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嬤嬤的哭訴,顧山點點頭。如今將近年關,街市上的扒手比平時多了許多,李嬤嬤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宮中之物,一看上去就是個有錢的婦人,她又是單身一人行走,這可是扒手們最喜歡的下手目標,荷包被偷倒也說的通。


    那隻荷包雖然有意義,可被偷也就偷了,了不起再繡一隻,可關鍵是太後的密信也一並被偷了,若是落到普通偷兒的手中,顧山自然不會擔憂,反正那蠟丸裏封著的密信不用特殊藥水浸泡就顯不出任何字跡,看上去就是一張空白的小紙條。可是那隻蠟丸若是落到了皇帝的手中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顧山背上冷汗涔涔,若然真是隆興帝得到了密信,隻怕被破解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到時必然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就算是隆興帝破解不了密信,這也說明隆興帝的人已經盯上了慈安宮,盯住了李嬤嬤,那麽百草堂這個聯絡點必然暴光……


    想到這裏,顧山忙說道:“素青,你不要哭了,此事非同小可,你快把你的帕子給我。”


    李嬤嬤不解的將自己的帕子拿出來放到顧山的手上,疑惑的問道:“你要我的帕子做什麽?”


    顧山打了一聲呼哨,一條黑黃毛色的草狗便飛快的跑了進來。顧山將帕子放到草狗的鼻前讓它仔細嗅了嗅,然後低喝了一聲:“尋……”


    那條草狗立刻撲到李嬤嬤的腳邊狂吠起來。李嬤嬤嚇了一跳,忙往後閃道:“細崽走開!”


    顧山命一個小廝帶著細崽沿著李嬤嬤前來百草堂的方向一路找去,務必要找到那隻荷包的下落。


    李嬤嬤這才明白顧山要帕子做什麽,忙問道:“阿山,這個法子有用麽,細崽真能找到我的荷包?”


    顧山皺眉道:“我也說不準,但願細崽能找到。對了,你過來除了送密信之外,可還有別的事情?”


    李嬤嬤壓低聲音說道:“阿山,我在宮裏聽到一個消息,聽說太醫院有人研究出來可以克製瘴鬁之氣的藥,我們若是也能製出那種藥敬獻給王爺,豈不是大功一件。”


    顧山完全不相信有人能研究出克製瘴鬁之氣的藥,隻搖頭道:“這怎麽可能,太醫院的太醫們是什麽樣的水平我難道還不清楚麽,若真有此事,太後早就會讓我們通知王爺了。”


    李嬤嬤拽了顧山一下,用更加低的聲音說道:“阿山,太後的身子大不如從前,可不能全指著太後。若是我們不在王爺駕前立下大功,日後這從龍之功便薄了許多。咱們還能有什麽好前程,咱們兩人沒有好前程也就罷了,可阿虎阿豹卻不行,為了阿虎阿豹咱們也得搏一搏。”


    阿虎阿豹是顧山與李嬤嬤的兩個兒子,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由顧山在鄉下的弟弟撫養,想到兩個兒子,顧山不由點了點頭,低聲道:“素青,你說的是。可是真有那種藥麽,太後知不知道?”


    李嬤嬤低低道:“太後娘娘並不知道,此事是我從太醫院服侍院判的藥僮處聽到的風聲。石院判半年前去了一趟鬼方,將鬼方守將接回京城治病,然後便不怎麽去太醫院應差了。那個小藥僮有一回到石院判府裏送東西,發現石院判府中堆集了許多藥材,他偷偷潛到石院判的藥廬附近,聽到正在煉藥的小藥僮們說起這爐避疫丹再有一刻鍾就煉好了,他們好歹能出去透口氣之類的話。阿山你想想,若不是克製瘴鬁的丹藥,又怎麽會叫避疫丹呢。”


    顧山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李嬤嬤忙又說道:“再者,上次去鬼方接王守仁,睿郡王也是親自去的,若是沒有克製瘴鬁之法,皇上怎麽可能派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以身涉險?而且我還聽說過了十五睿郡王便要去鎮守鬼方,讓如今的鬼方守將季光慎還回漠南。”


    顧山心中一驚,立刻追問道:“這個消息可否確鑿?”


