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她不應,他哭,她不理,她說:尉行雲,你再找一個對你更好的女人在一起,重新開始吧。


    他說:你走了,我怎麽辦,我就不走,你死了我都守著你!


    她咬著唇低吼:“尉行雲,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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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尉墨軒大驚喊道,看著那高大偉岸的人影恍然快倒在了地上,他將他撐住,卻沒想到帶來了那人更巨大的反應。


    “滾!”他冷絕的揮開尉墨軒的手,冷冷的揪著他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呐喊道,“今天為什麽帶她,為什麽帶這個女人來,你想毀了我對不對!你毀了我,尉墨軒,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在這裏你才甘心!?”


    尉墨軒劇烈的搖著頭,緊抿著唇,握著尉行雲瑟瑟發抖的手哽咽道:“大哥,我不是的,我不是的,我隻是不想,不想你被騙,不想你被大嫂……”


    “我願意!我願意——尉墨軒,我告訴你,我願意被她騙一輩子!我就願意被你大嫂騙……你為什麽來,你為什麽要帶著她把我僅存的一點點希望都奪走,為什麽!為什麽——”最後一句隨著淚滲了出來,他潸然落了淚。從小,尉墨軒都沒見過他不可一世的大哥如此懦弱的在他的麵前顫抖著身子低吼的有如困獸一般。


    “因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她總要放開你的手的!大哥你醒醒,好不好,醒醒!”他搖晃著那個男人,酸著鼻尖看著那個站在一旁靜默如冰的女人,多狠心,一個男人守候了你如此長的時間,你怎麽能……怎麽能!


    “……你不懂,你不懂!”誰都不懂,連他自己的不懂,他覺得一天也是好的,即使明天她會放手,至少他還能在自己奢望的夢裏好好的再過一天都是值得的,可是都碎了,都碎成了片,拚湊不了原來沒有捅破的樣子,即使是如履薄冰他都願意,而不是破冰明了的幹淨!


    聲響越來越大,滿廳裏的人都側目向他們看來,竊竊私語的人越來越多,尉行雲深吸一口氣,抹開了眼睛裏迷霧泛疼的水汽,冷聲喝令道:“都給我出去!現在,立刻——”


    話落,所有人跌跌撞撞的頃刻之間離開,畢竟是家務事也不好插手,更何況是尉家的家務事,隻是能讓尉董這樣的人情緒失態,無人不在心裏吹噓,尉夫人真是厲害。


    “包括你,還有你,俞向依,你會後悔今天的。”他冷冷的直立起身,冷漠到極點的望著那兩個人,尉墨軒和俞向依。


    驀然,她微冷的抽了一口氣,突然一笑:“尉少,你錯了,該後悔的人是當年的你,不是我。你怪她,你又何曾沒有騙過她?你們夫妻太驕傲了,到頭來隻能兩敗俱傷。”她不慌,她好歹跟過尉行雲的,他心中裝的是誰她能明了,自然也能知道什麽話能刺激到他而不會讓他遷怒於自己。


    聞言,他喉嚨一緊,疼得無法言語。


    “爸,媽?!”大廳一片淩亂,尉至瞪大了眼睛,有些震驚的望著那幾個對峙的人,眼眸狠狠一瞪俞向依,微揚聲音開了口。


    “尉至,還有你們,都出去,你們給我都出去!”他狂亂的怒吼,逼得他們進退兩難,隻能倒退離去。


    她立在那兒,風輕雲淡,恍若飄渺,神情涼然淡漠仿佛什麽人都無法撼動。


    他心一狠,一把攫住她纖細手,她一驚乎,攥得生疼,蹙著眉,低吼問道:“尉行雲,你要幹什麽!?”


    他不答,眼睛一沉,深不見底,猛然貼近了她的清涼臉龐,森冷難懂的眼光看著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了她臉上,一陣陣的酥麻灼熱。


    忽然,他解開了衣領的扣子,散亂頹廢得分外性感蒼涼,攥著她的手不鬆,隻冷冷的道:“冉蘇,你休想離開我,這輩子都休想!”


    聞言,她一驚,眼神微收攏,怔怔凝視著他俊美狂亂的臉龐胸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尉行雲!”


    “叫我行雲,你叫我行雲的,還記得嗎?恩?”他魅惑般湊近她的臉頰在她冰涼的耳畔輕輕磨蹭,她屏息挪著卻逃不開他的鉗製!


