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君慶幸自己一直披著披肩,所以現在還不至於太冷。


    但這裏顯然遠離暖氣供應,室外常溫隻有19°,室內隻怕15°不到。長時間在這裏呆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她和葉挽楓都穿的太少了。


    而且,葉挽楓的身體還不好。


    她至多是凍病了,但葉挽楓如果因此引發病狀,恐怕會要命。


    喬君本來覺得,自己和葉挽楓被困於此,可能是葉挽楓的陰謀,因為他一直想要將她從滕東宇身邊搶過來。


    而且,他剛才還說,他的父母對她下跪她都無動於衷,所以他故技重施綁架她,想要報複她,是理所當然的。


    但現在想一想,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右腎也已經壞了,不知道自己現在生病會引發多嚴重的後果,但他手術至今不過三個月,還在休養期,需要好好保養,他總該知道的吧?


    真的要報複她,懲罰她,也不會傻到拿自己的身體來做代價吧?


    喬君開始仔細地環視這個房間,發現除了一些雜物,以及幾大箱未開封的食品,並沒有任何可以禦寒的東西,她不禁愈發擔憂起來,將披肩披的更緊一些。


    沒錯,葉挽楓一開始沒打算傷害自己的身體。


    但他現在已經察覺了路莎夫人的計劃,卻也沒有打算做什麽改變,因為他不在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會差到那種地步。


    他也已經感覺到寒冷了,但他始終一聲不吭,也沒有任何舉動,隻是冷漠地看著喬君,看她用力將披肩越裹越緊,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焦急不安。


    “有人嗎?快開門!”終於,喬君再一次忍不住開始敲門,動作激烈,聲音很響,“惡作劇也要有個限度!快開門!再下去會出人命的!”


    然而不管她怎樣地叫喊,門外始終毫無動靜,仿佛這個地方已經被遺忘了。


    喬君感覺越來越冷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被凍出了錯覺了?她覺得室內的溫度越來越低了。


    真想把他們兩人凍出病來不成?


    到底是誰把她和葉挽楓關到這裏的?


    好吧,其實除了venna公主,她現在已經不做第二個假設--畢竟,她隻是venna公主的情敵,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過節。


    喬君裹著披肩,身上不住地打著冷顫。而且她還光著腳,現在隻覺得全身都凍僵了,尤其是雙腳,好像踩在冰麵上,早已經沒了知覺。


    用力將堆砌在牆角的食品箱子推倒,她將幾個箱子往葉挽楓的方向推了推,然後開口對葉挽楓道,“地上太冷了,你也坐到箱子上吧?能好一點。”


    一邊說著,她一邊飛快地坐到了箱子上,整個人蜷縮著抱緊自己。


    葉挽楓還是沒有理會她。


    而她也不打算繼續喊叫了:把他們關在這裏的人,在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是不會放他們出去的。她怎麽叫喊都沒用,還不如保存點體力。


    她一定要保持清醒,這樣,才能等到那個可惡的始作俑者來開門時,當場牢牢揪住那個惡人!


    最關鍵的是,她相信自己和葉挽楓不會有生命危險---venna應該隻是想要報複自己之前把滕東宇‘拐’出y國,導致那位尊貴的公主殿下,連追求都沒地兒追求。


    她現在有一點兒後悔,自己沒有聽小宇哥的話。


    但如果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想,她依然還是會選擇,答應那位venna公主的所謂的公平競爭的。


    畢竟,她舍不得讓小宇哥辛苦創造的商業帝國,因此而付諸流水。


    一點小小的苦難而已,她可以忍受。


    不過,她現在真的很疑惑,自己怎麽就想不起來,她是怎麽被弄到這個儲物間來的?


    喬君在箱子上蜷縮成一團,用力地揉著眉心,試圖梳理清楚目前的狀況,讓自己可以回想起一些什麽來?


    她記得,她正和樂正清、宮幟兩人站在餐桌邊聊天,樂正清說椰蓉布丁很好吃,她也準備嚐一嚐。可是剛一伸手,就停電了。


    眼前驟然一片漆黑,她聽見宮幟叫她的名字,讓她和樂正清不要離開他身邊。


    然後,宮幟還握住了她的手,叮囑她和樂正清,在燈亮之前,不要鬆開他的手。


    她記得自己握住了宮幟的手的,但之後的事情……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等到醒來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和葉挽楓被關在這個儲藏間裏。


    她第一反應,是葉挽楓的惡作劇。


    所以她連質問都懶得質問他,起身直接去開門,結果卻發現門從外麵鎖上了,怎麽也打不開。


    她不得不開口問他,為什麽他也會在這裏。


    可他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起了其他。


    所以,到底是不是他設計的,把自己和他關在這裏?


