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成親就是所謂的交代了?所以風暖兒又被顧傾溫順拐兒過去了?


    風暖兒頭疼的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在皇宮裏的時候,她明明已經想好了,時候一到就離開顧傾溫,現在這種情況,讓她怎麽說走就走?


    果然男色是一切罪惡的根源,風暖兒嘴角含笑,徹底敗了一般躺在了床上。


    ——


    高宇消失了,那麽多年的功與就,他隻帶了家中的長子和一雙兒女雙雙出逃,高府上下無一幸免,被魏星原抓了起來。


    風暖兒是挺討厭這種涉及無辜的做法。


    一旦高宇落網,這謀朝篡位的罪名,足夠高家滿門抄斬了。


    風暖兒一邊去京城中最大的繡坊挑著絲線,一邊瞅著身後跟著的一眾丫鬟。


    挑絲線……顧名思義就是讓她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繡出自己的嫁衣?風暖兒倒是能把自己的十根手指都戳破也繡不出一隻鳥來。


    這種趕鴨子上架的做法,風暖兒十分極其不讚同。


    顧家知道風暖兒短短一個月的功夫繡不出來一件嫁衣不假,隻是想刁難刁難她,但是他們更不知道,某人捏針除了縫扣子,真的啥也不會。


    “你們……除了跟著我,就沒有別的事了?”


    風暖兒無奈的回頭問著身後的一群丫鬟。


    “風姑娘,奴婢們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來陪你挑線兒的,自然沒有他事。”


    風暖兒點著頭轉過身,繼續看著那板子上,纏繞整齊一縷一縷並貼著的絲線,從金挨著銀,再是紅色分出十幾種色係,依次紅橙黃露青藍紫的來。


    看的風暖兒眼花繚亂。


    嫁衣非得自己繡嗎?風暖兒跟顧傾溫在胡老村成親的時候,不就是祥大娘上集市買的現成的嗎?


    她穿著也沒有什麽問題啊。


    大戶人家……還真是麻煩……


    風暖兒挑著絲線,在這繡坊二樓的欄杆前站著一位白衣人,他一直看著樓下的某人,眼中波光流轉,似是不敢相信的眨了眨,伸扇喚道:


    “暖兒?”


    風暖兒聽到有人叫自己,抬起頭看上去。


    一身白衣,除了缶自寒,還有誰會穿的如此騷包?


    再見如是故人,風暖兒卻親切不起來。


    “缶大東家……”


    佳人微微點頭,目光從自己的身上離去,缶自寒微微一笑,快步從二樓往下趕。


    風暖兒不想跟缶自寒打照麵,他們二個人之間是挺尷尬的,可這麽巧的碰上了,風暖兒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再怎麽躲也躲不過去的話,還是當麵迎招吧。


    “暖兒,離了穀鎮怎地也不同我說一聲,還以為你躲著我去了,可讓缶某在穀鎮好找。”


    風暖兒幹笑兩聲:“不知缶大東家找我有何事?”


    “賠禮道歉。”


    缶自寒眉眼輕挑:“一身嫁衣,不知暖兒喜歡不喜歡?”


    風暖兒眼睛一亮,她剛剛為這嫁衣煩惱,否自寒就拱手獻上,這雪中送炭送的也太及時了吧?


    “風姑娘,這不可,夫人說了要您……”


    “有何不可?我秀鑾坊送的嫁衣,還上不了風姑娘的身?”


    否自寒當即反駁了那個出口的丫頭,風暖兒一愣,抬起頭看向缶自寒。


    世間哪有這麽巧的事情,說碰到就碰到?還撿著她最危難之際,出手她最需要的東西……缶自寒這張臉,這表情,這作風,怎麽看!都是事先打聽過準備好的。


    秀鑾坊做的嫁衣,那是宮中女眷成親出嫁才能穿的衣裳,送給風暖兒穿?那顧家豈不是沾上了皇戚的喜?


    這可是給顧家添喜的好事,如果她這個小丫鬟替著主子給拒絕了……


    “這還是要看風姑娘收不收……”丫鬟氣勢有些壓主,梗著脖子一臉生硬道。


    缶自寒倒是沒有想到,風暖兒這人精似的女子,竟然身邊容忍得了這般壓主的丫鬟兒。


    風暖兒是不在意的,畢竟這丫鬟是別人塞給自己的,還是大夫人,那些二房家還有四房家塞的都被風暖兒退了回去,隻有這大房裏塞過來的人,她是退回去又換一批塞進來,除了伺候她還算利索,幾乎等於監視管製著風暖兒。


    要不是看在顧傾溫的麵子上,風暖兒早就翻臉了。


    “當然收。”風暖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雙手合十殷勤的看著缶自寒“缶大東家,嫁衣在哪呢?帶我去瞅瞅唄?”


