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位英雄上來打第一戰?想必大家都不是很陌生,完全可以邀戰。”賽紫夜笑著道,此時他也知道,這個事情很難有人開頭,除非是非常自信,或者極為豁達之人,這裏的大部分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突然,一陣風起,一人上得台來,手裏一把古銅劍,灑脫地笑道:“既然沒人敢打第一擂台,就由盧某來了。”賽紫夜一眼看去,道:“盧鼎。”眼神中盡是讚賞。盧鼎抱拳笑道:“難得賽先生還知道我。”賽紫夜點點頭,道:“名震東大陸的不殺人劍客誰人不知,一手快劍取人性命易如反掌,但你從不願意殺人。”盧鼎笑著點頭,對台下人道:“我好久沒和人切磋了,今日我來隻是受人之托,並不是為爭奪什麽東西而來,如果有人願意指教幾招自然是極好了。”賽紫夜搖搖頭,笑道:“‘不殺人劍客’果然是不殺人劍客,說話都是那麽不殺人。”


    不一會兒,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聲音冷酷,道:“你名為劍客,我卻認為你不是劍客,劍是殺戮之器,你手裏拿著劍卻不殺,有辱劍道,遲落明討教幾招。”遲落明眾人當然也知道,他是有名的快劍,冷劍客的頭銜不是白叫的,他的劍法,出手如同電光火石,頃刻間要人性命,而且出手必然見血,現在他和盧鼎同為劍客,又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此番交戰,頗有東大陸第一快劍對決的意味。盧鼎不殺人,而遲落明出手必定殺人。


    城牆上,重破天笑道:“諸位你們猜是誰贏?我猜遲落明必贏。”“為何?”一個暗紅色長袍的人笑了笑,他的眸子十分狹長,顯得陰險無比,他是藍水國第一大門派血影派的宗主,血天王,其實他名叫王天薛,後來覺得名字不夠霸氣,恰好他又修煉吐納血氣之法,故把名字反了過來念,叫做血天王。重破天笑道:“遲落明使的是殺人劍,而盧鼎雖然劍法超群,如果論生死相鬥,絕對不會是遲落明的對手。”說話間,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辰陽子問道:“你如何知道兩人要拚死相鬥,就憑賽紫夜剛才說的那些獎勵?你真的願意將暗天行閣拱手讓出。”重破天道:“我重破天說話何時不算數?”白衣人突然笑了起來。重破天喝道:“白玄生,你笑什麽?”原來那白衣人是東大陸盟主,白玄生。他道:“我笑你說話幾時都不算數,那把水龍玄鐵劍是真的嗎?”“哈哈哈哈,白盟主果然聰明。”重破天大笑起來,道:“水龍玄鐵劍是神兵利器,自然不會放在那裏,不過我說話還是算數的,等我們事情辦完,我親手將劍給予那個擂台的優勝者。”辰陽子也突然哼了一聲。重破天很疑惑,問道:“辰老頭,你哼什麽,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辰陽子道:“我的弟子趙非凡不在,不然的話這把水龍劍必定是屬於我萬流宗了。”旁邊一人錦衣老者笑道:“趙非凡的確非凡,不過想要奪得重兄這把劍,還是有難度的,重兄那個大弟子也不簡單吶。”辰陽子道:“非凡離開的時候曾經和那盧鼎比過劍,你們猜勝負如何?”錦衣老者道:“莫非趙非凡勝了盧鼎?”“他都這樣說了,結果自然不言而喻。”重破天突然又大笑起來,說:“盧鼎雖然很不錯,但是我徒弟劍長明也能夠打敗他,他的驚龍掌可是有了我的七八分火候了。”眾人連連點頭,重破天的每樣武學都很厲害,驚龍掌由他施展出來,能夠一掌輕鬆的將一座小山擊成粉末,威力直欲毀天滅地。


