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齋的閣主洪有福正一絲不苟守在季寥他們的包間外麵,遠處一個管事慌慌張張走來,洪有福不禁皺眉。


    好在包間是隔音的,除非裏麵的上仙有意想聽外麵的話,否則他們說話倒也不會吵到裏麵。


    即便如此,麵色不悅的洪有福仍是低聲嗬斥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麽?”


    冷齋的管事同樣也是姓洪,是他的親侄子,洪家早已發展成修士家族,又因為當初受過青玄仙人的指點,日常中格外講究靜心。隻是季寥的來頭實在太大,所以洪有福此前才會戰戰兢兢,不似平日裏那般淡定。


    但他心裏也不好受,畢竟一直以來修身養性,見到了大人物,仍是定力不足,自然沮喪。故而見到自家的侄兒這般慌張,心裏的氣更不打一處來。


    管事道:“閣主,西廂的貴客發怒了,指名點姓要見你。”


    洪有福道:“章台柳家的柳岩鬆?他沒有提前預定,今天來冷齋就直接要走一個包間說是要招待客人,咱們也破例滿足他了,他還有什麽不滿?”


    管事道:“他請的客人是一位法師,所以要的是都是素齋,隻是有一味蓴菜是咱們冷齋的特色,因為要滿足青玄的仙長,咱們就把今天新采的蓴菜先上給這邊了,所以他那邊的蓴菜是昨天的。”


    洪有福道:“你明知他不好伺候,怎麽不命人馬上去采新鮮的,等一會再去上那個蓴菜?”


    管事道:“他指名要先嚐這道菜,而且蓴菜種在兩百裏外的一口靈泉邊上,就算最快,這一去一回,也得半個時辰。”


    洪有福拍了拍額頭,說道:“這事我倒是忘了,現在他是什麽意思,非要我過去賠罪?我這邊可不能走,萬一裏麵的青玄上仙有事喚我,我卻不在,人家生氣了,動根指頭,咱們冷齋就得從巴州除名。”


    管事擦了擦汗道:“小人倒是有個主意,那柳岩鬆如此霸道,咱們不如借助青玄的上仙給他一個教訓。”


    洪有福舉起巴掌想要向管事臉上拍去,終於還是收手,說道:“洪二,今後你還是不要負責冷齋的經營了,回去好好陪你老婆孩子。我知道你想告訴柳岩鬆他要的新鮮蓴菜咱們給已經青玄的上仙,所以他肯定會來找裏麵上仙的麻煩,到時候便有苦頭吃,咱們也出了一口惡氣。但是我告訴你,別以為世上就你會耍小聰明。假如照你說的做,青玄的上仙教訓柳岩鬆一頓又如何,如果柳岩鬆不死,他報複的還是咱們冷齋,就算他死了,章台柳家也會報複冷齋,咱們就為了出一口氣,隻會招來更大的麻煩,你明白麽?”


    管事不由露出懼色,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洪有福拍他肩膀道:“你現在便去平息柳岩鬆的怒火。你告訴他,我確實不能來他那裏,所以他吃的這一頓,算是我的賠禮。


    管事道:“那我就去了。”


    盞茶時光過去,兩個冷齋的雜役淒淒惶惶用擔架抬著之前的管事洪二回來。


    洪二在擔架上,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洪有福神色一顫,立即掏出一枚丹藥給洪二服下。這丹藥叫做千芝百草丸,能吊垂死的人一口氣,珍貴無比。


    可是洪二命在旦夕,他也顧不得吝惜寶物。


    洪二服下丹藥後,舒醒過來,他帶著哭腔道:“閣主,那柳岩鬆非要你去見他。”


    洪有福捏著拳頭,又鬆開,說道:“你們兩個把他帶回去休息。”


    兩個雜役便奉命將洪二抬走。


    緊接著又有雜役抬著一個管事過來,傷勢跟洪二一模一樣。


    隨後,一個個冷齋的管事被抬到洪有福這邊來。洪有福的千芝百草丸隻有三枚,因此到了第四個,便沒有靈藥可以救了,第五個人傷的很重,抬到他這裏,不一會就直接斷氣。


    洪有福也看出來,那柳岩鬆下手越來越重。


    這時裏麵包間傳出季寥的聲音,“洪閣主,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們這裏沒什麽事。”


    洪有福連忙向包間裏行禮道:“攪擾到上仙了,小的去處理完急事後,再向你請罪。”


    包間裏季寥“嗯”了一聲。


    淩霄將剛燙好的一片茭白吃進肚子裏,然後問道:“外麵有血氣,難道冷齋出了事?”


    季寥道:“有人找冷齋的麻煩。”


    他幾乎神而明之,所以外麵的事,瞞不過季寥。他又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淩霄。


    淩霄氣得丟下筷子,說道:“那人真可惡,我去教訓他。”


    季寥道:“不急於一時,我再聽聽。”


    淩霄隻好點頭,她又看到季寥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有縷縷青煙匯聚到季寥麵前。


    隨即季寥取出一個小瓷瓶,將青煙導入其中,然後貼了一張符。


    做完這些之後,季寥又繼續吃火鍋。


    淩霄好奇道:“季寥叔叔,你剛才在做什麽?”


    季寥道:“外麵剛有個人斷氣了,我先幫他收攏魂魄,等會再看下那人麵相,要是沒做什麽壞事,便救他一命。”


    天書道:“你要知道這個人生平問我好了,我知道。”


    季寥回道:“不問你我也知道。”


    天書道:“那你還說要看他麵相?”


    季寥道:“低調一點不好麽。”


    天書不由語塞。


    淩霄恍然大悟道:“原來剛才的咒語是魂魄術。”


    季寥道:“你想學?”


    淩霄眼睛一亮道:“想。”


    季寥道:“你暫時學不了。”


    “哦。”


    …


    …


    洪有福對柳岩鬆深深一禮,說道:“柳仙師,小人姍姍來遲,還請恕罪。”


    柳岩鬆冷笑道:“不敢,我要不是用點手段,隻怕還請不來洪閣主你。”


    洪有福按捺住怒氣,平靜道:“柳仙師你對我們冷齋有什麽不滿,還請直說。”


    柳岩鬆道:“你可知道我身邊的這位大師是誰?”


    洪有福道:“小人眼拙,確實不認得大師。”


    他說著,又向僧人合十行禮。


    僧人微笑道:“貧僧戒色,出身法雲寺。”


    洪有福心頭一冷,法雲寺之人都是是有名的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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