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兒見他在撇清兩人的關係,連忙上前幾步抱住了顧傾溫的手:“別鬧小脾氣,咱們什麽時候沒有婚娶了,你還想怎麽賴啊!回家回家!祥大娘,大牛!謝謝你們啊,我們先走了!”


    古代人最忌諱的便是不清白的關係,風暖兒拉著顧傾溫趕緊出了祥大娘家的家門。


    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做如此親昵的動作。


    顧傾溫的眉頭一皺,反手推開了風暖兒。


    “你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回家呀!”風暖兒一臉正經,她的頭發還未幹,紅潤的唇瓣讓人移不開眼,顧傾溫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美色之人,臉上微微一紅,掃了一眼她臉上的撓痕便移開視線。


    “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落湯雞。”


    風暖兒抓了抓潮濕的毛發,形象多重要啊!連忙緊張了起來:“真的嗎?!快回家快回家!這路上人這麽多!……”


    顧傾溫沒想到風暖兒那麽在意外表,村裏的女子也經常洗了頭在外晾幹,或許是因為在這裏呆久了,就忘了大家閨秀的做派吧。


    顧傾溫有意無意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攙扶著拐杖慢慢走回去。


    風暖兒有時差,不到深夜十二點以後,根本睡不著,到了第二天又是到了中午才醒,在外流浪根本就沒好好睡過。


    在顧傾溫的眼裏,就是非常非常的懶惰!


    顧大牛時不時的來幫忙幹活,比起以前,他除了送柴幫忙挑水,更是將自己打獵要賣的獵物分給了他們。


    風暖兒端來了野雞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快吃快吃,我熬了好久才熬入味的。”


    這香味的確是誘人,風暖兒沒穿越之前到處跑工作,為了保持身材不能吃外麵的食物隻能自己做,練就了一手的好廚藝。


    風暖兒拿起筷子就要去戳雞,顧傾溫的筷子將她打開。


    “你幹嘛!”


    好吃的就在眼前了,風暖兒總算是能吃上肉了,這一筷子打的她非常不滿!


    顧傾溫微微一笑,在雞的身上劃了一個小塊的區域:“你,隻能吃這一塊。”


    風暖兒剛想暴怒,卻突然想想現在的情況,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好!好!減肥,權當減肥!”


    風暖兒直接上手撕了那塊肉,一把塞進嘴裏。


    那野雞的肉雖然少,但是重在鮮美啊!比起家養的雞肉可是多了許多的營養少了肥膩,可是!


    隻能吃這麽一塊!


    顧傾溫用筷子夾著熬爛了的雞肉,一點一點的吃,風暖兒舀起湯水看著他吃肉,小口喝了起來。


    委屈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激起某人的同情心。


    風暖兒覺得這個樣子,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在外麵自己打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這個身體是被殺死斷了氣以後才被自己撿了便宜,拋頭露臉一點也不科學,穿越小說裏寫的女主要想厲害厲害,不都得往青樓裏奔?那種不靠譜的事情還是不要相信的好。


    更何況!風暖兒來找顧傾溫並不隻是因為這點原因想好吃好喝。


    這其中的難言之隱,她不想說。


    本隻是抱著亡人之言前來尋人,一路打聽發現顧傾溫不僅有名還瘸了腿,她猶豫之下還是尋來了。


    見到了秀才卻是沒抱有一絲意念。


    比如,風家上上下下數百人的死亡,這仇,終究不像那婦人所說,憑一個瘸了腿了秀才就能清洗冤屈與無望。


    雖然這秀才一點都不好欺負啊!


    不僅毒舌冷情還很摳門!


    “你不愛我!”風暖兒將那些深沉的心思通通吞回肚子裏,撅著嘴無情的指控顧傾溫。


    這話嚇得他肉還沒喂進嘴裏就掉在了桌子上,不禁臉上青了一下:“大家閨秀就不知道食不言嗎?”


    風暖兒才不管,肉都吃不上隻能喝湯,她又不是以後還能走秀上t,幹什麽要減肥!


    “你不愛我,不給我肉吃!你想餓死我!大牛是給咱們兩個人的肉,你一個人獨吞,太自私了!”


    風暖兒語出驚人,顧傾溫卻很快淡定了下來。


    他重新夾爛了肉放進了自己的碗裏,垂下眼簾。


    “那便當剛剛將肉喂了狗。”


    風暖兒一下被堵了回去。


    "算你狠!"


    ——


    第二天,風暖兒醒來以後,還是中午了,她爬起來準備出門收拾收拾庭院開墾一片空地向村上的人討些種子來種些蔬菜。


    至於她會不會種菜?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雖說她以前是個頂尖模特,好歹也是博士畢業,讀過的書五花八門,為了寫有關農業的論文可是各種吃透其中知識。


    剛出了門,風暖兒一眼就瞄到了站在葡萄藤下提筆寫畫的顧傾溫。


    今日他竟沒有上集去賣字畫?


