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君的心,‘咯噔’一聲跌到穀底。


    昨晚上,滕東宇的猜測成真了:她名下所有的卡,都被銀行凍結了。


    她真的是要身無分文了。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喬君一時怔愣地定在原地,半天沒回神。


    “喬小姐,不好意思,按照酒店的製度,既然您無法繼續給付房費,您就必須退出房間了。”總台小姐禮貌客氣地提醒道。


    喬君輕輕頷了頷首,“好的。”


    提著行李箱,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不時有計程車停在她的麵前,然而,她卻不知道該向哪兒去?


    她的卡皆被凍結,身上隻有少量的現金,她不可能再拿去住酒店那麽浪費。


    可不住酒店,她能住哪裏?


    就算要租房,今晚也來不及。


    明明是盛夏,她的心卻感覺到一片冰冷:曾幾何時,她堂堂喬家大小姐竟也落魄到如此田地……


    鼻子一酸,她想到一個可以幫助她的人。拉開手袋,她正要拿手機打電話給蘇子,她的小拇指卻無意間勾到袋裏的一串鑰匙,心猛然一震。


    這是滕東宇公寓的鑰匙。


    她低頭望著手心裏這串熟悉的鑰匙圈,心,莫名地湧上了一陣苦楚。


    是的,她又想起了他……


    別想了,喬君。


    她用力搖頭,緊緊地咬出下唇,這樣告訴自己。


    然而,卻不能阻止,那些苦楚漸漸地,都被委屈、心酸與痛楚所取代……


    直到苦澀的淚水,順著麵頰流進嘴角,她再一次恍然驚醒,連忙用手背慌忙地抹去眼淚,然後飛快地撥通了蘇子的電話。


    “要過來跟我住嗎?當然沒問題呀,我本來就最討厭冷清,我男朋友出國讀書去了呢,最近都是我一個人,所以不管住多久都可以……”


    蘇子熱情地在手機那端道,“我一會就把地址發給你呀,喬小姐,你打個車過來,很近的,十幾分鍾就能到。”


    “謝謝你了,蘇子。”喬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以後就叫我小君吧,好嗎?我不再是什麽喬家千金了……”


    “好的,小君。”蘇子歡樂地改口,“那我們一會兒見咯!我先去給你鋪床!”


    掛了電話,喬君馬上就收到了蘇子的短信,上麵是詳細的地址。


    因為需要去馬路對麵打車,所以喬君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慢慢地走過了不遠處的人行橫道。剛剛在的士停靠點站定,一輛私家車就停到了她的麵前,一張幹淨的男性臉龐探出車窗,笑的友善,“美女,去哪裏?”


    現在很多私家車都喜歡在回家的時候,載一兩個同路的客人,賺個油錢。


    不過喬君一向比較謹慎,所以當即和氣地拒絕了,“不用了,我等朋友來接。”


    “是嘛?那好吧。”男人的臉笑笑地收回,喬君也就轉開了視線,假裝朝前方搜尋著朋友的身影。


    所以,她也就沒看見,私家車的車門突然就打開了,裏麵伸出兩隻強壯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製的將她拖上了車,連行李箱都沒忘記。


    “你們要幹什麽?”喬君本能地驚恐掙紮,然而卻被人快速用繩子捆住了四肢,禁錮在了後車位上。


    開車的男人,依舊慢條斯理地笑著,“嗬嗬,喬小姐,不用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要帶你去個地方。你配合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你們想要什麽?錢嗎?喬家已經破產了,你們應該知道的。”初始的震驚過去後,喬君逼迫自己快速地冷靜下來,理智的想要和他們談判,“我已經身無分文了,剛剛才被酒店趕出來。你們綁架我毫無意義。”


    男人一邊開車一邊笑,“這麽慘啊?那肯定養不起孩子了。正好,我們先生也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你乖乖配合一下。現在無痛人流很方便的,也不影響你的生活工作。”


    什麽?


    無痛人流?


    “不許你們傷害我的孩子!”喬君終於明白了他們的來意,頓時驚恐地再次掙紮起來,“我不去醫院!救命!救命啊!”


    她用力地將頭重重撞向車窗玻璃,企圖引起路人的注意。


    後座的男人立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不讓她繼續折騰,“老大,還是把她弄暈吧?反正一會到了醫院也要打麻藥。她不肯配合就太麻煩了。”


    “也好。”開車的男人點頭,立刻就有人用一塊浸透了乙醚的手帕,緊緊堵在了喬君的鼻子上。


    喬君頃刻就被迷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來了。


    入眼,是一片陌生的雪白天花板,刺激的消毒水氣味,鑽入鼻間,讓她立刻認出這是哪裏。


    醫院!


