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通海幫內,幫主為第一,往下是四大執法,杜烽火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唐一刀和陳泰鏡都已經九年未曾見過他的真麵目了,四大執法可以說是唯一可以見到杜烽火的人了,不過這四人平時能夠見到的便隻有方明宰,北一祝,闊巫,還有一個新的執法,對於通海幫眾人來說,更是神秘,陳泰鏡和唐一刀也隻知道那位姓霍的執法一直跟著杜烽火,卻隻聽到過聲音,並沒有見過人,平常的主要大事,都是方、北、闊三位執法下達的。再往下是兩大護法,也是在負責幫內主要事務,再下設五堂一閣,分別是神武堂、神威堂、神機堂、神世堂、神女堂,一閣便隻有文淵閣了。五堂一閣的首座分別是神武堂的唐一刀,隻因為前不久神武堂的堂主歸百川疾病去世,所以他暫代理其位;神威堂的堂主名為闊信武,五十來歲,擅長內門功夫,其獨創的‘海浪三擺’,打遍無敵手,神武神威兩堂均是服從於唐一刀的指揮;神機堂堂主齊鳴北,六十來歲,曾是原‘天下第一巧匠’諸葛落花的弟子,後來諸葛落花去世後,他便也心灰意冷,出了諸葛家族,輾轉南北,被通海幫的上一任幫主招攬,成立了神機堂,可以說,這神機堂,是他十七年的心血;神世堂便是為救治平日裏受傷的通海幫人,堂主李維民,醫術高超,同時掌握了通海幫財政大權,受到陳泰鏡的指揮;神女堂初創,堂主便是蕭柔三個姐妹,不過一切大局是由蕭柔主持的。除此五個堂主,通海幫延綿幾百裏的海岸,設有五個分堂,延伸開去,宛若一張大網,分別由金嶽,吳冰姬,單鬥,薛同琴,楊子廬五個長老統領,通海幫的勢力,可以說是無聲無息囊括了中央大陸南部海岸的大部分,就連傳承千年的南山派也十分忌憚,輪到財力,用富可敵國形容也不為過,正是因為如此,這聖全城甚至聖全國都是無比繁華的,聖全國還是中央大陸最富饒的五個地區之一,可見一斑。


    海豐樓,是離通海山莊比較近的吃飯喝酒的地方,也算得上是整個聖全城裏麵的好去處。這裏的菜肴和幾十年的桂蕊凝露酒可以說是一絕,不少人都慕名而來。坐立在通海山莊不遠處,海豐樓自然也是十分氣派的,整個酒樓便有幾十丈高,光是門庭都有近乎一丈多寬,多半時候都是門庭若市,就連門檻都被人踩得扁平,需要半年替換一個,足以見得,往這裏來的人何其多?再說到聖全城是聖全國都城,自然是少不了貴族子弟,所以在這裏飲酒談笑,談吐風雅的人也不在少數。


    此時雖還是淡時,這裏的人仍然不少,範銀鈴被一大幫子人簇擁上來,尋了個極為寬敞的閣間,方俞似乎與那老板特別熟悉,招呼一聲:“老板,好吃好喝的照常上來。”


    老板笑眯眯答了一聲,叫了三個小二上來服侍,四十來人坐了三桌。那圓台大桌柳木平麵,散發著淡而不膩的香氣,光是聞一聞,便讓人心情舒暢。範銀鈴四周望去,整個大閣間陳設華麗,但也不豔麗,配合的恰到好處,兩個小窗子,可以看到兩條街的景象,人流來來往往,卻也沒個嘈雜的感覺。


    吩咐完之後,方俞笑著喊道:“姐妹們,我們可得分好座位啊,吃酒的坐這兩桌,不吃酒的坐那一座。”


    坐在範銀鈴旁邊的少女笑道:“嘻嘻,我不吃酒,我過去了。”說罷,便換了過去,不多時,吃酒的便坐了過來,不吃酒的便去了那邊,都是少女心性,打打鬧鬧,倒是活潑的很,三言兩語,整個閣間的鶯聲燕語,嘻嘻哈哈,‘格格’嬌笑,十分歡快。


    阮鶴兒將筷子放在嘴邊,笑道:“姑娘們,上次被你們吭了,這次我要懲罰你們了啊。”範銀鈴道:“怎麽個懲罰?她們還敢整治你麽?”方俞笑道:“哈哈,阮姐姐,我們可不敢了。”這阮鶴兒雖然是她們師傅,也是神女堂堂主,但也才三十歲左右,天性活潑,平時和她們嬉嬉鬧鬧慣了,在沒人的時候,便是姐妹相稱也是毫不避嫌的。


    一個臉上有雀斑的少女道:“師父恐怕要罰我們喝酒了,不行,她手段狠的厲害,我要去那桌兒了。”旁邊的少女忙拉住道:“可不能夠耍賴,上次我看你灌她灌的最狠了,你走不脫的。”


    方俞喊道:“是啊,菊兒,這次最跑不脫的就是你了,上次不就是你將軟姐姐淋濕了一身嗎?還害得她回去換了衣服,不敢再來了,今日教你也嚐嚐手段,嘻嘻。”那叫菊兒的少女苦著臉,道:“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阮鶴兒笑道:“小菊兒,你最近練練劍也不好好練習,再過不久我考察你時候,若你不過關,我可真的要重重懲罰你了。”菊兒道:“師父饒了我吧。”她自知平時練習不勤快,而阮鶴兒雖然平時和她們親切,但真要到了正事上麵,那也是半分講不得情麵的。


