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之中又呆了大半個月,風暖兒堅持自己去辦事,不帶上任何人,顧傾溫在朝廷上還有一些需要交代的事情,就由著她自己來。


    要做就要做好,這學堂算是風暖兒自給自足的了,請的先生不能戴有色眼鏡去看那些孤兒,在教學上麵會給孩子們的心理帶來不好的影響,不想讓顧傾溫出麵,她自己去找先生。


    倒是找到了幾個一直在無償教窮苦孩子的老先生,他們很好說話,聽風暖兒一個女兒家,要開學堂救濟無辜孩童,二話不說的就應下。


    但因為風暖兒沒有皇上朝廷的允許,那些老先生又做了指引,讓她去找到禮部侍郎大人,將秀才出生的幾個老先生的大名給報上,再拿出開學堂需要繳納的銀子,等禮部侍郎稟明皇上以後,皇上過目再允下來,差不多就可以了。


    風暖兒聽話的去了禮部侍郎的府上,拿了顧傾溫的頭號,一路暢通的見了禮部侍郎。


    禮部侍郎……是個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人。


    “你好。”


    風暖兒不擅長應付這類不苟言笑的人。


    “……”禮部侍郎微微行了一個禮:“不知顧夫人到下官府上有何要事?”


    “不是大事,不過大人與我說話可以不用那麽客氣。”風暖兒聽著他一口尊稱,總覺得不舒服。


    那禮部侍郎微微一皺眉,別開眼對著風暖兒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若是顧夫人有什麽要事,不妨裏麵去說?”


    風暖兒點點頭,拘謹的往前兩步然後站住腳,禮部侍郎險些撞上,連忙跟著刹住腳步。


    “怎麽?”


    “第一次來大人府上,不怎麽認得路,還請大人在前麵帶路吧。”


    禮部侍郎眉頭一鬆,伸手拍了一巴掌自己的額頭:“是下官疏忽了,昨夜忙了一夜的公務,有些糊塗。”


    模樣有些傻,風暖兒賠了一聲笑。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


    有一個姓馮的老先生跟風暖兒說了禮部侍郎大人姓什麽,風暖兒已經很努力的在記,但是她到了禮部侍郎大人的府上之後,記得的就隻剩下馮老先生說禮部侍郎大人姓……


    姓什麽……姓什麽已經忘記了……


    走入庭院,有一間四麵開窗的小雅居,從屋裏刮出許多紙張,幾個穿著粉嫩的小丫鬟,正一臉緊張的伸手去撿。


    “肖大人……風來的急,奴婢沒來得及關窗。”


    肖大人身子一僵,連忙加快腳步上前去撿,怕被人看到的模樣。


    正巧有一張紙飄在了風暖兒的腳邊,她彎腰撿起一看。


    ……說文藝點,上麵畫著的一男一女做著運動……至於是何種運動,少兒不宜的那種……


    “下次注意點。”


    肖大人微惱的說了一句丫鬟,將一大堆的紙張揣在懷中,不露半分的往屋子裏送去,然後拿著硯台壓上,正要回頭去喚人,卻見風暖兒拿著他畫的圖紙,臉不紅氣不喘的直直看著畫上的內容。


    他身子一僵,見風暖兒表情還好,自我安慰是其他無傷大雅的畫。


    “顧夫人,你手上的畫……”


    風暖兒抬眼,微微一笑,走上前將花紙遞到肖大人的手中:“沒想到,大人還有這等喜好。”


    肖大人一愣,接過畫,低頭一看。


    五雷轟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還是被朝中有頭有臉的大人家女眷看到了,若是傳出去……


    肖大人緊緊攥著畫張,一臉緊張的看向風暖兒。


    “那……這個不是下官畫的。”


    旁邊的丫鬟低頭收拾著,見自己大人否認出口,緊張的向風暖兒看去。


    “……”否認的那麽直接,風暖兒倒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往裏去隨便找了個位置下來,一本正經的肖大人,麵上越發緊張。


    “聽坊間的知情人士說,要想開學堂,需要到肖大人這裏登記。”


    肖大人拘謹的點了點頭:“是是是。”


    “……此次來找肖大人就是為了這個事。”


    “應該的應該的。”


    “……”風暖兒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一臉無奈歎了口氣:“肖大人不必擔心,我不會把你的興趣說出去的。”


    “嗯?!”肖大人一聽風暖兒提起,緊張的站了起來:“這個真的不是我畫的……”


    難不成是我畫的?


    風暖兒翻了個白眼,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人,你看他一本正經的要死,一旦抓住他的把柄就會發現這家夥完全掩蓋不住自己。


    這辦個學堂,還認識一個奇葩……


    “我不在意那畫是誰畫的,更不會將畫的事說出去,隻希望肖大人能幫我一下忙,申請辦個學堂。”


    肖大人低頭琢磨了一會風暖兒的話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顧夫人你為什麽不去司堂?而是直接來了下官的府上?”


