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東宇當然能夠猜到宮幟是有心隱瞞。


    可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暇去追究宮幟的責任,他隻想第一時間飛往華夏國,飛回s市,飛到那個小女人的身邊!


    翌日上午,滕東宇便抵達了s市,他沒有耽誤一刻的工夫,直奔喬家。


    他的心從未如此刻這般忐忑不安,莫名的,總感覺有種不祥的霾籠罩著他的心……


    但,想到很快便會見到那不聽話的小女人,他不安的心便夾雜著一絲難言的興奮與期待。


    他是那麽想念他,夜晚沒有她的陪伴,他怎麽都無法入睡……


    他時刻擔心著她,時刻在自責……


    終於,車子駛進了喬家。


    步入喬家花園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喬家內充斥著悲涼與沉的氣息,這讓他的不安感覺愈發的明顯。


    直到步入喬家大廳,在大廳內見到喬遠恒的遺像及一身黑衣的路芳與喬君、喬諾時,滕東宇足足愣了三秒。


    喬叔叔去世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為什麽他不知道?


    跟在他身後的宮幟心虛地低著頭,他生怕滕東宇會在此時質問他。


    然而意外的是,滕東宇並沒有這麽做,隻是撇頭,目光深沉地盯了他一眼。


    隨即,就轉回視線,望向了路芳三母女。


    “對不起,芳姨,我來晚了。”滕東宇的臉色沉重,聲音裏充滿了難言的愧疚。


    小時候也好,長大重逢後也好,喬叔叔和芳姨對他的好,他一直都能感覺到:將他當親兒子一般的疼愛,極盡地彌補他這些年缺失的父母愛,家庭愛,他沒有一刻忘記過。


    可是,在喬叔叔去世的時候,他卻毫不知情。


    這一刻間,他已然明白,喬君連夜離開y國的原因--一定是在接到了自己父親的喪訊之後,她立刻就買了最近的機票趕回國。


    可是,她為什麽沒有去書房找自己,陪她一起回來?


    在他和宮幟在書房爭論的那幾個小時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知情的狀況?


    滕東宇腦海中,一時有無數的疑問冒出來。然而,現在,卻並不是追究真相的時候。


    此時此刻,他最應該做的,是給喬叔叔上一炷香。


    “沒關係的,東宇,你也是忙。滕飛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經過了幾日的情緒沉澱,現在的路芳已經不至於像剛開始那幾天那樣,隻要提到喬遠恒,就立刻淚流不止。


    或者說,她的眼淚,已經在這幾天都流幹了吧。


    流不出來了嗬。


    從香盒裏拿出香,在燭台上點燃,遞給滕東宇,路芳表情悲戚地站在一旁,聲音微微暗啞,“遠恒,東宇來看你了。”


    幹澀的眼睛已經流不出淚水,但無盡的感傷,還是會不斷從心底湧起。


    滕東宇拿著香,對著喬遠恒的遺像拜了幾拜,看著那熟悉的慈愛麵容,如今卻與自己天人永隔,永遠地定格在了那小小的相框裏,他的眸底也不禁泛紅。


    “對不起,喬叔叔,我來晚了。”


    短短一句話,卻包含了他無數的感情。千言萬語在一瞬間湧上喉頭,可最終,也隻能化為這樣一句無力的話語。


    人生的變化無常,人世的無奈心情,躍然心頭。


    他在遺像麵前站了好一會兒,才將香插上香爐,又輕輕地抱了抱路芳,“芳姨,節哀,保重身體。”


    “我知道的。”


    路芳的目光,也始終癡癡地望著丈夫的遺像,長長的歎氣,“我知道的。我現在還有女兒要照顧,以後我還要照顧我的小外孫呢,我會保重身體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滕東宇點點頭,這才將視線,轉向始終安靜的喬君。


    結果,卻發現她的目光,在與自己接觸的一瞬間,突然轉離了--那模樣,似乎是在刻意的避開他。


    他眸底的神色,頓時深沉了一些。


    不過路芳毫無察覺,隻是拉著滕東宇的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與他閑聊起來,“東宇啊,你也是大半夜趕回來的吧?要不要先上樓去睡一覺,休息休息?午飯的時候,我再讓小君喊你。”


    “我不困。不過,我有些話想和小君說。”滕東宇的目光直接盯住了喬君,不給她躲避的機會。


    喬君抬手捋了捋耳邊掉落的發絲,淡淡點頭,“也好。我也有話和你說。”


    說罷,率先朝樓上臥室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靜靜往樓上走,一點也沒有上次回家時,那種親密甜蜜的感覺。


    彼此之間那種奇怪的氣氛,哪怕是這些天傷心過度而導致感覺遲鈍的路芳,都能看的出來。


    她當即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了宮幟,“宮幟啊,東宇和小君這是怎麽了?他們吵架了?”


