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在祈山已經待了幾天,每日過得寧靜恬淡,悠然自在。


    常人眼中,靜觀流水,仰望蒼穹不過是虛度年華。但在西洛眼中,卻是夢寐以求的生活。當初的靈澤島不正是如此,每日過得瀟灑飄逸。


    “大恩人,我帶兩隻狗狗來看你。”白柚從遠處走來,打斷他的思緒。


    還沒走近,兩隻狗就先衝了上來,一前一後直往西洛身上跳,看得出兩隻雪比犬對西洛的喜愛。


    西洛撩開小雪比犬耳後的毛發,一道道道鮮紅的抓痕,“這是哪來的抓傷?”西洛問道。


    白柚把腦袋湊上來,清楚的看見被抓傷的痕跡,心疼萬分“我還奇怪它最近怎麽一直甩腦袋,撓耳朵。可是我也細看。他這是怎麽了?”白柚也露出無知的表情。


    聽白柚這麽一說,西洛了然。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白柚就陷入了自我的猜想“難道是中毒了?之前吃的……”白柚瞪大兩隻眼睛,本來就長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現在更大了。


    西洛打斷了她,“隻是長了蟎蟲,你不要擔心。”


    “蟎蟲?那是什麽?”


    這時秦櫟生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回答說,“蟎蟲就是這些狗身上長的跳蚤。我昨天就發現了,看,我已經給它們配好了藥水。”


    秦櫟生自認很聰慧的將手裏拿著的兩個瓶子晃了晃,在西洛麵前他不必隱藏,而且又總想著在白柚麵前表現一番,能消除白柚對他之前不好的印象。


    白柚將兩個瓶子搶了過來,“直接喂給它們喝嗎?”


    “直接喝?這蟎蟲生在皮膚表麵的。喝這藥起不了作用,反倒會讓它們上吐下瀉。”秦櫟生開始懷疑白柚這十幾年來是怎麽長大的,一點常識也沒有。


    其實這都不足為奇,白柚生活的環境注定她無法接觸到這些日常瑣事,特別是在將軍府被當做人偶一樣,怎麽會知道這些事呢。


    見著白柚確實什麽都不知道,秦櫟生又把藥水搶了回來,“把藥水兌在水裏,每十五日給它們洗一次便能解除它們的癢痛。自然它們不會抓傷皮膚了。”


    白柚聽後,對秦櫟生確實刮目相看,還是有點用處。


    “對了,”秦櫟生又想到了什麽,說,“我在藥水裏麵還加了天竺葵,它們洗過澡後,不但神清氣爽,所到之處還會留下撲鼻芬芳。”


    白柚聽他說完臉色立馬變了,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西洛更是表情怪異,激動的說,“這個不能用,她聞到天竺葵的味道全身就要起疹脫皮。”


    秦櫟生一時驚慌失措,把兩個藥瓶往身後一藏,“我不清楚白姑娘對天竺葵……我這就去重新調。”說完便慌慌張張跑了。


    此時,白柚的臉色變得更加詫異,她眼睛直勾勾看著西洛,話還說的斷斷續續,“你怎麽……知道的,我對天竺葵……”


    空氣在這一瞬間變得靜止,兩人之間的距離填滿異樣的氣氛。【零↑九△小↓說△網】


    隨著白柚的詫異漸漸緩和,她慢慢靠進西洛。


    可是西洛卻轉過身,避免與她對視。


    “你就是我的哥哥,對不對?”白柚斜著腦袋,有一絲喜悅,又夾帶著一些無措,“我怎麽沒有認出來呢?你就是我的哥哥。我真笨,如今除了哥哥,還有誰對我這麽了解呢?”


    西洛在心中努力的做著掙紮,他想要與白柚相認,想聽她喚他一聲哥哥。可是,在這個錯誤的時間,相認隻會讓白柚陷入危險,他的身邊隻夠讓白柚暫時的停留,無論如何都必須讓白柚回到將軍府。


    深吸一口氣,重新麵對白柚,他自然的笑了笑,察覺不出有何異樣,“我一時弄混了,我記得上次小鹿聞到天竺葵就出事了,所以聽到天竺葵就……難道你也同小鹿一樣?”