    重破天轉向另一邊,道:“龍宗主,那是不是你九武宮的弟子?和他對戰那人是鐵身宗的弟子吧,聽說這個宗門橫練功夫還是挺厲害的。”他叫的是身後一個神采奕奕的壯碩老人,他便是九武宮的宗主龍青空,拿手的洞天拳法也是厲害非常。龍青空點點頭道:“是的。”重破天點點頭道:“那是你的雷雲掌,不過可比你的洞天拳差多了,看來你藏私了啊。”龍青空哼道:“藏私?洞天拳隻授於親傳弟子,而且說到藏私,你隻給你每個徒弟一門功夫,難道不算藏私嗎?”重破天感到有些尷尬,道:“我的武學精妙,他們能夠得到一種最適合他們的武功,自然比學的雜七雜八的好一些。”白玄生笑了笑道:“宗門授法可與你不同,給予修煉武功上的指導,而不是強迫他們學什麽武功。”後麵幾人笑了起來,這重破天雖然武功厲害,但論到一些道理,他卻是不明白的,眾人笑了起來。重破天道:“和你們認識多年,好久沒見你們這麽笑過了,真是難得。”眾人一陣唏噓,無言,隻是看擂台上。


    台上的方同度和翁天南兩人相鬥的熱火朝天,鐵身宗的精深防禦牢不可破,翁天南雖然劍法淩厲,而且配合剛猛的雷雲掌,但絲毫拿他沒辦法,劍刺到他的身體如同刺到堅硬的石頭上,絲毫不得寸進,雷雲掌每次打去,沉鳴的轟爆聲十分嚇人,但打到方同度身上卻隻能讓他退後幾步。


    “哈哈。”方同度大笑起來,摸了摸自己的禿頭,肆意地笑道:“什麽九武宮剛猛無雙,遇到我鐵身宗的石鐵金身都是不堪一擊,來,再來。”翁天南冷厲的眼神盯著他,自己七十多個回合攻擊,對方似乎毫發無損,而且自己的消耗遠遠大於方同度,這麽打下去,可就危險了,他九武宮,青峰國第一宗門,怎能輸給這二流宗門鐵身宗。“啊。”翁天南大叫一聲,身體早已離開原地,方同度雖然僥幸取了些優勢,但此時也不敢大意,剛才翁天南的雷雲掌打在身上,也是有些痛的。翁天南似乎沒有改變,一劍朝方米同的眼睛刺來,他也知道,無論什麽外家功夫,眼睛始終脆弱無比。不過這招隻是虛招,方同度的戰鬥可沒有這麽多花架子,他直接迎了上去,閃到一側,雙手往前一架,想要將對方的劍夾住。就是這麽一夾,竟然輕鬆夾住了,突然劍上一鬆,翁天南居然主動棄劍了。隻見翁天南冷的一聲大喝,一腳朝方同度的腹部踢去,方同度此時立腳不穩,朝後退去,翁天南哪裏給他喘息的機會,內力翻湧,手握成拳。“洞天拳。”他的拳頭如同鐵錘一般,當先一拳砸到方同度的肩部,‘哢’的一聲,肩上凹下去了一塊。


    翁天南此時毫不留守,拳出如風,全往方同度身上招呼,‘嗵嗵嗵嗵。’霎時間,方同度被連著十幾拳全部擊中,這套拳法出招極快,他根本無可抵禦。‘轟’的一聲,翁天南停下來,氣喘籲籲,盤坐在地上,而方同度倒了下去,胸口處都凹陷了下去,顯然是爬不起來了。“好,翁師兄好樣的。”九武宮的弟子大喝道。台下不少人都憂心忡忡,這翁天南的實力的確夠強,九武宮洞天拳太猛了,一向以金剛不壞身體著稱的方同度被打的入氣不過出氣,可見九武宮的剛猛名不虛傳。