    李嬤嬤低低道:“皇上還未發明旨,不過八九不離十。近來睿郡王進宮陪皇後用膳的次數明顯比從前增加了許多,幾乎是每天中午都進宮陪皇後娘娘,皇上和太子也常常去懿坤宮用午膳,如今在宮,皇後娘娘風頭正勁,連太後都不得不避讓一二。”


    顧山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看來是真的了,皇上這是要對王爺動手麽?此事太後又知不知道?”


    李嬤嬤道:“後宮不得幹政,是以我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太後,太後娘娘也沒法子去向皇上求證,不過太後倒是說了,憑睿郡王再怎麽有能為,也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他絕不是王爺的對手,由睿郡王替換王守仁,對王爺來說是件好事。說不得日後王爺出蜀起事還容易些。”


    顧山卻沒有這麽樂觀,他沉聲道:“隻怕未必,那王守仁守了鬼方七年,已經落下一身的病,由他守著鬼方,和沒人鎮守也差不多了,可睿郡王便不同了。你也說他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皇帝怎麽會讓他以身犯險,所以必定會在鬼方加派重兵把守,王爺想出蜀隻怕更不容易了。”


    李嬤嬤從前倒沒有想過這一層,不由皺起眉頭說道:“你說的也是,不過睿郡王總比那季光慎鎮守鬼方對王爺有利吧,季光慎可是利害的緊,他能帶兵殺進漠南草原深處生擒韃韃小王子,想必本事比當年的靖國公也差不了多少。”


    顧山笑笑道:“皇帝派什麽人守鬼方咱們說了也不算,雖然睿郡王去守鬼方對王爺不利,可是睿郡王年輕氣盛,隻要稍加撩撥必定壓不住火氣,從這上頭看,對咱們王爺確也是有利的。”


    李嬤嬤聽丈夫這般說了,便也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果真如此就再好不過了。阿山,明年是皇帝的整壽,想來是一定要招王爺進京朝賀的,太後寫密信也是與此事有關,你可知道王爺那邊有什麽安排?”


    顧山搖搖頭道:“王爺還不曾吩咐下來,不過我想著王爺不會輕易進京,王爺入京朝賀,最多隻能帶兩三百名親兵,若然皇帝突然發難,隻憑兩三百人必不頂用,王爺若無萬全的把握怎麽可能以身赴險。”


    李嬤嬤點點頭,低低道:“隻是可憐了太後娘娘,她已經十二年沒有見到王爺……”


    顧山瞪了李嬤嬤一眼,壓低聲音叱道:“休要胡言亂語。”


    李嬤嬤趕忙緊緊閉上嘴將還馬上要說出來的話硬給咽了回去。


    顧山這才拉她坐到窗前的椅上,輕聲道:“素青,你氣色不太好,我給你把個脈。”


    李嬤嬤沒說什麽,隻是將手放到小藥枕上,顧山雙目微沉一手撚著胡須一手搭在李嬤嬤的腕上,仔細探了起來。


    探完脈相,顧山又讓李嬤嬤張嘴伸出舌頭讓他察看。李嬤嬤見他神色有些凝重,便疑惑的問道:“我身子出了什麽問題麽?”


    顧山皺眉道:“你這陣子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李嬤嬤想了一會兒方才搖頭道:“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不過是到冬日有些怕冷罷了,你也知道我在宮中服侍太後,當然比不得在外麵自在。”


    顧山搖頭道:“不對,除了怕冷,你有沒有覺得精神比從前差了許多,身上也不太有力氣。”


    李嬤嬤搖搖頭道:“沒覺得啊。”


    顧山也疑惑了,他想了一會兒,對外頭喊了一聲,一個小學徒飛快跑進來,顧山吩咐他立刻去煎一碗濃濃的甘草飲,不多進小學徒把煎好的甘草飲送進來,顧山立刻對李嬤嬤說道:“你先把甘草飲喝了。”


    李嬤嬤一驚,忙問道:“阿山,我難道中毒了麽?”


