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幾年以來,滕東宇第一次回憶起這樣的片段。


    關於他家的房子,關於他家的親朋好友。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深入地追尋,追尋更具體的細節。


    可那些畫麵,卻在這關鍵的時刻一下子又消失了,他怎麽也回想不起來了。


    滕東宇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也是直到此時,情緒終於稍稍平靜下來的喬遠恒夫婦才發現,原來不隻是女兒喬君回來了,滕東宇和宮幟也站在門內。


    喬遠恒立刻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滕先生,宮先生,讓你們見笑了。快請進,裏麵坐。”


    滕東宇和宮幟跟著他走入客廳。


    路芳也連忙拿出手帕擦幹自己和喬君的眼淚,一邊與女兒手挽著手往裏走,一邊忍不住期待地低聲問道,“你這些天和滕先生相處的好吧?他今天就急著來我們家,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宣布?”


    “我不清楚。”喬君知道母親的意思,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媽,我和他不可能的,你就別亂想了好不好?他那天在電話裏都親口承認是喬諾的男朋友了,你還不舍得死心呀?”


    路旁立刻撇嘴,“他和那個死丫頭才是真的不可能。你是不知道,那個死丫頭直到三天前,才從秦笙家出來。半個月啊,在一個男人家裏足不出戶的,傻子都猜得到他們在幹什麽了。”


    “真的?”喬君大吃一驚,“她……一直都在秦笙家?半個月?你確定?”


    “我親自讓人去盯著的,那還能有假?”路芳有些小得意地說道,“而且我還讓人拍了照片,他們出來的時候,秦笙緊緊地摟著那個死丫頭,還跟她舌吻呢。一會我拿給你看啊。”


    喬君的眉頭都皺起來了,“媽,你怎麽能偷拍他們?這樣太不道德了。”


    “不抓到實際證據,那個死丫頭怎麽會承認?我這也是非常人用非常手段,沒辦法。”路芳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你別以為我純粹隻是小心眼,我這都是為了我們喬家。”


    迎著女兒疑惑的目光,路芳仔細地解釋著,“你想想,那個死丫頭這一次能為了拿10%的股份而欺騙我們,下次呢?還能為了什麽事情騙我們?你和你爸爸這些年被她那副委屈可憐的樣子,騙走了多少東西?別以為我不說,我就是真的不知道,我不想計較而已。”


    “她到底是自小窮怕了,又有那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愚蠢的親媽,多要點東西傍身,我也能理解。可是她打我們公司的主意,我是不允許的。這個公司是我和你爸爸從無到有,打拚了一輩子才打拚下來的,本來就沒有她的份。現在她還用欺騙的手段拿走了股份,我當然得更防著她才行了。”


    路芳說著,又往客廳裏瞟了一眼,然後更加壓低聲音,在喬君耳邊道,“你爸爸和你,都是心軟的人。我呀,是真怕你們掉進了那個死丫頭的陰謀裏去。她的心眼多的很,心機也深,誰知道她是不是想把我們公司全都吞了?上次高利貸的事情,若不是滕先生出手相助,我們公司已經要改姓秦了。”


    原來不隻是她一個人這樣想的。


    媽媽也看的如此清楚。


    可滕東宇為什麽要幫喬諾呢?他是因為常年不在國內,所以並不知道喬諾和秦笙的關係?


    還是說,他也有自己的算盤?


    喬君不由得想起,在自己被綁架之前,她曾經是懷疑過滕東宇和喬諾的,懷疑他們二人聯手,要將喬氏集團收入囊中的。


    但這幾天在醫院養傷,她感受著他的為人處事,又推翻了那個想法。


    現在連媽媽也這樣說,她突然有些擔心,滕東宇會不會與她們一樣,一直都被喬諾欺騙利用著?


    喬諾到底想做什麽?


    喬君的腦中正在亂紛紛的,忽地聽見滕東宇說道,“……所以,日後如果有任何人問起,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保持一樣的說法,告知對方,喬君與我早已經訂婚,隻是之前礙於她的學業,不便於公開罷了。”


    “當然,我們一定會配合的,滕先生放心吧。”路芳立點頭保證道,臉色有些難看的無奈,但更多是對滕東宇的感激,“我們肯定不會讓那個該死的西林昂發現您在騙他的,不會讓他找到借口為難滕飛集團在t國的業務的。”


    “謝謝喬氏的合作。”滕東宇微微頷首,“這對我們彼此都是有益的。否則,以西裏昂睚眥必報的陰毒風格,隻怕我們兩家企業都會遭遇不小的風波。”