    “來,你們鐵身宗的弟子把他抬下去。”劍長明大聲道。此時已經有鐵身宗弟子上來將方同度抬了起來。劍長明走了過去,笑道:“這是賽長老煉製的天寶丹,給他吃了,應該無恙。”接過丹藥的鐵身宗弟子大喜,恭敬地道:“多謝了。”見兩人下去,劍長明手中一揮,也是一枚丹藥甩給了翁天南,翁天南一把接過,卻沒有吞下,劍長明道:“這是歸元丹,吃下去,內力可在三五分鍾內恢複幾成,然後你若想再戰便可再戰。”說完,咕了一口酒,又下了擂台。“多謝。”四分鍾後,翁天南站了起來,暗道:這丹藥太神奇了,如此短的時間內力竟然恢複了五成左右。於是又抬起頭大聲道:“請問還有誰來與我切磋一番嗎?”他的語氣都謙虛了許多。


    “龍宗主,你不是說隻有親傳弟子才會傳授洞天拳嗎?剛才那個弟子所使難道不是洞天拳?”重破天疑惑的道。哪知道龍青空大笑了起來,道:“我幾時告訴過你他不是我親傳弟子,天南就是我的親傳三弟子。”“你。”“哈哈,重閣主,龍宗主的確沒說錯,剛才他可並沒有說台上之人不是他的親傳弟子。”白玄生也笑著說。重破天不語,心裏卻氣得不行。突然,一個身材雄壯,麵容威嚴無比的中年男子道:“別說了,你們快看。”聽了他的話,十幾人都看去第一擂台,此時遲落明和盧鼎也打得難解難分。


    兩人的劍都十分快,快到不少人看不到,遲落明麵色嚴肅,眼裏盡是殺氣,而盧鼎舉重若輕,顯得悠閑無比,從此處也可看出,盧鼎的劍法確實高遲落明一籌。“啊。”遲落明大喝一聲,將劍往前麵一抵,右手略微左偏,朝盧鼎右肩刺去,此招叫做‘反轉式’,招中有招,盧鼎見此,下意識的持劍一擋,待到兩劍相碰,遲落明手中一顫,內力將盧鼎劍彈開,手中劍突然斜了下去,朝著盧鼎的胸口處劃去,躲閃不及,盧鼎的衣服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好劍法。”盧鼎讚歎道。


    “哼。”遲落明見到這一招未成,手腕抖動,一道劍氣橫切了過來,盧鼎腰下向後一翻,躲了過去。遲落明見此更怒,持劍又纏鬥了過來,此時他的劍如同毒蛇一般,纏繞著盧鼎的劍,絲毫也不肯放鬆,非得咬到他一口不可。盧鼎此時也不輕鬆,這遲落明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一劍快過一劍,雖然他能夠接住,但這種打法他從來沒有經曆過,招招拚命。漸漸,兩人又鬥了三十回合,仍然不分勝負。


    城樓上,白玄生笑道:“重閣主,我猜遲落明必敗,你信不信?”“沒錯,盧鼎要贏了,他隻需再上前一點,隨便一劍便可將遲落明製住。”辰陽子也道。王天薛點點頭,表示認同。重破天眼睛微凝,歎口氣道:“這遲落明竟然如此心急,不過他的劍法不當殺手可惜了。”白玄生見他如此說,暗道:還是那個不肯認錯的家夥,這重破天雖然知錯改錯,但他從不認錯。威嚴中年男子道:“盧鼎要反擊了。”


