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就是個找事的,風暖兒沒搭理,默默的折著青菜,早點完事早點回去。


    來人是劉管事的婆娘,平日裏幫著劉管事處理一些不聽話的做工,出了名的難惹,那些廚子一看,紛紛低下了頭不再看女神。


    風暖兒見這場景,手上一頓,繼續折菜。


    "喲,裝聾?"蘭婆子走上前,看了一眼地上的菜葉子,蹲下身子捏起放在了風暖兒的眼前:“你看看,你折的這是什麽菜葉子?按你這種折法,鳳醉樓遲早是要關門的!”


    這話也就隻有蘭婆子敢說罷?


    風暖兒隻是來幫忙打個工,若是自己得罪了人還好說,若是因為自己頂嘴讓祥大娘受了罪,那可就讓風暖兒過意不去了,能忍則忍吧。


    蘭婆子站起身,不言不語的伸腳對著風暖兒的肩頭去了。


    “哎……”風暖兒一個措不及防被踹歪在一邊,然後整個人都懵了,一股子無名火生在心裏,風暖兒壓了一下,見沒人來幫自己,便自個兒站了起來。


    “你是誰?沒看到我在幹活嗎?”


    蘭婆子冷笑一聲:“喲,還真沒有看到。”


    風暖兒抿唇點了點頭:“沒事,那您有什麽事?沒事我就繼續幹活了?”


    蘭婆子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風暖兒:“剛剛還沒看出來,是一張巧致的臉,難怪能迷住秀鸞坊的大東家。”


    其他的廚子這麽一看風暖兒的眼光都變了。


    這誤會可絕對不能容忍,但解釋就是狡辯了,風暖兒拾起地上沒折完的菜,打算惹不起躲得起,正要離開,這蘭婆子哪那麽容易放過她,伸手揪住風暖兒,連衣帶肉的。


    風暖兒反手甩開,抱著的菜也一並扔了,終於忍不下去了。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蘭婆子一瞪眼:“你看你這是什麽態度,我鳳醉樓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你這種做工的,說,你叫什麽名字?!”


    “告訴你做甚?”風暖兒收手收腳,萬一著這後事找到了祥大娘的身上,她這氣撒了可就給祥大娘找難事了,連忙認慫:“我要折菜了,你最好別再找事。”


    “我找事?”她對著風暖兒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我是誰?你敢這麽說,就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這番話一對風暖兒噴出來,風暖兒就覺得不爽了。


    左右惹不惹,這後廚難麽多做工,怎麽單單就找上了自己?!感情是故意來找事的吧?這婆子不可能單純,若是在鳳醉樓裏身份大的,那一定是身後有人教唆她來找事的。


    風暖兒兜裏已經將祥大娘上半年的工錢全領了,本就想著不讓祥大娘丟了工才在這鳳醉樓裏呆上一下午。


    看樣子看自己不爽的,不是那劉管事,就是劉掌櫃。


    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風暖兒將;擼起的袖子用力的甩了下來,冷眼看著這蘭婆子:“若是不想讓我在這幹,就直說,祥大娘攬的這活還真沒什麽好幹的,區區鳳醉樓就這麽厲害?嗬嗬,我是看清了。”


    說完這席話,風暖兒轉身就走,那蘭婆子被風暖兒的突然發飄整的一頓,隨後反應過來風暖兒的語出不遜,追著就罵。


    “哎?!你個不要臉的,勾引著缶大東家跟著跑,是不是得了好處啊,連我這鳳醉樓都瞧不起?你跟你那窮鄉親都別進來,進來一次打一次!不要臉的……”


    “說什麽?!”


    一聲怒吼從門口傳來,風暖兒剛出了大廳,聽了這罵聲,脊梁骨都僵了,她這要罵人,又不是罵不出來,隻是看到門口的來人,整個人就委屈極了。


    顧傾溫帶著祥大娘來了鳳醉樓。


    祥大娘在一邊聽著那蘭婆子罵的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平日裏緩聲沉色的顧傾溫則是大吼了出來。


    缶自寒則是尷尬的站在風暖兒與顧傾溫的中間,十分不是位置。


    顧傾溫那句說什麽,實是對著蘭婆子吼,更多的是對著風暖兒。


    缶自寒拿著一套梅黃衣,一看就是女兒家的,他不來鳳醉樓吃飯,還能幹什麽?蘭婆子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看風暖兒還有缶自寒的眼神就變了。


    他來的太不巧,風暖兒剛剛隻注意到了門口的顧傾溫,沒有看到缶自寒,這現在明眼人一看,都心道這小娘子算是被捉在現場了。


    風暖兒繞過缶自寒去抓住顧傾溫的手。


    “相公,我今兒可……”


    顧傾溫將手一收,微微散發著冷,風暖兒被這冷激寒了臉。


    “你不信我?”


