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瓊堰那一聲殺令剛下,風暖兒便暈了過去,不是被嚇得,而是在空間裏消耗的精神力太大了,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不用殺光。”魏星原上前幫著顧傾溫將風暖兒抗在了肩膀上:“他們是受人指使,背後的主使者是誰,還要靠著他們抖出來。”


    複瓊堰的眼睛裏一道光亮閃過,他對著魏星原微微頷首“遵命,皇上。”


    隨後,殺戮結束了。


    不過時,知縣還有長秧也趕上了山來,將風暖兒駝在了馬上,得救了以後,村民還有官府和抓到的山賊都下了山。


    似乎是天知火災,下了一場磅礴大雨,將山上這場大火熄滅了。


    魏星原呆在顧傾溫的家,同樣呆在其中的還有村長和複瓊堰。


    “怎麽會暈倒的,要不要去請大夫來。”


    已經經曆過了兩次這種情況,顧傾溫早已習慣,他將風暖兒的手塞進了被子裏搖了搖頭:“不用了,她隻是累了。”


    村長一時語頓也不知道再說什麽這裏麵的人,都大有來頭,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大將軍,這大將軍跟徒令琅那種小將軍可不能相提並論的啊……


    “皇、皇上,複大將軍,今晚如何安睡,小民去為你準備幾間民舍如何?”


    魏星原一愣,連忙搖頭擺手:“不用,知縣還沒回來?”


    村長連忙俯身道:“小民去看看。”村長說完以後,就出去了。


    顧傾溫微微站起身,拿了一根新的拐杖,自從上次在山上殺了老虎以後,風暖兒就為她多備了好些個。


    “展昭此去所為何事,若是今日他在此,也不會生出那麽多的事。”


    魏星原的表情微微有些凝重:“有京城之中的密信,在穀鎮之中有徒家掩護,朕以為讓他去幫忙處理,朕也還是安全的。”


    “你讓知縣去尋展昭,恐怕是尋不來了。”顧傾溫為在場三人倒上了茶水,擺放在桌子上“還是麻煩複大將軍帶著皇上現回京城為好。”


    複瓊堰沒有當即作答,隻是看著魏星原等著他作答。


    魏星原輕咳了兩聲:“咳咳,不急不急,現在不急,顧娘子怕是為了朕才昏迷不醒的,怎麽說也要等顧娘子身子好了些再走。”


    顧傾溫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幽幽道:“皇上放心,你留下來也沒有什麽用。”


    魏星原憋足了一口氣沒有回聲,複瓊堰卻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顧傾溫。


    當初在朝堂之上,這顧傾溫對著皇上可為是忠誠有加,現如今的口氣微微不尊了些,魏星原一副容忍的樣子,耐人尋味。


    莫非是皇上要重新納用顧傾溫再入朝為官?


    複瓊堰思索之間,開口道:“微臣讚同皇上的說法,暫時留在這裏,等京城那邊展昭回來之日,再回京不遲。”


    “……”顧傾溫沉默了一下,挑眉看向複瓊堰:“莫非複大將軍也要留下來?”


    “正是。”


    ——


    第二日,風暖兒一起床發現顧傾溫睡在一邊,腦子裏還有點懵,她頂著一頭雞窩打著哈欠出了門以後,看到魏星原和複瓊堰穿著衣服之後,在鼻血沒有爆出之際,連忙轉身回到了房間。


    那複瓊堰的臉如此的熟悉,風暖兒看到他就將昨天的記憶全部塞回了腦子裏。


    他殺了許多人,在風暖兒昏迷前請求他放過那些人,但是他不聽,還執意下令殺盡。


    想到這裏,風暖兒就特別的難受,打開了門就走了出去。


    加快動作套上衣服的魏星原還有複瓊堰不明所以的看著衝出來一臉不滿的風暖兒。


    “哼!”她上前一拳垂在了複瓊堰的胸口上,力氣用的並不小,卻像是打在了石頭上,風暖兒眉頭一皺,連忙收回了手。


    “顧娘子,你打他幹什麽啊。”魏星原看著風暖兒這突如其來的一拳頭,啼笑皆非。


    風暖兒怒瞪著複瓊堰,因為皇上在這裏,也就有了底氣:“誰叫他那麽壞,昨晚殺了那麽多人,你開心嗎?你這個劊子手!殺人狂魔!”