    可如果是他設計的,他卻也沒有對她作出任何不友善的行為,甚至都不主動和她說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


    喬君百思不得其解。


    她腦中其實還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測,可如果是為了那種目的,他沒必要弄這麽麻煩吧?直接把她帶走不就好了嗎?何必兩個人都在這裏受凍?


    身上感覺越來越冷了,喬君忍不住開始打噴嚏,“好冷。”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驚覺房間裏太安靜了。


    有些不安地抬頭,她看見對麵的葉挽楓依然坐在地板上,動作一直沒變過,還是那樣微垂著頭。而從她的方向,看不清他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的。


    她忽然胸口‘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葉挽楓?你醒著嗎?千萬別睡著!”她揚聲喊他。


    對麵的人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喬君心中莫名有些慌,趕緊飛快地爬下箱子,急忙走到他麵前,蹲下身伸手用力搖晃他的肩膀,“葉挽楓?葉挽楓?快醒來!”


    “幹什麽?”葉挽楓緩緩睜開眼睛,抬頭冷漠地看著她,聲音很低沉。


    喬君聽見他終於有反應,這才驀地鬆了一口氣,“沒事……我剛才還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葉挽楓嘲諷地勾著嘴角,“這麽巴不得我快點死?”


    “……你別亂想。”喬君知道他現在對自己是滿腹怨氣,所以也沒有打算和他去爭辯講道理,隻是平靜地看著他,叮囑道,“反正,你別睡著就是了。”


    “睡著了會怎麽樣?”他冷睇她,“會死嗎?”


    喬君無聲歎氣,“別亂說。”


    “如果我死在你麵前,你會難過嗎?是不是就會一輩子記得我?永遠也忘不了我?”


    他卻繼續追問,目光冷冷的,好似一柄利劍,要狠狠紮進她心裏,“會嗎?”


    “你不會死的。”


    喬君平靜地開口,“不管是誰在惡作劇,我相信她們都不想玩出人命來。我在她們眼裏或許不值一提,但你的身份,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惹的起的。她們不會為了一時玩笑,而給自己家族惹上麻煩的。”


    她隻是一個來自華夏國的、小小的商人之女,縱然滕東宇這位大總裁把她捧在手心,當女王公主般寵愛,但和那些真正的公主王子貴族們相比,她其實什麽也不是。


    但葉挽楓不一樣,葉家在j國也是世襲的貴族。而且葉家的女兒們都很厲害,嫁的全是各國政要,葉挽楓又是家主之子。傷了他的人,整個家族至少要扒層皮不可,沒準就此消失也說不好。


    身為幕後始作俑者的venna,貴為皇室公主,或許不會有什麽大的麻煩。但給venna做打手的這個人,這個人身後的家族,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喬君本來隻是就事論事,但聽在葉挽楓的耳中,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嗬。”他又是嘲諷的一聲笑,“所以,這就是你費盡心思讓喬諾來說服我手術的根本原因吧?怕我萬一死了,滕東宇被我們葉家碎屍萬段了吧?”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喬君深深地看著葉挽楓,深吸一口氣,才開口,“所以,這就是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做手術,還日日酗酒一心求死的根本原因?”


    “用自己的死,去懲罰別人?你真的覺得值得?”


    喬諾那天走後,就再沒有和她聯係過。所以喬君還不知道,葉挽楓已經答應做手術了。


    葉挽楓卻以為,喬諾肯定已經告知過喬君這個消息,所以當即以為喬君是在趁機嘲諷自己,立刻也譏誚地嘲諷回去,“當然不值得。你們兩個算什麽東西?!”


    和他的家世相比,滕東宇和喬君都隻是不入流的暴發戶!


    “對,我們不算什麽。”喬君垂了眼瞼,不想再和葉挽楓說話了,因為沒法交流。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他說這些難聽的話,刺激她也刺激他自己,她不會和他計較。


    但,這也並不代表,她會樂意一直被他嘲諷。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喬君準備起身,回到對麵的箱子上去。而此時,她突然聽見門外有了響動。


    是小宇哥來找她了嗎?


    她臉上頓顯激動,張口就要大喊,“我在這裏!”


    可是沒等她出聲,葉挽楓突然伸手,一把將她的嘴用力捂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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