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有道理。”


    嚴西諾知道丈夫的猜測並不是毫無可能,所以她焦躁地站起身,忍不住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一臉的焦慮,“可是,萬一這個腎源是真的呢?錯過了,下一次是什麽時候?”


    “函森,你也知道我們找了多久!從兒子手術那天起,我們就發動家中的人脈不停在尋找合適的腎源。可是這事,不是有錢就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這次的這個腎源,真的很健康很合適的……”


    “而且,兒子這段時間以來,天天酗酒,我真的很擔心,他另外那顆腎撐不住太久……萬一病發,他就什麽都知道了……到時候,隻怕他會不想活的……我想到這一切可能發生,我就……我就……”


    葉函森重重歎一口氣,將已經泣不成聲的妻子攏入懷中,低頭也在抹淚,“那就別管這消息是不是圈套,我們親自去一趟就是了。為人父母,隻求孩子平安,尊嚴什麽的,又有什麽關係……”


    看著兒子每日如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憔悴不堪,他們做父母的,真是感覺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而現在有一個拯救的機會擺在眼前,哪怕不能確定,哪怕前麵可能是虎穴龍潭,他們也非要踏進去瞧一瞧才甘心啊。


    於是,葉氏夫婦很快查到,喬君與滕東宇二人,今天下午正好要來他們j國出差,而且是位於本國的第二大城市v城。


    他們立刻趕了過去。


    喬君和滕東宇一走進下榻的酒店,就在大廳裏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她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眸,“葉先生,葉夫人。”


    她知道,按照滕東宇的安排計劃,葉氏夫婦一定會來找她。


    卻沒想到,他們的猶豫時間,會這麽短,早早的就在這裏等著他們了。


    c城過來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算起來,葉氏夫婦應該是上午得到消息,中午就出發了。


    想必,他們是在經過短暫地掙紮和判斷後,立刻就選擇了相信她。


    這讓喬君心中原本堅定的想法,不由得有些搖擺起來,覺得自己是否有些過於小人之心了?


    “你們好,滕先生,喬小姐,歡迎來到j國。”葉氏夫婦盡量保持著平日裏的優雅和從容不迫,客氣又禮貌地向喬君二人打著招呼。


    “我們知道,突然造訪二位是我們唐突了。但我們真的是有急事,一刻也等不得,所以才提前在這裏等候兩位。希望兩位能給我們幾分鍾,好嗎?不會耽誤你們很久,幾分鍾就好!”


    葉母嚴西諾的態度,異常誠懇,向著二人開口時的表情,幾乎有幾絲乞求的意味。


    尤其是那雙原本看著喬君時,總是顯得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眼眸,此刻隻是顯出身為母親的擔憂和焦慮,以及不安和傷感。


    這不禁然喬君,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她被葉挽楓傷害後,自閉封鎖內心的那段時間,母親也總是用這樣憂愁的目光看著自己,擔心著自己,開導著自己……


    她不由得有些心軟,安撫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而此時,一直沉默地滕東宇,突然冷漠開口,“可以,就給你們十分鍾。”


    “謝謝滕先生,謝謝喬小姐。十分鍾足夠了。”葉氏夫婦連忙點頭。


    於是,一行人很快乘著電梯,來到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滕東宇直接進了書房,將客廳留給了喬君與葉氏夫婦。


    就在書房門關上的一刻,嚴西諾突然就在喬君麵前跪下了,“喬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葉夫人,您別這樣!有什麽話我們坐下來說!”喬君真是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連忙蹲下身去扶嚴西諾。


    嚴西諾用力搖頭,神情悲戚,“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喬小姐,我知道我們葉家之前傷害了你,但你看在挽楓對你一番深愛的份上,求求你,救救他!”


    “我知道腎源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來給我們知曉的。你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隻要能夠救我兒子,我們什麽都答應你,什麽都答應你……”


    她說著,已經淚流滿麵。


    看著曾經那樣不可一世的貴婦人,此刻卻為了唯一的兒子,而跪倒在自己這個她最討厭的小輩麵前,這讓喬君心中,一時滋味複雜。


    有些唏噓。


    也有些百感交集。


    唯獨沒有得意、以及終於出氣了的那種爽快感。


    回想起那些事情,也不過是兩個多月前。如果知道有一天,他們需要求到自己麵前,想必當時,他們不敢那番欺負自己和家人吧?


    此刻,葉氏夫婦一定後悔極了吧?