    複瓊堰還從來沒見識過哪個女人敢在他麵前撒潑,論撒潑以後,還活著的,怕是隻有這風暖兒了。


    “女人終歸是女人。”


    複瓊堰一把將她拎開,眼中意味不明。


    魏星原笑著對風暖兒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朕讓他住了手,你若是想看那些山賊死沒死,朕可以讓複將軍帶著你去穀鎮牢房裏看望看望他們。”


    去看望是沒有必要的,畢竟害的她虛驚一場,盡管魏星原為複瓊堰做出了解釋,可是風暖兒還是沒有辦法對他好眼相待。


    過了不過半個時辰,顧傾溫也起了床,風暖兒在魏星原的催促下已經開始生活做飯了,等到顧傾溫到廚房打水洗臉的時候,風暖兒看著他的臉,一下愣住了。


    “怎麽了?”顧傾溫伸手摸上自己的額頭:“頭好沉。”


    本想笑出來的風暖兒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顧傾溫的臉色還好,就是兩隻眼睛腫到不行,將他那股清冷全數減退,讓人莫名想笑。


    複瓊堰用著隨身攜帶的白布擦拭著佩劍:“顧大人怕是不適應迷藥,留下了後遺症。”


    聽到複瓊堰的話,顧傾溫揉了揉額頭,撐著拐杖向他走去。


    “複大將軍,既然要在此住下,先交上夥食費,住宿費,茶水費。”


    若是以前的顧傾溫,哪會說這些?出聲名門世家的他,根本就是以書為準以君而居,怎會開口便是金銀財兩。


    複瓊堰真的頓了一下:“抱歉,顧大人,此次出行過於匆忙,身上並未攜帶銀兩。”


    風暖兒聽到這,突然眼睛一亮:“複大將軍呀~你沒有銀兩好辦啊,我這缺個跳水砍柴的,你看,既然你要住下來,這活是最適合你的了。”


    魏星原在一旁聽著不對,拿著手上的書拍著床榻邊:“哎哎哎?複瓊堰可是朕南國大將,這挑水砍柴的事情,怎麽能讓朕的大將去?!”


    風暖兒扔著柴,狠狠瞪了過去,大聲道:“你心疼你家將軍!那挑水砍柴就你去好了!”


    魏星原看著顧傾溫睜圓了眼:“放肆,怎麽跟朕說話呢!”


    “你怎麽說話呢!還想不想吃早飯了!”


    風暖兒那飯菜這些日子可是牢牢的拴住了魏星原的胃,他一想到風暖兒層出不窮的花樣吃法,就連忙咽了咽口水。


    “吃……飯一定是要吃的。”魏星原特別沒有出息的轉頭看向複瓊堰:“複瓊堰,委屈你了。”


    饒是身經百戰再如何喜怒無常的複瓊堰都忍不住抽了眉頭。


    這風暖兒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幾口吃的,便讓皇上妥協了,等到複瓊堰吃了風暖兒做的飯以後,他就不這麽想了。


    就算是皇宴之上,那琳琅滿目的菜肴,也沒有風暖兒不一會兒做出來的飯菜美味半分。


    “顧娘子的手藝,實在是好。”


    風暖兒挑眉“算你有點見識。”


    清炒茄絲,雞蛋繪黃瓜,一碗稀飯,還有一碟風暖兒小屋子裏廚房中贈配的五毛榨菜,就著稀飯吃起來,鮮味十足。


    風暖兒覺得她先來個玫瑰銷售之路,等名聲起來了,再開一間聞名四方的酒館,這兒的做菜材料不足,等她開起了他們的味覺以後,何懼酒館生意不好?


    想著美事的風暖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三個大男人吃著飯看著風暖兒傻笑,一臉疑惑。


    她在想什麽?


    山賊之事一過,展昭同知縣都沒有回來,除了胡老村中的村民們知道皇上還有大將軍在這,村子以外就沒人知道了。


    畢竟是那大將軍下令了,如果說出去,還不是死路一條。


    村裏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不過風暖兒倒是不在意,經過蓄意不明的山賊劫村一事,風暖兒就沒有對顧傾溫耍小性子了。


    有人想要殺皇上,那就代表著有人想翻天,既然皇上重用顧傾溫,那隻有說明,顧傾溫踩中了對方的尾巴。


    如果她此時撒嬌不讓顧傾溫去幹大事,那就真的是太矯情了。


    風暖兒絕對不是那種羅裏吧嗦的女人。


    複瓊堰換了大牛的衣服,穿著一身土裏土氣的布衣,足足讓備足了衣服的魏星原笑了好幾天。


    複瓊堰無所謂,跳水砍柴手到擒來,長秧前些日子不敢接近,這些日子每天跑過來跟在這複瓊堰的身後瞎晃悠。


    長秧娘不滿意,長秧的爹也不滿意,風暖兒更不滿意。


    “長秧,你過來!”


    看著正要跟著複瓊堰上山砍柴的長秧,風暖兒正色的吼著他。


    長秧有點緊張的看了一眼複瓊堰,見他並沒有停下等自己的意思,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往風暖兒的方向走去。


    “師娘……”


    風暖兒站著的立場,無疑是與長秧的爹娘站在一起的。


    “想必你娘也跟你說過了,如果你想學武功,等有機會了,讓徒小將軍教你也不能跟著複瓊堰去。”


    長秧地下的頭有些不情願:“師娘,我不會去上戰場的……”


    這句話說的十分沒底氣,男孩子有點雄心壯誌想要跟著偉人保家衛國,風暖兒能理解,可是她實在不滿意讓長秧跟著複瓊堰。


    “就算你不去戰場,也不能跟著他後麵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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