    她溫婉的一笑,道:“我們來行酒令,我說一個詞,每個人必須用這個詞說一句詩,若不能答出來話,就罰酒一杯。”


    方俞叫道:“好好,我正喜歡這個呢,前些爹爹還教了我不少呢。”他爹是陳泰鏡手下的得力人物,不過她爺爺卻是四大執法之一的方明宰。叫青艾的少女道:“我也正學習呢。”高挑少女也坐在這邊,嗔了她一眼道:“等等看你怎麽喝酒?你明明是不會喝的。”


    “好,好,反正我是讀過書的,嘿嘿。”“範姐姐今天來了,我便是喝上幾杯也不打緊了。”少女們都嚷嚷起來,坐在那邊的少女們看著,紛紛嬉笑的叫了起來,均是說些誰誰誰的父母不讓她喝酒,還要去告狀;誰誰誰上次喝酒了又醉的更貓一樣,到處亂撲亂叫;誰誰誰不知羞,又是摟著男人一起睡覺去了,一些葷話也不自覺開玩笑說了出來。


    阮鶴兒倒不介意,哈哈大笑,範銀鈴臉色微紅,心道:和她們比,我倒是一個小姑娘了。坐在她旁邊的方俞瞧著,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範銀鈴問道:“方俞,你為何要笑我?”


    方俞道:“你怎的知道我在笑你?”範銀鈴道:“你眼睛看著我,自然是在笑我了,難道你還笑了她們不成?”


    方俞見她言辭現在也頗為謹慎,便也不逗她了,對眾人道:“我看呐,範姐姐她酒還未喝,臉上便已經紅了,到時候喝了,那不成了一個紅臉貓了,我現在倒是想著,若看到她成了那模樣,咱們可得好好取笑一陣子了,說不得叫人畫了下來,裱在咱們神女堂門口,你那麽一站,保管小鬼老鬼,統統都不敢來咱們神女堂了。”


    眾少女捧腹,一個叫道:“我看這範姐姐板著臉來,比那閻王還凶。”另一個附和道:“對的,對的,若範姐姐以後在,保管神武堂神威堂那些小子們一點也不敢來我們神女堂了。”還有個大聲道:“我怕他們看到門都會怕了,說不得回去進自家門的時候在那求爺爺告奶奶的道:仙子饒命,姑奶奶饒命,您麵上一板,小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敢踏入神女堂半步了。”


    範銀鈴啐道:“我又不是你們的守門神?憑什麽讓我的畫像去看門?”她旋即想到,道:“好呀,你們一個個捉弄我,等到明天,讓你們都好看。”


    阮鶴兒道:“正好,我也可以報上次的仇了,隻是我想不到,捉弄我最厲害的還是小菊兒你,明天我可饒不過你了。”小菊兒央求似的笑道:“師父,您大人大量,可就放了我吧。”


    眾位女弟子齊聲道:“還請兩位姐姐寬恕則個呀。”語氣綿綿,又十分俏皮,話一說完,即又是哄堂大笑。


    範銀鈴道:“那可就不要亂嚼舌根子了啊。”


    “誰亂嚼舌根子了?”忽然,門大喇喇的敞開了,進來一個少女,青色紗衣,裏麵卻裹著金銀相映的襖子。青艾笑喊道:“阿淑,你怎麽來了?”


    正是陳如淑。


    陳如淑嘻嘻一笑,看得明白,向阮鶴兒行禮道:“阮姨好。”阮鶴兒打趣道:“怎麽到了你這兒便成了個老太婆了,阿淑,你快過來,坐我這裏來。”坐在她旁邊的少女騰出一個位置讓了,道:“阿淑,快些過來,我知道你也是要吃酒的。”


    豈知陳如淑哈哈道:“我可不來,免得你們又要灌我的酒了,上次就是因為你們,讓我被娘親罵了一頓,我不過是過來看看有沒有一個新來的姐姐。”她看向範銀鈴,道:“你便是範姐姐嗎?”


    方俞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道:“你不過來也要過來。”說罷,便有三四個少女一齊來推她。


    “黃大哥救我啊。”她向外喊道。又向眾人道:“方師姐,若你不放開我,我回去告訴娘,說你放我吃酒的。”方俞笑道:“小姑娘還跟我在這玩兒?上次不是你自己充能幹要吃的麽?反倒怪起我來了,那今天你更加跑不掉了。”


    她見拗不過,大聲喊著黃偉清,黃偉清站在門外,始終有些徘徊,聽到她呼救,裏麵一片嬉笑聲,想來都是打打鬧鬧,也不做聲。


    “黃偉清,你這個沒骨頭的家夥,我幫你探人,現在我陷入‘危難’,你反倒好,快些救我啊。”


    方俞見她越發掙紮,便是笑著:“將她叉起來,今天一定得跟著我們坐下來。”


    青艾道:“我看她是巴不得了呢。不過,你一直喊的‘黃偉清’到底是誰啊?”陳如淑喊道:“人家都在叫你了,你還不出來麽?”


    “進去,進去吧。”早有幾個少女將黃偉清駕住推了進來。


    範銀鈴冷冷看了他一眼,卻不說話。


    那幾個少女哈哈大笑:“快說吧,你來找誰?”


    黃偉清這時候卻定下了心神,拱手道:“各位妹妹們好,在下黃偉清,有禮了。”他看向範銀鈴,道:“銀鈴,我才三個時辰沒見了你,便覺得悶的慌,哈哈,好了,我走了。”


    方俞放開陳如淑,攔住黃偉清,道:“好一個俊俏的公子,不過,這麽簡單便走了嗎?”


    陳如淑卻坐了下來,訕訕冷笑。


    “我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吧!”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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