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生蓮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聽徒令琅的話,轉身就往自己屋子跑。


    她平日裏最愛剪紙花,所以身邊總是備著剪子,再伴著一大把碎紙,讓班主想說又不忍說。


    他們戲班子住的通舍,生蓮的大師兄便在隔壁的連榻上躺著,聽到動靜連忙下了床榻往通舍跑去,掀開遮簾一看,生蓮攥著剪刀正要出去。


    "生蓮?我的腰花呢?"


    "這個……"生蓮也不好說,揮了揮手中的剪子便往外跑:"等我幫一個小兄弟辦個事兒。"他生怕大師兄生氣一般,著急的很,聲音很快消失在樓道裏。


    遠遠便看到了徒令琅站在門口,一身鮮衣,肩頭縫了獸皮,竟有些熟悉……


    徒令琅等來了生蓮,不知為何心裏鬆了口氣,轉過身進了屋子


    "快點。"


    連續兩次的催促,生蓮也是好性子,應了徒令琅便跟在後麵進去了,將門關上。


    "這……"徒令琅伸手指了下床榻上的風暖兒,讓人家幫忙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於是尷尬了一會,背過身去:"算了,你先給她衣服脫了,脫好了跟我說。"


    生蓮歪了歪頭,難道不是他的妻子嗎?為何這般著急,不過這是人家的事情,她也管不了,便坐在了床邊給風暖兒剪衣服。


    "你小心點兒……"


    "好嘞。"


    那衣服一剪開,又見一層紅色的布,生蓮奇怪這女子為何裏麵還要裹上紅布,但看著她那纖細的腰杆,便恨自己平日裏吃的太多。


    她手上不停,先將外麵的嫁衣盡數剪去,看到裏麵的紅布上深淺不一的顏色,不由得心中一驚,加快了速度去剪布。


    那紅布之下的皮膚潰爛斑駁,皮膚也被血染上了紅色,雖不認識,但生蓮看著心生不忍,又是雙眼一紅。


    她小心翼翼的找著布邊細細的剪著,那一身的傷讓人不忍直視。


    "怎麽樣了?"


    徒令琅從未回頭多看半分,但他聽到了細微的哭聲,便問了一句。


    生蓮慌忙搖了搖頭,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對著一個不認識的人,會笑話她傻:"還行,還差一點。"


    徒令琅明明聽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卻又不敢貿然回頭。


    直到生蓮將風暖兒的衣服盡數褪去,將薄被蓋在了她的身上,避開胳膊上的細針,回過頭。


    “好了。”


    徒令琅連忙轉身,就看到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


    “你……怎麽哭了?”徒令琅很吃驚,生蓮很尷尬。


    “我……就是覺得這姑娘傷的令人心疼……”


    那就哭了?徒令琅不由好奇起來風暖兒傷的有多重,那麽紅的嫁衣就染成了暗紅,他掃眼看了那堆殘衣一眼,皺眉。


    生蓮有些怯生的揉了揉眼睛:"外麵是穿著嫁衣的,但裏麵卻是包著布,大概是白布,想阻止血流,可現在已經全部染成了一個顏色。"


    徒令琅看著風暖兒那張蒼白的小臉,再想起她是自己兄弟的媳婦,當即眼中爆出一抹殘酷的光芒。


    “老子的人,還沒人能欺負。”


    雖隻是在風暖兒昏迷前接觸了一下,但徒令琅能察覺出來風暖兒心腸很好,被折磨成這樣也隻是廢了楚利紅那毒婦,不禁忍了下。


    生蓮眼珠子轉了轉,她那心思根本就藏不住,徒令琅一下就看了出來。


    “你現在還得幫我一個忙。”


    “啊?”生蓮那張小臉上一下就皺巴在一起,小小的體型稚嫩的臉,若不是一身紅妝,實在是以為哪家的小男童到處亂跑:“可是,可是我還要給師兄買腰花呢……”


    徒令琅這蒙這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哪能放跑了幫忙辦事的?而且生蓮看著就很好欺負,但是他絕對不欺負這個小姑娘,一會定給她多點銀子。


    “一會給你買十份腰花,夠你那個師兄吃了,你先幫我把她身上傷處塗藥,再把深淺程度跟我說一下。”


    徒令琅也算是上過一次戰場,雖說是跟著正牌大將軍,但他的風頭依舊的大,畢竟是徒勝的兒子,打了勝仗回來以後,便被封為了白虎將軍,在軍地裏也是受過傷,久病成醫,他自然是知道些傷口處理的方式。


    鄧老隻是開了調養方子,便將風暖兒和顧傾溫交給了他一個人,也是知道徒令琅有點地的。


    那十份腰花一出口,還是將扭捏的生蓮一下拿住了,幫這可憐的姑娘上個藥而已,又沒有什麽難事,而且還能平白得了應有的好處,正好將這好處給了班主,班主也會開心的。


    生蓮寶貝的拍了拍腹兜中徒令琅給的銀兩:“小哥還有什麽事情?”


