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滕東宇寧願不顧‘滕飛’的名譽損失,也選擇放棄這項投標。而葉挽楓帶領的‘leaf集團’,乃至她,都以為他們以為贏了‘滕飛’。


    可是,滕東宇又怎麽可能提前洞悉這一切?


    驀地,喬君忽然想起,滕東宇曾經應酬過m國大使……


    m國大使的任務是促進兩國的正常發展,保護本國的國家利益,難道m國大使在之前已經告知過滕東宇,關於修特曼這件事?


    m國隱瞞這件事是因為m國zf不會有任何損失,反而集團的資金可以用來發展zf事業,而滕東宇刻意隱瞞這件事,甚至做出競標的假象,他根本就是引葉挽楓上鉤!!


    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他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他人……


    腦海中驀地閃過滕東宇意氣風發的模樣,隨即,又轉換成葉挽楓頹敗失落的神態,喬君的心不由地用力揪起:葉挽楓是為了她才與滕東宇作對,而滕東宇則因此要將葉挽楓的公司置於死地……


    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場悲劇,發生在葉挽楓身上。


    喬君焦急的拿起手機,迅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滕東宇,你現在在哪裏?我要立刻見你!!!”


    “現在?你確定?”滕東宇的聲音有些暗啞,帶著一股慵懶意味,讓她不由自主地猜測,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睡覺?


    他真睡得著!


    都日上三竿了,別人因為他而忙的焦頭爛額,他倒是睡的安心。


    喬君氣憤的因此連聲音都揚高了,“對,就現在!你在哪裏?挑個地方,我馬上來找你!”


    二十分鍾後。


    看著眼前熟悉的公寓,喬君有些後悔自己提出的那句--讓他挑地方。


    這個公寓,留下過她和他之間,最初的糟糕回憶;以及,之後,許多的美好回憶。


    她曾在這裏哭過,也曾在這裏笑過。


    而過往的回憶越美好幸福,如今看來也就愈發的殘忍愚蠢。


    所以,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還會再次踏入這間公寓。


    這個滕東宇,也太不避嫌了吧?


    既然他住在這裏,那不就代表,隋可兒也住在這裏?


    而他,居然還那麽自然的要求,她來這裏見他。


    喬君無語地瞪著公寓門,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禮貌的敲門。


    敲三下,停幾秒;再敲三下,停幾秒。


    如此反複了好些回,門內卻毫無反應,她不由得有些惱怒了,感覺自己似乎被耍了,索性直接旋動了門把。


    門應聲而開,她頗有些尷尬:居然沒鎖門!


    踏入之前,她下意識還是深呼吸了一下,這才冷著一張臉走進門內。


    原以為,房內會充斥著女人的氣息,至少會有女人居住過的痕跡,但縱觀整潔的室內,似乎同以前沒有多大區別……就好像,這裏一直都隻是他一個人在住著而已。


    “怎麽可能呢,嗬。”喬君下意識自嘲地搖頭,為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他和隋可兒已經訂婚了,同居都是名正言順的,她才不信,他會舍得與心愛的女人分離。


    畢竟當初,他因為她而特意住去了喬家的別墅裏,就為了一早一晚,可以親自對她說早安,晚安。就為了每一天裏,可以盡量多的時間與她膩在一起,哪怕隻是一起吃餐飯,哪怕隻是坐在花園裏背靠背的發呆……


    等等,她為什麽又開始回憶和他經曆的過去?


    真是陰魂不散。


    喬君用力甩頭。


    對了,為什麽還沒有看見滕東宇露麵?他難道還在睡?


    也太仗勢欺人了吧?


    喬君的無名火,‘蹭蹭蹭’地冒出來,轉身就朝臥室的方向走去,腳步刻意踏的很重。


    手剛剛握住門把,門正好從裏麵打開,她一下子被帶了進去,踉蹌著就要撲向地麵。


    “啊!”


    她下意識倒抽口氣,驚呼出聲,然而下一秒,有人穩穩地托住了她的手臂,避免了她親吻地板的狼狽場麵出現。


    喬君慌忙站直了身體,然後有些尷尬地開口,“……謝謝。”


    “不客氣。”滕東宇平淡地應道,同時鬆開了她的手,然後朝客廳沙發走去。


    當他的手掌與她的手背擦過,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冰涼。


    可是,今天的溫度不算低?畢竟還隻是秋天而已。


    他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才懶床嗎?


    喬君本能地舉目望向他,卻在視線接觸到他冷酷的側臉後,才又猛然回神:他身體好不好關她什麽事?