    她本想說今兒個真倒黴,不僅被缶自寒路過的馬車給濺上一身的泥水,幫祥大娘請假還留在了這兒幹粗活。


    可是現在,她說不出來。


    因為顧傾溫收回的手,或者他發冷的臉。


    “……”顧傾溫沒有回答風暖兒這個問題,隻是看著分暖的眼睛:“你怎麽還不回去。”


    風暖兒抿著唇,不回答,缶自寒拿著衣服轉身走到他們三人的身邊。


    “不巧。”缶自寒這麽一說,將手中的衣服往顧傾溫的神器那一遞:“今兒個行車行的急,不小心將汙泥濺了顧娘子一身,她說來這鳳醉樓有事,我便將賠禮的衣服送到了這兒。”


    “何必勞煩親自動手。”


    顧傾溫沒接過衣服,猶豫的伸手拉住了風暖兒的手。


    “跟我回去吧。”


    風暖兒將自己的手猛抽了回來:“不要。”


    祥大娘覺得這事不好了,連忙上前抱住了風暖兒的肩膀:“暖兒丫頭,都是我的不好,讓你淌了渾水兒,秀才是誤會了,他們讀書人就是腦子不轉和,你就跟著大娘回去……”


    風暖兒被祥大娘勸動,抬頭看了一眼顧傾溫,他臉上沒有任何誤會的樣子,心中一梗,風暖兒抓住了祥大娘的手。


    “……好,先回去。”


    缶自寒拿著衣服跟在後麵跟了一小會,顧傾溫先走在前頭,風暖兒轉頭接過他手中的衣服。


    “你走吧,你的賠禮我也收到了,今兒可因為你遭殃了。”


    缶自寒聳了聳肩,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前麵的顧傾溫。


    “大不了你跟那秀才合離,我不介意娶你。”


    祥大娘聽了這話,顧不得他是秀鸞坊的大東家,伸手照著他的胳膊就是一巴掌:“你呀你,你說什麽呢!姑娘的清白最重要,你若是為了丫頭好,就別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過缶自寒你還真是個混蛋!”


    風暖兒說完這話,拉過祥大娘就走。


    缶自寒摸了摸鼻尖,被罵作混蛋也並沒有半點不喜,反而開心極了。


    特別是看到顧傾溫那慢下來的腳步,便更加的愉快不已。


    風暖兒他們走到快天黑了,才到了村口的溪邊上,現在水也褪下去不少,顧傾溫走在前麵,突然伸手朝後。


    “拉住我。”


    “……”風暖兒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不情不願動都不動。


    祥大娘推了一把風暖兒:“快啊,小花又不會做飯,估計還在家餓著呢。”


    顧傾溫見風暖兒還沒伸出手,回頭非常有耐心的看著她:“你若是心裏有屈,就回去同我好好說。”


    這話說的像是風暖兒無理取鬧一般,她瞬間就不願意了。


    “剛才躲開我的是你,不信我的是你,我還有什麽好說的,既然你都不相信我,那我們還過什麽日子!”


    顧傾溫一愣:“我沒有……”


    “你還敢說你沒有!剛剛在鳳醉樓,你就躲開了我,我問你信不信我,你都不回答,那缶自寒說了原因,你也沒有跟我說對不起誤會你了,這一路上來都沒有!你不相信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現在還想拉我的手!你想的美!什麽心裏有屈!我不想跟你說!不屑跟你說!”


    這附近出了他們三個也沒有其他人了,風暖兒紅著臉當著祥大娘的麵都沒作他想,全然不經過腦子思考就說出了這些委屈的話來。


    祥大娘愣住,顧傾溫卻大笑了出聲,要拉住風暖兒的手無所適從以後,竟上升揉了揉風暖兒的頭。


    “好了,我們回去說,你若是不解氣,可以打我。”


    祥大娘一聲笑了出來,風暖兒梗的一下不出聲的,拿開顧傾溫的手拉在自己的手中:“還不快走!小花都要餓了!”


    在祥大娘的取笑聲中,風暖兒他們順利的回了村子。


    風暖兒會水,這不算什麽,顧傾溫認路,就算是漫了水,他看著太陽或者星辰也能找出路來。


    “總算回來了。”


    於小花出了屋子來接人,看到風暖兒一臉的不高興,愣了一下:“咋了,暖兒姐,誰欺負你了?”


    平日裏就算是再不高興,風暖兒也不會把不高興掛在臉上的,就算是打架之後一臉的傷,也是沒事人一樣,於小花可是吃透了風暖兒的脾氣,再生氣也是笑臉相迎,讓人摸不透情緒的人,今日怎麽那麽明顯?


    “是我。”顧傾溫淡淡的說出了這麽兩個字,言語中竟還有幾分得意?風暖兒不願搭理他,轉身就進了屋子。


    顧大牛在後屋裏蒸著饅頭,白氣噗噗的,風暖兒抱著自己的新衣,想換一身,見風暖兒進來就開始解衣帶,連忙蹦了起來。


    “弟媳!等下!俺、俺還在這,俺先出去你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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