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和帶她去了一個飯局,都是些生意場上的人,聊著她聽不懂的話。


    間隙,他低頭說:“隻管吃你的。”


    不知怎麽,話題就繞到了木棉身上,“聽說連總訂婚了呢。”


    連清和“嗯”了一聲,伸手很隨意的拍了拍木棉的手背,“這是我未婚妻。”


    有人打趣:“哎喲,還以為是秘書小姐呢!我當時還納悶呢,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秘書呢?”


    木棉微笑,這段日子以來,對周邊出現在這樣的話,快要免疫了。她很好的配合著連清和,盡到身為未婚妻的義務。


    飯局過後,連清和婉拒了對方的邀約,和木棉返回酒店。


    “換件輕便點的,帶你去外麵轉轉。”這麽說著,他已經脫下了西裝,又要解開襯衫紐扣。


    木棉瞪著他,“連總,我們還處在同一個空間呢!”


    他抬眸,眸底澄清一片,“我不介意你欣賞我的身體。”


    “可我介意啊!”木棉敗了,“好吧,我去客廳。”扭頭就要走出房間,竟被人攔腰扯了回來。


    她斜眼睨他,“幹嘛?”


    “何必那麽麻煩?大不了你先,我閉上眼睛就好。”


    木棉幹笑兩聲:“不用這麽委曲自己吧。”


    他也不顧自己敞開著襯衫,露出精壯的身材,眉揚著,有幾分驕傲,“我喜歡。”


    “……”


    見她站在那兒沒動,他索性大方的說:“那我先吧。”


    木棉還沒時間答複,他竟直接脫了褲子……


    她臉紅得厲害,慌得轉過身,“連清和!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又不是沒見過。”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大,但木棉聽了個清楚,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算了,她忍。


    出了酒店,木棉側眸掃一眼身邊的男人。他一身休閑裝,沒了平時的冷漠與嚴肅,年輕英俊,著實瀟灑。


    木棉突然說:“連清和,一定有很多女人追你吧?”


    雜誌社裏經常能聽到他的名字,卻鮮少緋聞,而她製造的,恐怕要成為他最大的黑點了吧。這樣想著,木棉就又是一通自責與後悔。


    玩味的視線凝向她,“放心,我不濫情。”


    木棉頓時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唇輕笑,先走下台階。


    正有人等在路邊,見他出來,將車鑰匙交給他。


    “上車吧。”他說。


    舒適的天氣,陌生的街道,一切看上去都和諧清新。


    木棉眯著眼睛,享受著微風撫慰,隨口問他:“你們也要在這裏拓展業務嗎?”


    連清和駕著車,在車道上熟練穿行,“尼泊爾位處震帶,這裏的房屋建設在防震方麵,還是有些心得的。”


    隔行如隔山,木棉似懂非懂,望著車外的行人,街道兩邊,戴著旅行社團帽的中國遊客隨處可見,有那麽一瞬間,會混淆了主場。


    他們來到了具有中古世紀建築特色的杜巴廣場,這裏擁有五十多座寺廟和宮殿,遠近聞名。


    木棉下了車,即刻被一處處或雄偉或別致的建築物吸此了視線。


    廣袤無垠的天空,沉而激蕩的鍾聲,虔誠的印度教徒,時而放飛的白鴿,都為她做了精神洗禮。感覺就像是,心裏積壓再多,放在大自然,放在天地間,都不值一提,唯有放下。


    難得放鬆,兩人一路悠哉的走著,倒也愜意。


    從最高的塔萊珠女神廟,到供奉哥拉納神的加塔曼達,再到唯一供奉“活女神”庫瑪莉的庫瑪莉宮院,最後,他們來到了一座外形特殊,與其他的神廟都不同的神廟。


    木棉問那是哪,連清和掃一眼,說:“濕婆神廟。”唇角微勾,眼神抵向她:“是個很多有趣的地方。”


    “真的?”她來了興趣,直到進去後才明白他所謂的“有趣”是指什麽。


    房梁和斜柱上的木雕,全部都展現了性ai,而且是各種姿勢,直白得連**部位都毫不避諱!


    木棉是真的尷尬了,她輕咳一聲,硬是擠出絲笑容:“這廟倒是很有……特色。”


    連清和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昂起頭看著,“據說,是為了提高生育增加人口,國王才下令繪製這些圖。”他又將視線對上木棉,“如果以欣賞藝術的眼光來看,這些木雕令人驚豔。”


    木棉不住點頭,盡管很難有這樣的眼光,還是附和道:“是啊,藝術!”


    “哦?那你幹嘛專盯著男人那裏看?”


    他剛一說完,兩人身邊的幾位中國遊客,全都扭過頭來看向木棉,接著,掩麵笑著走開。


    木棉急道:“你別亂說啊,我才沒有看那裏呢!”