    顧山皺眉道:“脈相不顯,可是你的氣色不對,隱隱可見黑氣,這甘草飲可解百毒,便是沒什麽事喝上一碗也沒有壞處,你快些喝了吧,估計細崽也快回來了。”


    李嬤嬤雖然覺得丈夫有些草木皆兵,她是住在宮中,可哪兒就有那麽多下毒之事呢,就算是有,也不會衝著她一個嬤嬤來。想歸想,李嬤嬤還是順從的將甘草飲喝下,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丈夫的一片心意。


    莫約又過了兩刻鍾,小廝帶著細崽回到百草堂後堂,顧山忙問道:“可否有所發現?”


    小廝沮喪的搖搖頭道:“先生,小人帶著細崽從百草堂到宮門這段路上找了兩個來回,細崽都沒有任何發現。”


    顧山心中咯噔一下,趕緊揮手道:“知道了,帶細崽下去歇著吧。”


    小廝帶著細崽走後,顧山對李嬤嬤說道:“密信恐怕是落到皇帝手中了,你不能再回宮,等下我就安排你混出城,先去二弟那裏躲上一陣子,等風頭過了我再想辦法送你到更安全的地方。”


    李嬤嬤一把抓住顧山道:“我走了你怎麽辦?太後和王爺不會饒了你的。”


    顧山道:“不用擔心我,我自有辦法脫身。”


    李嬤嬤立刻搖頭道:“不行不行,阿山,我不能走,我若走了太後便會立刻知道密信丟失之事,我若不走太後一時便發現不了。”


    顧山氣道:“素青你在想什麽,太後是一時發現不了,可皇帝呢,密信若真是皇帝派人偷走的,那你一回宮豈不是自投羅網,我聽說慎刑司就是座閻王殿,活人進去再別想活著出來。我知道你想為阿虎阿豹搏一份富貴前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連命都沒有了,就算有天大的富貴咱們也沒命去享啊。”


    李嬤嬤心裏還存著幾分僥幸,低低道:“說不定就是個普通偷兒偷了我的荷包,他已經走遠了所以細崽才沒有發現。我若就這麽逃了,豈不是不打自招麽?倒不如先進宮去打探虛實,若密信真的落到皇帝的手中,我一定會給你傳出消息,你立刻離開京城,帶著阿虎阿豹遠走高飛。若是平安無事,咱們便誰也不驚動,隻當這事沒有發生。”


    顧山氣道:“那王爺的回信怎麽辦?太後收不到王爺的回信,豈會不起疑心?”


    李嬤嬤壓低聲音在顧山耳邊說道:“王爺的信也不是沒有丟失去。”


    顧山眼神微微閃爍,他立刻明白了李嬤嬤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顧山算是默認了李嬤嬤的意思。隻是他仍然擔心那密信落到皇帝的手中,皇帝不能拿太後怎麽樣,收拾一個嬤嬤還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李嬤嬤打定主意要回宮,自然不敢在外麵停留的太久,隻催著顧山配了付補益氣血的養生之藥,便匆匆回到了宮中。


    讓李嬤嬤一顆心落到實處的是她很順利的進了宮,並沒有任何人對她有任何形式的盤查,更沒有人將她押往慎刑司。李嬤嬤便以為自己的荷包真的是被個普通的扒手偷走了。


    李嬤嬤的荷包正擺在禦書房中的龍案之上,藏有太後密信的蠟丸已經被捏破,那張一個字都沒有的梅花箋就拿在隆興帝的手中。


    將梅花箋細細檢查一番,隆興帝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他從前在軍中之時也曾發過密信,隻是用來寫密信的藥水不同,相應的用來顯影的藥水便也不同,倘若用錯了藥水便會將密信毀去,隆興帝還不知道太後都寫了些什麽,自然不能就這樣毀了密信。


    太子一直跟在隆興帝身邊學習如何處理政務,他見被封在蠟丸中的信箋竟然是一張白紙,不由驚奇的問道:“父皇,費了這麽些力氣就為封一張白紙,這也太奇怪了吧。”


    隆興帝笑笑道:“自然不是白紙,這是密信。”


    “密信,那要怎麽破解?”太子急切的問道。


    隆興帝倒不是很著急,隻說道:“這密信沒有送出去,咱們已經占了先機,隻命人慢慢想法子將密信顯出來就行了。”