    “好。”缶自寒輕笑,帶著風暖兒上了二樓,而秀鑾坊的雇工將這群丫鬟給堵在了樓下。


    風暖兒來了二樓,幾乎都是成衣了,價格也貴,上來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還有小姐,人不多,跟在缶自寒後麵繞著樓圈走,到了最裏突然眼前一紅。


    那兒幾乎都是成品的嫁衣,最裏頭牆壁上展開著一對喜服,瞬間就吸引了風暖兒的目光。


    鳳冠霞帔,紅玉羽冠,中間牽著個大繡球,火紅的嫁衣,女款裙身縫製著細碎的紅色棱形水晶,繞著腰身盤著鄉下,到裙中左側不見,接著是繡著的三線鳳身,怒冠嗷叫著。


    男款是在領口還有衫尾做了功夫,同樣細碎的棱形水晶,還有一隻凶虎為據,紅色長靴,均有祥雲為麵。


    “這是為皇後製作的喜服,隻是皇上至今遲遲未定下皇後,所以就一直放著了,這隻是樣品。”


    “那這個為什麽是老虎而不是龍?皇後身邊,不應該配的是皇上的喜服嗎?”


    “同樣用了紅棱石,覺得放在一起很好看,便湊成了一對,你喜歡這個?”


    風暖兒點了點頭。


    “那……”缶自寒招來旁邊站著的一個女子:“晨兒,將這喜服挑下,將上麵的鳳頭改成雀鳥。”


    風暖兒略微驚訝:“這樣也可以?”


    “可以,隻不過你今日拿不到嫁衣了,需等上一些時日。”


    “沒關係,跟傾溫的大婚定在下個月初……”說到一半,風暖兒連忙住了嘴,她記得缶自寒是喜歡自己的,既然已經拒絕過人家了,也就沒必要再傷害了吧?


    缶自寒低頭看著一臉不敢說話的風暖兒,低笑出聲:“無礙,顧大人,的確比缶某更能保護你。”


    他話中有話,風暖兒無心去猜。


    “如今丞相大人謀朝篡位的名聲落實,人也消失不見,這並不代表結束了,你萬事小心。”


    “嗯……”


    回到顧家以後,風暖兒以為自己沒有什麽事了。


    哪知道,那跟著風暖兒去秀鑾坊的丫頭,竟然跟大房的大夫人告了狀。


    這不,風暖兒被迫站在自己的屋子裏,看著坐在自己桌子前的大夫人,一本正經的喝了口茶,準備慢慢淩遲風暖兒的模樣。


    那態度,就像是風暖兒死定了一般。


    “聽說,你與那秀鑾坊的大東家,交情不淺?”


    風暖兒低頭心裏歎出一大口悶氣:“大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暖兒與那缶大東家,在穀鎮上有生意來往,交情自然不淺。”


    大夫人的眼睛一抬,顯然是沒想到風暖兒這麽爽快的就承認了。


    “你還在穀鎮上有做生意?果然是隨了你那爹……商人命賤也怪不了誰。”


    “……”風暖兒突然內裏堵上了一團火。


    她這話的意思是說,風家死的那些人,都是活該了?她可以這麽理解吧?


    一直低下頭的風暖兒突然抬起了頭:“聽說大夫人娘家人是朝裏當官的,那大夫人也是名門閨秀的出聲吧?”


    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皺眉道:“自然……”


    “啊哈哈,那大夫人這滿肚子的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恐怕在嫁過來的時候掉轎子裏去了,還是重新打回娘胎裏去了?說我風家死的活該,這話屋子裏的人想必都聽到的吧?”


    大夫人聽了風暖兒的話,臉上一青,狠狠一拍桌子,震的杯盞哐啷作響。


    “你個風家遺女,克死了一家人不說,本夫人還未教訓你兩句,便口出狂言,日後嫁入我顧家,還得了嗎?!”


    “嫁到顧家?我嫁的是顧傾溫,誰願意嫁到顧家來博愛啊?你三觀倒是正啊!”


    風暖兒到了古代以後,就從來沒這麽大的火氣跟誰吵,今日真真被這大夫人給衝上了火!


    “你你!”大夫人站起來,顫抖著手指著風暖兒“太放肆了!!”


    風暖兒對於討厭的人,哪兒都討厭,當即往前快步走去:“你先辱我風家在先,又給我身上添些莫須有的罪名?現在又用手指指著我,是想跟我打架嗎?來啊!你這個老骨頭,還能打的過我不成?!”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自從來了顧府,風暖兒簡直將所有窩囊氣都受了,明明還能接著忍下去,可這大夫人一口就是風家死的活該,簡直點在了導火線上,一下就給風暖兒給炸了。


    這身體還帶著對家人死去的悲痛,風暖兒裝不出來,她衝上前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落著眼淚。


    大夫人以為風暖兒真的要打自己,扯著丫鬟互在自己的身前尖叫不斷。


    “殺人了!這風家遺女,要殺人了!”


    風暖兒冷笑:“你若再不把嘴閉上,恐怕暖兒就要如你所說那般做了!”


    門外衝進來許多的丫鬟,而大夫人四處躲著,丫鬟追著,一時之間混亂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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