    小宇哥對葉家人的分析,真的太準確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


    當日為兒子報複、為葉家顏麵報複,對她那樣殘忍。


    現如今,為了求得腎源拯救兒子的性命,一貫看的比什麽都重的麵子和尊嚴,說拋就拋。


    這就是葉家人。


    喬君完全可以相信,日後,如果葉挽楓出現了任何的術後不適,葉家人一定也會全部怪罪到她的身上。屆時,會對她作出什麽無理要求,真是難以想象……


    思及於此,喬君無聲地長長歎出一口氣來,然後緩緩起身,不再堅持要扶嚴西諾起來。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我也承認,我尋找這個腎源,確實是為了葉挽楓。”正視著葉氏夫婦焦急的目光,喬君不急不緩地開口,臉色十分平靜。


    隱約間,更讓葉氏夫婦感覺出一絲的淡漠和冷酷,像極了滕東宇。


    “但,說實話,到底要不要將這顆腎髒捐贈給葉挽楓,我是很猶豫的--手術的風險,你們和我都十分清楚。萬一到時候我一番好心,最後反而要被你們怪罪,那我真是覺得自己冤枉的很。”


    “你們葉家人的行事風格,我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所以,我非常的不願意再惹上你們,非常的不願意再惹禍上身。”


    喬君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所以葉函森和嚴西諾也急忙表態。


    “我們當然清楚手術的風險,但是我們可以保證,術後的任何問題,我們都不會牽涉到你身上。這一點,我們可以拿葉氏家族的百年聲譽來做保證,你絕對可以放心,喬小姐!”


    喬君徑直搖頭,“空口無憑。更何況,什麽聲譽保證,是這個世界上最飄渺、最靠不住的保證了。你們葉家百年信譽,到時候一朝反口,我喬君還是成了壞人,因為大家都會選擇相信百年信譽。”


    葉函森和嚴西諾對視一眼,已經明白了喬君的意思。


    “那喬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當場簽訂一個協議,雙方都蓋上印章,再煩請滕先生的律師做公證,這就不是空口無憑了,如何?”


    葉函森說著,拿出了自己和妻子嚴西諾的私人印章,表示出他們十足的誠意。


    這敏銳的反應和做法,證明他們果然是熟懂人世的老狐狸。


    如果沒有滕東宇為她做主,隻怕她真的要被坑的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喬君心中無聲歎口氣,但麵上隻是淡淡地點頭,“好。就這樣辦。”


    葉函森立刻拿出自己的白金鋼筆,在酒店的筆記本上,寫下了一紙協議。


    寫好後,他還客氣地遞給喬君查看。


    喬君看著那言簡意賅的用詞,方正整齊的字體,真不愧是久經戰場的人精啊。


    她本來一遍看下來,覺得這些條款沒問題,但心底莫名就打起了鼓。


    想了想,謹慎起見,她還是拿進書房給滕東宇幫忙查看。


    “嗯,沒什麽問題。事關葉挽楓的命,我也在場,他們是聰明人,不敢耍什麽字麵遊戲。你也蓋章吧。”他溫柔笑著,為她遞上印泥。


    之後,滕東宇又把當地分公司的律師叫來,讓人立刻公證,這份協議就正式產生法律效應了。葉家人從此再也不能以葉挽楓的身體問題,來對喬君做任何的要求了。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何律師,麻煩你帶葉董夫婦去醫院。”滕東宇隨即下了逐客令。


    嚴西諾當即急了,“那個,滕先生,能不能麻煩喬小姐親自陪我們去一趟醫院?早上那個高先生說,一定要喬小姐親自帶我們去找他,他才答應給我兒子捐腎!”


    “不用。電話告訴他就可以了。”滕東宇冷淡應道,然後撥通了號碼,交給喬君。


    喬君打開免提,和對方溝通了幾句,隨即將手機又遞給嚴西諾,“葉夫人,您可以和高先生確定這件事了。”


    “好的好的。那高先生,我們一會兒見。”嚴西諾激動地道。


    掛斷電話後,葉氏夫婦又對喬君和滕東宇再次隆重道謝,這才與何律師匆匆趕往了醫院。


    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


    然而兩天後,就在滕東宇結束了j國分公司的巡視,準備和喬君再次啟程時,葉氏夫婦又來到了酒店。


    “喬小姐,求求你勸勸挽楓,好嗎?勸他接受手術,求求你了!”


    嚴西諾一看見喬君,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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