    徒令琅見她這般愛財一般的舉動,抽了抽嘴角:“我去買點商藥回來,你給她塗上。”


    生蓮點了點頭,因為戲班裏的大多都是自己的師兄還有幾個小師弟,整天呆在一起,她以為徒令琅跟他們一樣,可是當徒令琅靠近過來的時候,她突然臉上一紅。


    徒令琅隻是想借位走過去而已,沒想到生蓮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不禁俯下身子故意將自己的臉放大。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英俊?”


    生蓮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她腦子裏混沌一片,不住的點頭。


    徒令琅突然開心極了,伸手摸了摸生蓮的頭。


    “在這裏等我,一會就回來。”


    說罷徒令琅便出了門,生蓮呆愣的眨了兩下眼睛,伸手連忙遮住了自己的臉。


    天啊……她剛剛作出了什麽奇怪的反應。


    生蓮給風暖兒整個身體仔仔細細的上了藥之後,累的渾身大汗,抬頭一看已經天黑了,突然房門外一陣吵鬧,聽著那聲音很熟悉,生蓮一拍額頭,那是她大師兄的聲音。


    “快說!你將我師妹藏在哪了?!還不將他交出來!”


    這徒令琅讓她辦事辦完了,若是因為大師兄這暴脾氣惹了給銀子的主,她這一下午可就白忙活了,生蓮這麽一想,顧不得被的了,連忙跑了出去。


    徒令琅不悅的皺著眉,難得沒有跟誰起爭執,警告的看了一眼生蓮:“你師兄?”


    生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點了點頭,看徒令琅的臉色,連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大師兄,放小了聲音。


    “師兄師兄……有銀子呢,還有十份腰花……”


    他大師兄一看生蓮衣衫微亂,滿頭大汗的模樣,瞬間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眼睛一瞪:“你說什麽?!難道你為了銀子還有腰花,被這畜生給……”


    此話一出,生蓮猛然愣住,突然眼淚就湧了出來,推開她的大師兄握緊了拳頭:“師兄你!你說什麽啊!”


    徒令琅也是愕然了一下,側了側身,示意了一下肩頭的白虎標誌,忍下對這大師兄的不滿,雙手環胸,口氣生冷了幾分。


    “因為不便!在下隻不過是請了這位小姑娘幫兄弟的娘子包紮了傷口,這位畜生,侮辱你自家師妹清白的是你自己把?”這話說完,徒令琅突然發現有點太過硬了,再看那氣的要哭了的生蓮,又道:“在下以徒家的名聲生蓮姑娘的清白保證,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生蓮他們戲班子四處遊走,在一個地方一呆便是一年,行情好的話 便是兩三年,這初次來到穀城穀鎮自然是隻聽聞過徒家其名,不詳其細,自然不知道徒令琅這身裝頭,但是徒姓在穀城穀鎮可是隻有那一家……


    大師兄一下就知道自己又犯了蠢,連忙扭頭一臉抱歉的看向自己的師妹。


    生蓮心中感激是感激徒令琅的這一番作保,可是她朝夕相處的大師兄竟然這般想她,著實令她生氣不已,忍下哽咽轉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跑。


    徒令琅聳了聳肩,旁邊還站在跟那大師兄一起來要人的戲班人,都是一臉尷尬。


    “……”


    外麵熱鬧了一陣,屋裏的風暖兒被包紮了傷口以後,在靜止不動的狀態下,身體泛起了紫色的氤氳之氣,在氤氳的包圍下,她慢慢消失了……


    “主人。”


    熟悉的聲音,風暖兒聽到這聲音以後,二話不說的睜開眼睛,一下就跳了起來。


    “這不是夢?!不是夢?!真的不是夢?!”


    似乎是早有感應風暖兒會這麽激動,001顯得很平靜的眨眼賣萌。


    “當然不是夢,主人,您這已經是第二次問001了。”


    風暖兒站著看著兩個手臂上紮著的針愣了一會又低頭看眼自己一絲未掛的身體愣了一會,突然轉頭問001。


    “我的衣服呢?”


    001搖了搖頭,毫無感覺的上下看了一下風暖兒的身體,突然義正言辭的開口道:“主人,你的身體還沒有001的好看。”


    風暖兒默,對於這麽一張萌係係統的臉還真是下不去手掄他,不過001現在也隻是一個孩子的形象,風暖兒一絲未掛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以前經常千百個模特無論男女赤裸相對都無所謂,麵對一個孩子的直視,根本不能讓風暖兒的心理構成什麽壓力。


    “我這是又進來了?通過我的鼻子?”


    “是的,主人。”001剛想解說這個問題,風暖兒突然掃眼看到了上次種的豌豆,全部都熟了,綠油油的葉子,讓她雙眼一亮。


    “不錯啊不錯啊!還真能種出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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