    盧鼎眼神開始變了,見到遲落明劍如同電光般刺來,遲落明此時卻不退了,一劍迎了上去。‘當’金鐵交鳴,還不待遲落明回過神來,盧鼎又是一個變招,手中虛實,一掌朝遲落明麵部拍去。遲落明心頭大驚,但哪裏肯退?他的劍法,如果退了就是輸了。遲落明跟住也起掌,兩掌相對拍去。哪知盧鼎輕笑一聲,還未等兩掌相交,手掌朝上翻起,斜著一掌打到遲落明的手腕與手掌之間,遲落明感到手中內力全散開,一時失去力氣,此時盧鼎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遲落明大驚,想要掙脫,情急之下,右手又是不穩,盧鼎猛然用內力透過劍身一催。猝不及防的,遲落明手中的劍‘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遲落明聽到聲音,臉上十分驚慌,心裏無比失落,隻得歎聲道:“我輸了。”盧鼎笑著走了過去,將劍拾了起來,恭敬的交到遲落明麵前,道:“遲兄,或許如你所說,我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劍客。今日之戰我十分高興,難得碰到了想遲兄如此高明的劍客,你的朋友,還給你,劍客不可棄劍。”遲落明很吃驚。“你,你。”一般的劍客如果擊敗對手必定會將劍置於對方脖頸之上,以耀武揚威,而這盧鼎擊敗自己卻將劍恭敬的捧起,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遲落明又道:“是在下輸了。”這句話倒是沒錯,不論是劍法還是劍道境界,這遲落明比不上盧鼎,遲落明將劍看成工具,而盧鼎將劍看成生死好友,光是這份情懷,都高上了不少。


    重破天大聲讚歎道:“好,想不到這江湖中還有盧鼎這等人物。”“是啊,這盧鼎的確有意思。”城樓上眾人都對盧鼎讚不絕口。


    “遲兄,來日相見,我一定得再向你討教幾招。”盧鼎朗聲道,語氣誠摯無比。遲落明沒有說話,點點頭,下了台,他不知盧鼎何意,若說到劍法,盧鼎超過了他,但又見他說的話十分誠懇,不像作假,故十分不解。其實盧鼎的確是誠心說的,他從遲落明的劍法中看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想要再次與他切磋劍法,來補足自己的劍法。


    “好,這一場盧鼎獲得勝利,那麽下麵誰來挑戰?”賽紫夜問道,說著,手指一彈,一顆綠皮丹藥射入盧鼎手中。“這是七巧丹,可以加快內力恢複。”“多謝賽神醫。”盧鼎抱拳道,一口就將丹藥吞了下去,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手中的酸麻也緩解了許多。“好,就有我來領教盧兄高招。”聲音低沉,還有些嘶啞,從另外一麵而上,是一短發中年男人,身上的肌肉無比,是暗天行閣的風雷水火四將之一的雷將,看起來氣勢不凡。


    “這是我暗天行閣四神將之一的雷將,他的天雷功法深厚無比,拳出如風雷。”重破天臉上帶著自豪的指道。“不知道打不得的過盧鼎?”白玄生問道。重破天道:“兩人可以打打,不過如果盧鼎就是這個狀態,他是打不過雷將的。”眾人吃驚,盧鼎可以說是在東大陸上的超一流劍客了,能夠鬥劍鬥過他的,恐怕也不多了。辰陽子問身旁的一個紫衣老者道:“露風真人,你覺得如果你和盧鼎相鬥,他能夠打過幾回合?”他正是古劍宗宗主露風真人。“露風老頭和他打的話,盧鼎最多撐得了三十招左右。”重破天道,他對露風真人的劍法是頗為敬佩的,至少自己破寒劍不如他的。露風真人撫了撫長至腹部的胡須,笑道:“我有信心在二十合內擊敗他。”重破天驚道:“難道你的劍法又進步了,原本你就劍術通神,現在又得進步,豈不是我都打不過你了?”露風真人笑道:“重閣主莫要折煞我了,你的遊天步一施展,我恐怕連你的身都近不了,更何況重閣主的內力尤勝於我,恐怕這東大陸無人是你的對手吧?”重破天聽了,十分高興,他本身就是武癡,露風真人這番話還是說到了他的心裏,不過他又歎了口氣,道:“東大陸第一,恐怕名不副實啊。”似乎十分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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