    耳邊是他帶笑的沉聲,很輕,有震蕩胸口的回音,“那麽好奇的話,回去後我可以脫光了給你看,不收你報酬。”


    木棉羞得一手擋住臉頰,“連清和!!”


    “帶你吃東西去。”他扭頭,唇角抿出愉悅的弧線。


    杜巴廣場附近,很多街頭美食,以油炸和碳烤的各種肉類海鮮類居多。木棉偏愛一種叫butterchapati的食物,就是加入牛油的薄餅,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但入口香味四溢,又不膩人。


    她咬著薄餅,喝著奶茶,漫步在加德滿都的小巷,聽著四周偶爾夾著英語和中文的當地語言,一天之前,她是不會想到,自己能夠在與襲家發生那麽激烈的衝突後,轉而就到了異國他鄉尋找安寧。因為一直以前,她都習慣了隱忍,壓抑,自我舒解,最後妥協。


    其實,哪裏的天空都是一樣晴朗,隻是她沒學會隨時隨地的抬起頭。


    走累了,她直接坐在路邊,望著眼前過去的一個又一個陌生人,眯著眼睛,她說:“我喜歡這個地方。”


    坐在身邊的男人,雙手很隨意的搭在彎曲的膝蓋上,“來過這裏的人,很容易中毒。”他也是其中之一。


    木棉歪頭看他,“謝謝你專程陪我。”


    他揚眉,“哪來的自信?沒看到我有行程嗎?”


    木棉打量他一圈,總結道,“外冷內熱,還嘴硬不願承認……連清和,其實你優點真的挺多。”


    他鼻音哼了一聲,眸子瞥著她,“別以為這麽說了,我就能接受你,我眼光挺高的。”


    木棉抿嘴笑了,胳膊肘撞了下他,“喂,想不到你開玩笑也挺像那麽回事嘛!老實說,我一直以為你麵癱來著。”


    連清和的眸黑得發亮,微微的眯了起,“嗬嗬,你倒是坦承。”


    木棉忍住笑,趕緊聲明:“我這是誇你!以人格擔保的褒獎!”


    他勾起個連敷衍都算不得的笑,“哦?那謝謝你了。”


    “不客氣!”


    回過頭,望著車道,大片成群的摩托車穿行,人們臉上的表情卻都極為淡定,並不急躁,他們習慣了這種有條不紊,悠閑自在的步伐。


    木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輕輕搖晃著手裏的奶茶,“呼,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來這裏。”


    他斜眼睨睨她,又淡然收回:“以你目前還不算成功的人生,不應該有東西絆住你的腳步。”


    木棉悶悶的側過頭,“連先生,可以給我那麽一丁點自信嗎?”


    他勾唇,“需要我重新歸納為完全失敗的人生嗎?”


    木棉垂眸,“好吧,我接受‘還不算成功’。”


    他一笑,“長進了。”


    這時,連清和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小秦打來的。


    “聶詠兒的合同,確定要終止嗎?”


    他沒什麽情緒起伏的應著:“嗯。”


    “對方要是追究起原因呢?”


    “她清楚。”


    “我明白了。”


    掛上電話,他轉眸就對上了木棉澈清的眸,她咬著吸管,緩緩說:“無論發生什麽,都是她的私事,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很不公平?”想到那個拉大提琴的女孩,說到夢想時臉上露出的燦爛微笑,她由衷道:“看得出,她真的很期待。”


    連清和扯下唇角,是個淡至無味的笑,“她的私事,關乎我的企業形象,我也沒有義務去幫任何人成就理想。”


    她抬眸,“可是,你幫了我。”


    連清和扭頭看她,“你不清楚原因嗎?”


    木棉蹙眉,吸管被她咬得變了形,她收回視線,懊惱的說:“所以,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自私。”


    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伸手幫她把流海捋順,並不在意的開口:“也就你有這個特權。”


    “不,”她搖頭,“我沒資格這麽對你。”


    連清和的手指僵了僵,很快,他又淡定收回,“如果覺得愧疚,那就回報我好了。”


    木棉馬上抬頭,“你說!隻要我能做到!”


    “我付出,你接受,並且得是心安理得接受,這樣,你就一輩子都欠了我。”


    木棉怔住,歪著頭看他,許久,她垂眸,“你早就成功了。”很快,她又搖頭,替他憤懣不平,“連清和,我沒那麽好!憑什麽要心安理得的接受?”


    連清和抿緊唇,眸子裏的波動持續增加,他倏爾轉身,握緊她的雙肩,黑漆漆的眸,似要在她臉上灼出兩個洞。


    “你想知道答案?好,那我告訴你憑什麽!就憑我看見的你,並不擅長偽裝,隨時都徘徊在自我毀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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