    “我的孩子!”她恐懼地猛然坐起身,伸手就摸向了自己的腹部。


    三個月的孕期而已,根本不顯肚子,她一直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可此時此刻,她分明就感覺到肚子裏空了一塊。


    他們真的拿掉了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沒有了!


    喬君驀地失聲痛哭起來,雙手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她崩潰地嚎啕大哭,“對不起,寶寶……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哭聲是那樣的撕心裂肺,那樣的慘烈無比,以至於嚇的門外的巡邏護士急急地推門而入。


    “怎麽了怎麽了?你才做了流產手術不能這樣哭啊,會哭壞身體的!病人家屬在哪裏?一個家屬都沒留下嗎?現在的男人真是無情無義!”


    盡管已經在醫院裏見慣了這樣的世態炎涼,但因為喬君哭的實在是太慘烈了,護士還是忍不住為她憤憤不平,一邊卻溫柔地擁抱了她,在她背上輕輕地撫慰著,“別哭了,傻姑娘。”


    護士重重地歎氣,“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不值得你哭。哭壞了身體,哭壞了眼睛,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下一次,咱們擦亮眼睛,遇上一個真正能過一輩子的好男人,再交出自己,懂嗎?”


    喬君什麽也聽不進去,隻是崩潰地慟哭,因為她不明白滕東宇為什麽能這麽狠心?


    這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麽狠心就這樣讓孩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僅僅因為,孩子的母親是她嗎?


    所以就迫不及待地給孩子宣判了死罪!


    他這等於也是給她宣判了死罪啊!他怎麽能忍心,將這個世上唯一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都從她身上剝離?


    他有這麽恨她,這麽恨喬家嗎?


    他是已經給喬家宣判了罪行嗎?


    喬君哭的全身發抖,最後幾乎要受不了的昏闕過去!


    護士怕她出事,連忙叫人給她的點滴瓶裏加了安神藥。


    不一會兒,喬君就在藥物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四點了。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她一個人,因為這裏是vip病房,滕東宇這點錢還是不會吝嗇花的。


    所以,她至少可以不用被別人看笑話,也不會被別人打擾,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想瘋,就瘋。


    房間裏昏昏暗暗,隻有窗外的月色與路燈,淺淺淡淡地透進來,為這本是炎熱的夏夜,無端地增添一份透心的涼意。


    但,不管怎麽樣,也涼不過她的心。


    胸口空蕩蕩的,仿佛被人掏了一個大洞,再也沒有什麽可以填補。


    喬君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一雙大眼睛空洞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似乎都失去了生機。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一遍,又一遍,她終於按下了接通鍵,“天啊,小君,你終於接電話了!要是再聯係不上你,我就要報警了!”


    蘇子在手機那端緊張地問道,“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呀,小君?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


    “對不起,蘇子,我身體不舒服,在出租車上暈倒了,所以司機就直接把我送到醫院了。”喬君強忍著滿腹的悲愴,盡量平靜地解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明天一早就能出院了。”


    “真的嗎?那就好。要不要我去醫院陪你?”蘇子擔憂地問道,“是最近太累了,所以身體受不了?”


    “是的,休息不夠,所以低血糖。”喬君繼續撒謊道,“你快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明天是周六啊,小君,你都病糊塗了。”蘇子不由得歎氣,“那明天一早我來接你,你把地址給我。”


    “好的。”


    喬君掛了手機,就要給蘇子發信息。


    然而一打開微信,首先躍入眼簾的,就是滕東宇的頭像,以及與她發的最後一條信息,“晚安,我甜美的小新娘,我很期待明天。”


    她的眼淚瞬間流了滿麵。


    顫抖的手指,飛快地將對話框刪除,她決定給滕東宇打個電話,問清楚真相,因為她有權利和資格知道,自己被他這樣殘忍對待的原因。


    鈴聲響了很久,那邊才終於有人接通,“喂?請問是哪位?”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甜美中帶著迷糊,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吵醒,但依然顯得極有修養。


    喬君握著手機的五指,不禁下意識攥緊,“我找滕東宇。讓他接電話。”


    “宇還在午睡呢。麻煩你留下姓名,等他醒了我轉告他。”女人的聲音輕柔甜蜜,充滿了幸福的笑意,讓人一聽就知道,她和滕東宇的關係一定親密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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