    “尉行雲。”


    冉蘇淡淡的喚著,眼神淺淡的力持鎮定望著他。


    他一震,眼睛一眯,狂亂了視線,抬起她清瘦的下顎靜靜的撫摸,曖昧而絕望。


    “冉蘇,我放不開,十六年前我就放不開了,今天更不可能!冉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原諒我那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求你了,我發誓我到死都不會再背叛你第二次,你為什麽不能為了這個而放棄追究我的第一次,冉蘇,我也是個人,是個人就會犯錯就會迷失,你就不能……不能試試看重新接納我嗎?你告訴我,你怎麽可以就為了我僅僅一個不小心的錯誤直接判我死刑?!什麽折磨都有期限的,蘇子……十六年了,難道還不夠,還不夠?!還要多久,隻要你說,我都做好不好,我都做!我求你……蘇子,你不能,不能對我那麽不公平……”


    他顫抖著聲音澀澀的呢喃道,像是無力的窩在她的頸窩處被遺棄的寵物磨蹭著她的肌膚,乞求一絲讓他留下來的憐憫。


    她不語,眼神酸澀卻咬著唇不語,他就那樣窩在她的頸項旁低低沉然的呢喃著,她甚至能感覺到脖間微涼微涼的濕意。


    很涼,很冷,很脆弱。


    “你不公平,你好不公平……”他退開了身子,扶著她的臉頰,有些老繭的手粗糙溫熱的劃過她冰涼的臉頰,眼神溫和而複雜,“蘇子,你最近對我那麽好,那麽好,我以為總熬出了頭,你是不是也後悔了,你是不是開始原諒我了?”


    聞言,她默默的拉下他的手,看著他滄桑俊逸的臉龐顫著聲音啟著幹澀的唇:“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在離開的時候對你好一點,尉行雲,就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放了我吧……”


    她垂下了眼,眼淚隱在睫毛處,晶瑩哀絕。


    她求自己放了她,她求他放了她!


    他嘴角咬出滲出了血,他那麽愛她,他那麽在乎她,他十多年來小心翼翼的珍藏換來的不過是三個決絕的字“放了我”。


    她要他放手,他如何能放手,他放了他該怎麽辦,看著她離去,看著自己一心保護的堡壘轟然倒塌,婚姻,愛情,深愛,感情,他怎麽能放得下去?!


    “……可你走了,我怎麽辦?”


    他怎麽辦,看著她離去,他的一生都可以結束了,他盼望的白發齊鬢,他盼望的白頭偕老,都沒了,他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到老,他要懷著多少的懊悔才能洗幹淨自己的過去。


    她怔了怔,聲音歎息:“你可以找一個比我更好更能對你的好女人,她最好不像我,不會冷冰冰的對你,不會無動於衷不回應你,不會在你懷裏還掙紮個不停,不會淡得像一潭死水一樣,尉行雲,你可以找得到跟你重新來過的女人。”


    他一驚,無法言語,眼神望著她越來越絕望,自嘲的笑低低的傳來,猶如從幽冥的暗地襲來:“可怎麽辦呢,我隻想跟那個冷冰冰的,不會回應我的,無動於衷,甚至還可惡的女人重新來過……蘇子,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可以的,我們可以的,我們慢慢來,我們還有半輩子,蘇子,十六年不夠,再來幾個十六年,總有期限的,你總能願意原諒我的對不對?!”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悔改那個錯誤,還不夠嗎,夠不夠?!


    她深深的閉了眼睛,生生撇開了頭,終於蒼白的吐出一個字:“不。”


    仿佛沒聽見似的,他怔忡了半晌,然後酸澀一笑:“我知道,我就知道……”


    “……”


    “冉蘇,是你逼我的!”他突然猛然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臂將她粗魯的拖起,她掙紮扭動著,他卻毫不費力的將她一拉,然後徑自拖著她不安分動彈掙紮不已的身子疾步走到樓上,她一跌一撞,他臉色鐵青不管,溫熱的手漸漸冰冷,走到了他們臥室門口,他將她往門裏一甩,她驚呼咬著唇低吼道:“尉行雲,你瘋了!”


    話落,他已然在門外關上了門,快速的鎖上了,任她在裏麵捶打腳踢依然無動於衷的背抵著門硬冷著嗓音,神情倨傲陰戾:“對,我是瘋了,這輩子我就瘋那麽一回,冉蘇,我告訴,你別想出來,我就在外麵等你,你死了我都要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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