    快步走到他對麵,她語速略快地開口,“滕東宇,我知道‘leaf集團’競標m國貧瘠土地的事,是你有意引葉挽楓上鉤,要他陷入困境。葉挽楓和你無冤無仇,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能讓‘leaf集團’渡過危機。我希望你能拉‘leaf集團’一把。”


    “我拒絕。”滕東宇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就再次朝臥室走去,“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絲毫不考慮的無情冷血模樣,叫喬君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和憤怒,忍不住就口不擇言起來,“你真的好卑鄙,總是不擇手段地暗中算計他人,你的人生就隻有陰謀詭計嗎?滕東宇!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或許是喬君說這番話時的語氣很重,充滿了無盡的失望,所以滕東宇的腳步,下意識停了下來。


    望著滕東宇傲慢冷酷的背影,喬君繼續說道,“喬諾已經將我爸爸遭遇車禍的事實真相告知了我,你該知道,即使喬諾是受人指使,你仍舊包庇了一個‘凶手’……來之前,我已經給警局打過電話,半個小時後,警察就會來到這裏。如果你能答應我放過葉挽楓,我可以同警察解釋是自己報錯案。”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當發現滕東宇並無任何反應時,她隻能繼續說道,“但如果你非要置‘leaf集團’於死地,非要害葉挽楓的一無所有,我會將車禍的過程一五一十告之警方。你我都知道,在s市,包庇殺人罪並不輕。而且,還是由我這個‘前妻’狀告你,我相信一定會在整個s市掀起軒然大波,對‘滕飛’造成的惡劣影響,你應該能料想的到……”


    說這番話時,喬君澄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滕東宇的背部,生怕錯過他任何一絲反應。


    然而,直至她說完,他都一動不動,這叫她心中很沒底,完全無法判斷自己的這番威脅,是不是對他毫無用處?


    喬君的手心開始滲出汗。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給出什麽反應時,滕東宇忽然轉過身來,昂然地揚著下顎,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譏笑的薄唇冷冷勾起,“沒了?你就這麽點本事?我還以為,你會有更厲害的絕招使出來。上次是撞車,這次難道不該是跳樓?或者割腕自殺?”


    他越說,臉上的嘲諷表情越強烈,看著喬君的眼神,仿似在看一個笑話般,“你的手段越來越小兒科了。看來,下一次你主動約我,我該考慮我是否要在你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滕東宇盛氣淩人的諷刺,令喬君不爽極了,同時心中也感覺十分震驚和尷尬:原來,上一次的事情,他看出來她是在演戲了……


    可是,那一晚,她如果不冒險在他麵前演戲撞車,他又如何會放過葉挽楓?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葉挽楓為她陷入牢獄之災。


    自然,這一次也是一樣。


    葉挽楓是為了她才惹上了滕東宇這個惡魔,她當然不能棄置不管。


    思及於此,她的臉也愈發的緊繃,聲音也愈發的冷肅,“滕東宇,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警察很快就來,如果你不想拿自己的名譽和‘滕飛’的未來做賭注,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的條件!”


    滕東宇毫無表情的俊容終於斂了下來,如暗夜星辰般炯亮的黑眸閃過一抹狡黠,他靠近她,“你在威脅我,嗯?”


    他的身體愈來愈逼近她,那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令她感覺到壓抑。所以她微微退後,語調亦冷笑道,“你可以解除這種威脅!”


    “這是你第二次求我放過葉挽楓……”他暗沉的眸子危險地眯成一條線,“你和他什麽關係,嗯?值得你這麽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拋下尊嚴,來求我?”


    她對自己,有多麽的避之不及,他滕東宇可是清楚的很!


    喬君感覺到,他靠近自己的身體,莫名地透著一股極度壓製的怒氣,黑眸內更似仿佛點著了火,要吞噬了她一般。


    她下意識不斷地退後,直到背脊抵著冰冷的牆壁,她才倏然回神:她為什麽要怕他?!


    怒瞪著他,她冷冷地懟回去,“關你什麽事!!!”


    他突然抬手,喬君還以為他忍不住怒火要揍她,驚悚的整個人都繃直了,眼睛也下意識閉緊了!


    結果等了幾秒鍾,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她這才驚魂未定地小心睜眸,發現自己被他牢牢地禁錮在他與牆之間,他們的氣息,是那麽那麽貼近……


    他噴灑在她鼻尖的氣息,夾雜著隱忍的狂熾怒火,隱約似還有醋意,“或者,他已經上過你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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