    白柚的笑停在臉上,又是自己搞錯了嗎?上次就誤會過了,現在又是怎麽了?如果真是自己的哥哥,不是早該與自己相認了嗎?


    搖搖頭,白柚覺得是自己糊塗了,苦笑著說,“原來是這樣啊。”


    經過又一次的失望,白柚的心情低落穀底。兩人再沒有對話,氣氛尷尬的等著秦櫟生重新調配藥水。


    “調好了,這次我沒有用天竺葵,放心吧,這次沒事了。”隔著老遠,秦櫟生就在叫喚,還不知剛才發生了微妙的一幕。


    “汪,汪,”回應他的隻是兩聲狗叫。


    秦櫟生沒把兩人放眼裏,隻顧著忙活給兩隻狗配洗澡水。可這兩隻狗卻沒有半點要配合的意思,追著跑了好幾圈,哪一隻也沒逮住,秦櫟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們倒是幫我一下,愣著幹嘛呢?”秦櫟生終於是跑不動了。


    白柚不知思路飛到天的哪一邊,被秦櫟生拉了回來,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注意力回到雪比犬身上,蹲下身子,拍了拍雙手,兩隻雪比犬回頭看一眼白柚,撒腿就跑到她身邊。


    “這麽聽話?”秦櫟生配上吃驚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在別人眼裏是有多蠢。


    藏著所有的故事,西洛睜著雙眼在身後望著白柚,有多少心事不能說出口。


    “哈哈哈,”兩隻雪比犬一碰到水,便誓死反抗,四肢卻又被死死扣在水裏,逗得白柚開懷大笑。


    “這兩隻雪比犬還沒有名字嗎?”秦櫟生問。


    白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兩隻雪比犬洗幹淨後,金黃色的毛閃閃發亮,大眼睛咕嚕嚕直轉,蜷著身子,頭緊緊的埋在腿間。


    秦櫟生咧嘴一笑,“我給它們取一個吧,我經常給山裏的小兔子取名的,好聽又好記。”


    白柚頓了一下,沒好氣回他,“哪裏輪的上你。”然後將頭轉向西洛,“你給它們取名吧,怎麽說也是你救了它們倆。”


    秦櫟生把臉歪到一邊,嘀咕“又沒我什麽事!”


    西洛沒有回絕,嘴裏吐出兩個字“卡修”


    上次就因為自己說是她哥哥,就生那麽大氣,今天這情緒還收斂的很快。


    “卡修”白柚默念了一遍,“那另外一隻呢?”


    “你自己想一個吧。”


    白柚想了想,最後決定叫“尤伢。”很開心能夠讓兩隻雪比犬有了新的狗生。


    “麻煩你再看看他們身上還有不有其他問題,畢竟它們之前吃了很多苦。”白柚聲音放得很低,隻怪平日對秦櫟生太凶,現在才不好意思麻煩他。


    秦櫟生第一次見白柚好好跟他說話,嘴角那個笑,“你現在是放低姿態嗎?”


    “汪,汪!”兩隻狗衝他嚎叫,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想逗白柚一下子,兩隻狗還先發脾氣了。


    “你看,它們兩比你還凶,哪還找的出問題。”雖然嘴巴上這麽說,秦櫟生還是仔細的給它們看了看,確實沒有其他問題。


    “那還有什麽其他需要注意的嗎?我不太會照顧這些!”白柚繼續問,就怕自己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讓兩隻狗跟著她受了委屈。


    西洛看著眼前的白柚了無牽掛,沒有置身於生死危局,就足以讓他安心了。


    然而,將軍府因為白柚的出走,早就亂成了一鍋粥,祈山的一片祥和,正映襯著黑鐮門的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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