    風暖兒一噎:“不是來這裏辦嗎?”


    肖大人不知道為何鬆了口氣,搖了搖頭:“該是去司堂的,辦公一般都去那兒,顧夫人可以明天去一趟,若是您嫌麻煩,可以在家自己填好申請,再府上入堂教學先生的名帖,差人送往司堂,其他的交給下官就成。”


    風暖兒聽著一陣頭大。


    “要寫申請?先生們的名帖都有,司堂在哪?差人送過去還是點名說讓大人你接管?”


    “嗯。”肖大人點點頭:“一般這種事情,其他的大人不會過問,就算顧夫人送到別人的手中,最後也會交由下官處理。”


    “懂了。”


    風暖兒做了一個ok的手勢,看著桌子上的那些畫張,伸手指了指。


    “既然不是大人畫的,我能不能看看?”


    肖大人一聽,瞬間紅透了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風暖兒,上前去遮:“顧夫人,這、這上麵畫的都是些汙穢之物,夫人還是莫要看的好。”


    風暖兒擺了擺手:“無礙。”說著,風暖兒就朝桌案走去,現在一邊的丫鬟看風暖兒像是看見新大陸一樣,雖說這夫人是成過親的,但總不能這般不避諱吧?


    肖大人紅著臉,手足無措,但也沒攔著。


    風暖兒挑起幾個畫來研究了一下。


    二十一世紀的某些東西滿天飛,不想知道都難,而且這兩天有了切身的體驗,剛看了一眼肖大人的畫。就覺得哪裏有問題這下一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顧夫人這些真的不是你看的東西……”


    風暖兒聽了肖大人的話就將畫給放下來了,語重深長道。


    “畫這畫的人,原來是個雛?”


    肖大人臉上紅的發紫:“哈哈,顧夫人這是什麽話。”


    “當然是實話,動作都畫錯了……”


    話不多說,見肖大人窘迫,風暖兒請了辭便出了禮部侍郎的府宅。


    白跑了一趟,還要再忙活,學堂沒開起來,風暖兒也不想著回穀鎮,帶著水蘇還有圖秀一起買了桌子椅子,請人打掃風家大宅,再規劃一下宅院裏的房間,給安排成那些孩子的寢室,書樓蓋有三層,風家的那個大堂很大,容的下上百個子席,但一個學堂也不夠,先生的寢室也要安排好,食堂什麽的當然自家包辦最好了。


    忙到最後風暖兒花銀子花的厲害,不由得想辦法去將這些統計一下,以免弄個糊塗賬。


    顧傾溫交代好朝中事務以後,就開始關注起自家娘子了。


    他家娘子實在不用人操心。


    不管是當初轟動整個綢緞商業的刺繡花樣,還是白手起家的聚仙樓,有個奇異至極的空間,還有那個叫童兒的少年……


    一切都從風暖兒作為風曉嬋在這個世界重新生活,而變得不可思議。


    弄起管家需要操辦的大小事務,巨細至極,雖然她畫出的賬單,顧傾溫看不懂,但經過風暖兒的一番解析以後,顧傾溫便懂了,並且驚歎於這種演算記賬的方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風暖兒穿著大襖子,拿著徒娘送到府上的對聯,一臉興奮:“哇,傾溫,這幾天沒在意,要不是徐嬤嬤送了這個對聯來我都不記得明兒就要過年了。”


    顧傾溫正閉眼休息,見她進來,緩緩坐起身下個床榻。


    一頭青絲隨之離開床榻,顧傾溫走過來,接過對聯看了一眼。


    “嗯,貼哪?”


    風暖兒興奮的指著外麵::“咱們屋門口怎麽樣?聽徐嬤嬤說,是令琅托當今狀元郎寫的,字兒好看的緊。”


    顧傾溫挑眉:“你看的懂?”


    風暖兒很認真的搖了搖頭:“看不懂!不過沒關係,徐嬤嬤就送了一對聯,總歸是少的,不如咱們兩個去外麵買一圈吧,長秧的房間還有跟著長秧還這兒的骨兒的房間都需要……”


    顧傾溫伸出一根手指攔在了風暖兒的上下唇間。


    “陪你去就是了,暖兒這般話多倒是叫我有些不習慣。”


    風暖兒倪著他:“難道成親沒兩日,你就煩我了?”


    他微微一笑:“非也,隻是暖兒為了弄學堂,好些日子沒有跟為夫多說說話了,如今見你話這般多,自然不習慣。”


    ……見他一張幽怨頗深的表情,風暖兒也覺得自己最近冷淡了他許多,不由厚著臉皮反抗道:“才兩天而已,哪有不習慣的。”


    “……”顧傾溫看著她,笑的好不正經:“是嗎?怎麽辦,為夫覺得不夠呢,最好日日與娘子在一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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