    太子急道:“可哪得等到什麽時候,父皇,若是有什麽陰謀,那豈不是……”


    隆興帝走下來拍拍太子的肩膀笑著說道:“耀兒,要沉的住氣,別慌,亂不起來。”


    太子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自從知道吳王極有可能要謀反之事以後,太子便有些陷入焦慮之中,他自己並不覺得,可是他周圍的人都已經有所察覺了。


    “皇上,慈安宮的李嬤嬤已經回宮了,她隻去了百草堂一個地方。”陸柄進來向隆興帝回稟,他現在暫時負責管理暗衛。這消息自然由他前來稟報。


    隆興帝點點頭,看向太子問道:“耀兒,你說該如何處理百草堂?”


    太子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回稟父皇,兒臣以為暫時不動百草堂,隻派人滲透進去打探消息,等有了確鑿證據之後再以雷霆之勢將其一網打盡。”


    隆興帝滿意的點點頭,太子能想到這些已經比從前進步多了,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成為一位合格的帝王。


    “陸柄,就依太子的話去做,務必派人打入百草堂取到確鑿的證據。”隆興帝沉聲下旨,陸柄躬身應是,便飛快退下去安排了。


    “父皇,明年是您五十聖壽,是否招吳王寧王回京朝賀?”太子忽然問了起來。


    隆興帝讚賞的笑道:“招,怎麽不招,十年之前朕的四十聖壽正在孝中,並沒有大辦,明年的聖壽節,自是要轟轟烈烈的慶祝一番,不獨招吳王寧王回京,還要傳諭各友邦,邀請他們前來共襄盛舉。回頭就命理蕃院擬旨曉喻諸王及各友邦。”


    太子大聲稱是,眉眼兒比剛才生動了許多。隆興帝便也微笑起來。


    隆興帝下旨招諸王於明年聖壽節之時回京賀壽的消息很快傳到太後的耳中,大後大喜過望,興奮的說道:“素青,哀家再沒料錯的,再過五個月哀家就能見到铖兒了,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啊,哀家都不知道铖兒現在是什麽樣子。”


    李嬤嬤心中有鬼,忙掩飾性的誇張笑道:“娘娘您放心,王爺隻會越來越英武不凡,誰不知道吳王千歲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啊!”


    太後歡喜的笑道:“铖兒如今都快四十了,還提什麽當年的舊話,他也不年輕了。唉……想當年……京城之人誰提起吳王府世子不豎起大拇指讚他一聲啊!”


    李嬤嬤趕緊奉承道:“娘娘,此番王爺回京,必會再讓京城百姓領略王他的風采,您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太後最喜歡聽的就是別人讚美吳王莊铖,因此李嬤嬤越說,太後臉上的笑容便越燦爛,直笑成了盛開的花兒一般。


    主仆二人正說笑著,外頭忽然傳來小太監的回稟之聲,“啟稟太後娘娘,順寧公主求見。”


    太後微微皺眉,示意李嬤嬤替自己整了整頭發衣裳,方沉聲道:“宣她進來。”


    一盞茶後,順寧公主莊嫣從外頭走了進來。她一進殿門,太後便覺得順寧公主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從前的莊嫣飛揚跋扈意氣飛揚,從來都是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高傲氣派,可如今的順寧公主卻是雙眉微垂神情安寧,很有幾份內斂的沉靜。莊嫣現在的樣子比從前更象真正的皇家公主。


    “孫女兒順寧給皇祖母請安。”莊嫣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便盈盈拜了下去,她的禮儀極為完美,便是最嚴格的教養嬤嬤也挑不出一點點瑕疵。


    看來自去年隨扈北巡之後,順寧公主真的長大了許多。太後看著比從前顯得漂亮許多的莊嫣,慈愛的笑道:“嫣兒這會兒怎麽過來了?”此時非早非晚,莊嫣突然跑來請安,想必是有什麽要求太後。太後才會有此一問。


    莊嫣儀態完美的跪於太後麵前,微微抬頭,眼中閃動著淚光,“皇祖母,母妃已經被禁足一年多了,如何眼看就過年了,求皇祖母開恩,為母妃向父皇美言幾句,解了母妃的禁吧。”