    風暖兒還是有點記恨昨晚雞肉的事兒,但是好奇心實在是重她,三兩步扭達到了顧傾溫的身邊。


    “你在畫什麽呀!”


    一副水墨山林,遠致山峰低至花草,顧傾溫的筆頓了一頓,隨後繼續勾勒出了一座小塔陡立在山崖之間。


    一米長的紙張,風暖兒瞪大了眼睛。


    “你畫的?!好厲害!教我教我好不好!”


    顧傾溫將毛筆搭在了硯台邊上,用手輕輕扇了扇未幹的墨跡。


    “你出生名門,當年畫的鳳臥百花圖名動京城,取自香硯之色,氣味召來千隻彩蝶,如今還是京城之內驚歎的佳話。”


    顧傾溫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風暖兒眉頭一抽,手指不自在的動了動:“啊!是啊是啊!我,我自己也會畫畫。”


    顧傾溫拿起桌子的石塊壓在畫上一角,轉過身低眼看著風暖兒,一臉冷意。


    “可是,剛剛那些,都是我編的。”


    編?編的?!


    為什麽要編這個來套她的話?


    風暖兒瞪大眼睛,下意識的想逃跑,卻被顧傾溫緊緊抓住了臂膀。


    “你是誰?”


    風暖兒根本沒想到顧傾溫會套自己的話,他之前根本沒有表露出任何懷疑的態度,這才讓她掉以輕心,措不及防的跳進對方挖的坑裏。


    風暖兒懵了。


    “我……”她一緊張,背後發了汗,難道真的要說實話嗎?


    “早聽聞丞相手下高人甚多,沒想到他如此不放心,找一個易容高手來殺我。”


    顧傾溫的雙眼眯起,抓住風暖兒的手越來越緊。


    風暖兒吃痛,看樣子是顧傾溫誤會了什麽,連忙搖了搖頭:“好痛,你說什麽啊!”


    竟然沒有武功……


    顧傾溫眉頭輕輕一皺,鬆開了手。


    風暖兒連忙後退兩步:“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以前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我醒來的時候全家都被殘殺了!”風暖兒解開自己的衣服,不顧他的直視,露出裏麵粉嫩的肚兜,掀開衣角露出肚子。


    肚子上麵有一條清晰可見的疤痕。


    “該是我命大!活了下來,我娘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讓我來找你!我就來找你,你懷疑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趕我走!”


    顧傾溫的瞳孔一陣收縮,他扭過頭。


    風家……莫非真的都被殺了。


    當然,風家的人,全都被殺了,風暖兒張了張嘴,還想為自己說些什麽強有力的證明,話到嘴邊卻被顧傾溫眼眸中的狂風暴雨席卷回去。


    他提到了丞相,話語中的處處提防讓風暖兒知道,她現在說的一切都會成為狡辯。


    他以為……一切都是假的風家小姐說的謊,幾番試探根本沒有發現她身上有半點曾經熟悉的影子,他確定眼前站著的這個人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風家千金。


    可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在排斥他這種肯定。


    兩人相對無言,風暖兒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沒有放下來,神情堅定。


    畢竟她沒有說謊,剛剛被識破的心虛,隻是因為占了人家的身子,可麵對顧傾溫的說法,她反而更有理些。


    顧大牛正從山上打獵下來,還沒進籬笆就看到風暖兒和顧傾溫在說些什麽:"傾溫!"


    剛叫喊出聲,顧大牛拎著野雞就要進來,這個視角正好看到剛剛被顧傾溫背麵遮住的畫麵。


    風暖兒衣衫不整之下,露出肚子上那紅色醜陋的疤痕……觸目驚心。


    顧傾溫沒有回頭,上前兩步擋住了顧大牛的視線。


    "穿好衣服。"


    顧大牛直接傻了,反應過來以後,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色一白:"俺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俺先走了。"顧大牛說罷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風暖兒抬起頭,看著顧傾溫離得如此近,不由得放慢了呼吸,將衣服穿好。


    顧傾溫從未低頭。


    “好了。”


    他錯身走開,往屋裏近,風暖兒連忙跟上,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你捏捏我的臉,我絕對不是你說的那什麽易容高手,更不會來殺你。”


    “我怎知易容會不會偽造出一道傷疤。”


    顧傾溫轉身一把推開了風暖兒,微微眯起的雙眼情緒不明。


    風暖兒站在門口,張口不知作何解釋。


    “你別進來。”


    “砰——”


    顧傾溫回了屋子,將門關上,同時還有風暖兒。


    就這樣被拒之門外了,風暖兒落寞的歎了口氣,坐在了門口。


    這麽一坐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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