    “我們明白的。”喬遠恒感激地點頭。


    但隨之,他看著滕東宇的表情,又是欲言又止的,顯然是在猶豫,有些話該不該問。


    滕東宇直接開口,“喬總,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


    喬遠恒停頓了幾秒,再次開口道,“我想問一句滕先生,既然現在小君成為了您名義上的未婚妻,那小諾怎麽辦?那天和您通話後,我們感覺太不可思議,所以擅作主張到滕飛集團調查了一番,發現您兩年前就已經和小諾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父親這句話一問出,喬君的心,頓時無意識地漏跳了一拍!


    本能地抬眸,她明麗的雙眼直直地望向他,胸口隱隱有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張情緒在湧動,雙手也不自覺地握在一起。


    滕東宇的眼角無意中掃過她,敏銳地發現了她對自己的專注目光,他的視線也不由的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不過這些所有的小情緒,小變化,連他們本人都沒有察覺,更別說他人了。


    略一頷首,滕東宇淡然開口道,“這便是我今天登門的第二件事,我要向您道歉:不好意思,之前為了讓喬特助可以順利拿到屬於她的股份,我對你們撒謊了。”


    在喬遠恒一臉的震驚中,在路芳一臉的早已預料中,在喬君的複雜思緒中,滕東宇將喬諾假扮自己女友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初並沒有想到,喬特助假扮我女友的這份對外公關的工作,會持續這麽長時間。我本以為,至多幾個月,他們就該放棄了。”


    他有些無奈地一攤手,“結果沒想到,這個情況一持續就是兩年。之前我長期在國外,喬特助都在國內,所以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但今年我已打算將公司的業務重心轉移回東南亞,以後與國內企業的聯係會很密切,這時候再繼續讓喬特助假扮,將會嚴重的影響她的聲譽。”


    “所以我已經決定,在幫助喬特助拿到股份後,就停止她這方麵的工作。趁著現在國內企業幾乎都還不知道這個信息,也免去了以後喬特助需要解釋的麻煩。”


    滕東宇說著,又將視線移向喬君,“而且,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所以這份煩惱和壓力,隻能暫時麻煩喬君小姐承擔。但至多半年,我們就可以和平‘解除婚約’,屆時西裏昂也無話可說。”


    上流社會裏,純利益關係的聯姻對象,換來換去再正常不過。結了婚都可以離婚,何況隻是未婚妻?


    原來,他隻是這個意思而已……


    喬君長籲出一口氣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但不知道為何,胸口有些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覺?


    喬遠恒的心情更是複雜,雖然滕東宇很優秀,確實是一個讓人滿意的女婿人選。但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都先後和他發生這種‘緋聞’,他這個當父親的,心情真的很沉重啊……


    一家三口之中,隻有路芳是最高興的:喬諾被滕東宇親口承認是假女友關係了,那就證明她家小君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多少假扮情侶or夫妻的,最後不都成了真?她相信她的女兒,不用半年就能拿下他!


    “滕先生放心吧,我們一定不會多嘴的。該說的時候說,不該說的時候絕對不會亂泄漏的。畢竟,你們之前都低調的保密著,現在也應該繼續低調,這才符合你和小君的性格。”


    路芳大方地一笑,一番話說的得體極了。


    再寒暄了幾句,滕東宇和宮幟就起身離開了。


    而他們一走出喬家大門,路芳立刻迫不及待地挽住了女兒的手臂,“小君小君,快給媽媽說說,這幾天你和滕先生都是怎麽獨處的……”


    車子內,滕東宇一直透過後視鏡,默默地打量著喬家別墅。


    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緩緩閉上眼,“宮幟,幫我聯係樂正清醫生。”


    “沒問題!”宮幟那叫一個熱情,話音落下已經撥出了電話。


    沒辦法,那可是他的女神!


    他追求好久了,可是人家太忙了,各種沒空見他。


    今晚她來給好友做治療,他又可以在一旁默默欣賞她一晚上了!


    想想就激動!


    夜晚。


    公寓裏。


    又一輪催眠治療結束,滕東宇閉目靠在沙發上,顯得十分疲憊,不但滿頭大汗,臉色也略顯蒼白。


    心理醫生兼多年的好友樂正清,開始收拾東西,“好了,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裏。你很累了,不適合繼續催眠,也不可能會有更好的效果。你才剛剛回國,不必急於一時。十幾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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