    太後皺了皺眉,自從大選過後,她幾乎已經忘記宮中還有恭嬪這號人,恐怕不隻是她,就連帝後都將恭嬪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這……嫣兒,不是皇祖母不幫你,你要知道解鈴還需係鈴人,恭嬪想要解禁,還要著落在你們兄妹的身上。皇祖母也幫不上什麽忙的。”太後故意推辭起來。


    莊嫣伏到地上給太後磕頭道:“皇祖母,孫女兒知道母妃是受了六皇兄和順寧的連累,如今六皇兄和順寧都已經知錯了,可父皇卻不知道,求皇祖母成全順寧的一片孝心吧。”


    太後想了一會兒,方猶豫的說道:“好吧,哀家會同你父皇說一說。可關鍵還是要看你們兄妹。嫣兒如今的規矩很好,一定會讓你父皇喜歡的。可你六皇兄卻……”


    莊嫣忙說道:“皇祖母,容孫女兒說句僭越的話,雖然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是素來也沒有皇子出宮開府隻被封為郡公的。大燕開國以來已曆經五世帝王,前前後後也有三十幾位皇子出宮開府,可除了哥哥之外,沒有一個人是被封為郡公的,他們不是被封為親王便是被封為郡王,哥哥心裏委屈啊。”


    太後點點頭,緩聲道:“老六的委屈哀家也是知道的。可憐他孤單單一個人搬出宮,又住的那麽遠,無詔還不許進宮,唉……罷了,哀家便是得罪你們父皇,也得說上一說了。嫣兒,你且先回去,哀家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與你們父皇仔細分說。”


    莊嫣趕緊磕頭道謝,太後笑道:“素青,還不快去把公主扶起來,仔細磕傷了頭。”


    李嬤嬤趕緊去扶莊嫣,莊嫣卻輕輕搖頭道:“順寧謝皇祖母恩典,隻是……隻是順寧還想求皇祖母一事。”


    太後有些不高興,微微沉聲問道:“你還想求什麽?”


    “孫女兒求皇祖母讓順寧出宮去六皇兄府上,勸勸六皇兄。”莊嫣依舊輕輕柔柔的說道,雖然她心中依舊藏著一腔恨意。


    太後點點頭,原來是要出宮,這個沒什麽難的。當年大公主莊靈還沒有定婚之前,也曾經常出宮,莊嫣的要求並不過份。“素青,去拿腰牌給公主。”太後笑著吩咐道。


    李嬤嬤忙去取來腰牌呈給莊嫣,莊嫣輕笑頜首道了一聲:“有勞嬤嬤。”李嬤嬤忙道“不敢”,等莊嫣一拿穩腰牌,她便立刻退到一旁。


    莊嫣又向太後道謝,然後才跪安退出正殿。太後看著莊嫣的身影,輕輕搖了搖頭。從前她看重麗妃之時,也常常招莊嫣到慈安宮來,那時的莊嫣雖然縱橫霸道,卻生的肆意飛揚,哪裏象現在這樣,完全是一隻極易受驚的小白兔,便是說話聲音略大些都會嚇到她。


    “順寧這孩子也不容易啊,明明是尊貴的皇家公主,卻被生生擰了性子。”太後感歎了一句,複又問道:“素青,當初老六和順寧到底做了些什麽才讓皇帝那般憤怒,怎麽還沒有查出來?”


    去歲隆興帝北巡歸來,太後便已經命李嬤嬤去查恭嬪獲罪的真正原因,可是到現在李嬤嬤都沒有查到實情,太後當時說過便也就忘記了,若非今日莊嫣到慈安宮哭求,隻怕太後也想不起來。


    李嬤嬤忙跪下道:“奴婢無能,沒能查出真相,請娘娘降罪。”


    太後臉色微沉,冷聲道:“一點眉目都沒有?”


    李嬤嬤搖頭道:“除了太後娘娘從前聽到的那些,其他的奴婢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太後喃喃自語道:“竟然遮掩的如此嚴實,隻怕這事小不了,看來唯有直接去問老六和嫣兒他們兄妹才能知道真相。素青,回頭嫣兒來還腰牌之時,你將她引到哀家寢殿,哀家得問個清楚。”


    ------題外話------


    明早補足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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