給他生了個那麽優秀的兒子!他的公司和錢,理應是我們母子的!你做過什麽啊,憑什麽回來和我們爭?”


    程湘眯緊雙眼,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鶴鳴不會那麽早失去父親!這一切,也都應該算到你頭上!不是我!”


    襲垣騫還是一言不發,抿緊的唇放鬆了,微不可察的翹了起。


    程湘最後也是豁出去了,她說:“你盡管告我吧,為了我兒子,我什麽都無所謂。倒是你,以前被你爸爸當成垃圾掃地出門,以後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說完,她瘋狂大笑的出了門。


    直到門關上,室內才漸漸恢複安靜。


    襲垣騫點燃根煙,吸了口,緩緩說:“你都聽清了?”


    辦公室的隔間,門被推開,襲鶴鳴一臉蒼白的從裏麵走出來。


    襲垣騫咬著煙,盯著他,說:“老實說,我挺羨慕你的,有個一心一意為你的人。不像我,永遠都是垃圾。”


    他自嘲的笑了笑,對這個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詞,早就麻木了。


    #


    程湘上了車,立即打程東的電話,可連續幾遍也沒人接。


    她氣得摔了電話,馬上發動車子,直奔程東住處。


    趕到後,她上了樓,死命按著門鈴。


    不大一會,門開了。


    聶詠兒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的站在門口,“襲夫人,有什麽事嗎?”


    看到她,程湘一愣,馬上明白了什麽,低聲咒罵好色的二哥幾句,然後說:“讓開,我要找程經理。”


    她要進去,可聶詠兒卻伸手擋住了門,“對不起,襲夫人,程經理不在家,他吩咐我,不能隨便讓外人進來。”


    程湘指著自己,怒道:“你看清楚!我是外人?你給我讓開!”


    她狠推了聶詠兒一把,快步走進去,“二哥!”


    走進室內才發現,程東的確不在。


    聶詠兒倚在門口,無辜道:“我早就說過了他不在……”


    程湘扭頭直奔她,質問道:“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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