    “我不清楚。”宮幟撒謊地搖頭。


    他總不能對路芳實話實說,說滕東宇和喬君此刻這個局麵,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吧?


    雖然,他也算不上是那個始作俑者。


    頂多,是個幫凶。


    連宮幟這個天天跟在滕東宇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路芳當即有些擔心起來,不住地回頭往樓上看。


    “真的吵架了?唉,那也過了這好些天了,也該消氣了吧?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沒有隔夜仇的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想要起身去樓上看看:說真的,這幾天她都沉浸在驟然失去丈夫的悲痛裏,所以對女兒的關心,很少。


    若不是今日滕東宇突然到來,她壓根兒就沒看出來,女兒有心事,或者是任何不對勁的情緒。


    不管他們兩人是誰先開始生氣的,既然今天滕東宇親自從y國飛過來了,那就說明是滕東宇先低了頭。


    男人既然先低頭了,女人就該順台階下了,否則這生氣就該沒完沒了了,一段感情也就遲早會在彼此的賭氣中散了。


    不過,她知道女兒的性格一向講道理,不會鑽牛角尖,所以她覺得,兩人在臥室裏這麽久了,應該是冰釋前嫌了。


    打起精神,嘴角難得地揚起一絲微笑,路芳走去廚房,吩咐廚房今天中午多做幾個菜,因為滕東宇和宮幟來了。


    結果,她剛剛回到客廳,就看見滕東宇黑沉著臉,快步地從樓上走下來。


    “怎麽了?”路芳驚訝問道。


    然而滕東宇並沒有回答她,隻是快速地走到喬諾麵前,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紙。


    “你每天都和小君在一起,前日,小君真的有去醫院嗎?”他將手中緊攥的紙張,遞到喬諾麵前,要她看清楚。


    喬諾見到白紙上的醫院證明後,臉色倏然慘白。


    忽然蒙住的耳朵,她的情緒有些過激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喬君隻是說去醫院檢查寶寶是否健康,她讓我看著芳姨,我沒有想過她去做手術……”


    “什麽手術?”路芳亦再此刻聽見這兩個字,忙搶過喬諾手中的醫院證明。


    竟是一張流產手術報告單!


    “怎麽會這樣?不會的,小君怎麽會這麽做的?別說她的身體吃不消,就是吃得消,孩子都這麽大了,她還強行……她這麽做,就不怕以後懷不上了嗎?”


    路芳不可置信地著急大聲喊道。


    然而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她答案。


    滕東宇終於沒有說一句話,數秒鍾後,滕東宇心灰意冷的身影已經離開了了客廳。宮幟緊跟著他,車子很快就駛出了喬家。


    而路芳也在愣怔之後,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激動地衝上了二樓,喬君的臥室。


    “小君,你給媽媽說清楚,你這是怎麽回事?”


    她生氣地將醫院證明拍在梳妝台上。


    坐在椅子上的喬君,麵色平靜地抬頭,吐出了幾個讓她愣愕半響的字,“我沒有流產。我故意騙他的。”


    “騙他的?為什麽?”路芳張大嘴,半天反應不過來。


    然而喬君已經一頭倒在床上,將被子一直扯到頭頂,聲音悶悶地傳出來,“肯定是有我的理由的……但是,我現在不方便說。”


    “你這個孩子!這種事情怎麽能隨便騙人的?你知道這對你和東宇的感情,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嗎?”路芳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喬君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她真的是逼不得已。


    “媽,我想解釋的時候,我一定會解釋給您聽的。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想說……”喬君重重地歎出一口氣來,用力閉上了眼睛。


    “我累了,媽,我想睡一會。中午別叫我吃飯了。”


    “你這個孩子……”路芳看著女兒這沒有精神的失落模樣,心中又氣又疼。


    她恨不得現在就逼女兒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可是看著女兒那棉被悶頭的模樣,最終還是母愛戰勝了情緒。


    “別悶著被子睡,對寶寶不好。”路芳歎著氣,幫喬君把被子拉好,這才關門走了出去。


    喬君躺在床上,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兩天前的一幕。


    一大清早,venna就把她約出來,在喬家附近的茶室見麵。


    venna戴著可以遮蓋整張小臉的墨鏡,她略帶著急地對喬君道,“滕東宇正派人到處找你,宮幟刻意隱瞞了你回到s市的事實,我覺得此刻是你離開滕東宇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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