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名將黃沙門長老殺死,算是為金連城報了仇。


    他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安然也是回首望來,麵上露出感激之情,並且向他低頭行了一禮。


    因為這個仇恨,不單單是屬於金連城的,更存在於安然內心深處。


    此時又是除了一個仇人,她心中如釋重負,那深藏的恨意得到部分的釋放。


    而後,她頭也不回的與眾人撤離。


    王名則是往高空遁去,將兩頭悄然前來,欲要偷襲安然等人的妖獸攔下。


    到了金丹境時候,妖獸已是擁有了化形之能,並且神智不在修者之下。


    不過即便是化形,妖獸卻也是更傾向於與自己本體相似的外形,所以從麵前兩人容貌看來,王名也是可以大致猜測他們的本體所屬。


    其中一人身形高瘦,麵容如鷹般尖銳,想來便是屬於飛禽類的妖獸。


    而另外一人卻是女子模樣,麵容姣好,眉目傳情,帶著媚意,雙肩微縮,顯露出一副怯弱。


    並且,她衣著暴露,一身半遮半掩的白衣,露出胸前雪白胸脯,更有若隱若現的玉腿,無時無刻不在散發一股誘人芳香。


    王名眉頭微微一皺,男子他不大在意,但是女子顯然擁有誘惑之能,略有麻煩。


    而這兩人沒有直接出手,反而是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向王名行禮道:“這位道友有禮了。”


    王名沒有回應,隻是平靜的看著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略感尷尬,其中女子繼續道:“敢問道友,是這一些修者的同伴嗎?”


    她抬起玉手,故意緩慢的移動,而後指著下方安然等人。


    王名的目光不由隨著她的手臂移動,無可否認的,這個女子的玉手如青蔥,流動晶瑩膚色,似乎在無聲吸引著所有異性的目光。


    而同時她微微一笑,腿部在若有若無的擺動,顯露出一絲迷人的春光。


    對於尚且年輕,血氣方剛的修者而言,美色同樣是難以跨過的一大難關。


    隻可惜,王名已然是看透了她的把戲,目光沒有絲毫的變化。


    “幻術一類的,對我就免談了。”王名搖了搖頭,道:“若是你們的目標是他們的話,那我也無需客氣了。”


    女子麵色變了變,她的確有借舉動引誘,迷惑王名之意,卻不想王名輕易破除。


    她卻根本不知曉,年齡上王名的確不大,但論及心性,那就非是常人能及的。


    雙方於高空對峙,氣氛驟然變得很是冰冷,帶著肅殺。


    女子轉首望向身邊男子,以求他的主意。


    男子目光遊離不定,因為親眼所見王名殺死了一個金丹境修者,這讓他很是忌憚。


    女子的幻術對於王名不起效果,這更是打消了他趁火打劫的念頭。


    同時,王名手中有閃爍雷電浮現,對於妖獸更是一大威脅。


    哪怕是達到金丹境,妖獸天生對於雷霆的畏懼,也是難以消除的。


    隻是,他們又是不願放棄這個難得機會。因為若是吞噬了一個金丹境修者,對於他們而言,可謂是一大滋補。


    王名卻沒有給他們猶豫時間,直接以落雷作為先手。


    轟!


    一道道雷霆轟落,讓得女子色變。


    “走!我們走吧!”女子天性帶著一絲膽小,見到王名如此果斷無情,立刻就是忍不住,拉著男子退後。


    男子麵色變得陰沉,冷冷看著王名,極為惱怒的離去。


    王名眉頭微皺,知道兩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日後肯定會對付自己的。


    他並沒有養虎為患的興趣,隻是此時感應到了落天勝那一邊起了變化,也唯有放任兩妖遠去。


    眼見安然等人終於安全撤離,王名也是放下此事,去到落天勝戰鬥地方。


    他凝目望去,可見落天勝正與兩個金丹境修者戰鬥,正身處下風,情勢不妙。


    王名上前,將一人攔下,來到落天勝身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何多了一人?”


    “那是正道觀的一個長老。”落天勝搖頭,道:“他與袁真做了一個交易,欲要合力將我殺死。”


    “哦?”王名淡淡一笑,道:“這個情景,似乎和以前有些相似。”


    王名想起了金連城一事,那正是靈山龍族,黃沙門與正道觀三大勢力密謀之舉。


    而眼前,雖則沒了靈山龍族,但性質卻也是一般醜惡——同為黃沙門的袁真,與仇敵正道觀合作,欲要殺死黃沙門同門的落天勝。


    落天勝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隻是拿出數枚丹藥,吞下腹中。


    “這兩人都不能留。”王名以神識與落天勝言語,道:“你拖住袁真,莫要讓他逃了。”


    落天勝麵色變了變,道:“王兄,你?”


    同境界修者,要想殺死對方,除非擁有特殊法寶或是功法,否則即便實力遠超,那也是極難之事。


    落天勝很是清楚,無論是正道觀長老還是袁真,自然有著壓箱底的保命手段,要想逃走,根本攔不住。


    但王名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讓他依照言語去做。


    “罷了!”落天勝猛一搖頭,雖則不明白王名如此自信手段為何,但他還是選擇相信王名。


    他以禦劍之法,將袁真纏住。


    王名則是麵對著這個不請自來的正道觀長老。


    ······


    “你是何人?”這一正道觀長老容貌較為年輕,一身黑白道袍,手中一玉盒和一金圈,腳下有清雲飄蕩,顯露出一副高人模樣。


    王名沒有答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廢話罷了。


    王名直奔他而去,麵色平淡中帶著冷意。


    此長老目光一沉,冷喝道:“看本貧道收拾你這個孽障!”他抖動手中金圈,散發出陣陣無形的尖銳聲浪。


    王名眉頭不由皺起,那向此長老衝去的趨勢也是停下。金圈發出音波,極為擾亂心智,讓他感覺頭暈腦脹,很是難受。


    同時,此長老見到王名如此神態,知道中招,不由微微一笑,將手中玉盒揭開,放出一條雪白的蟲子。


    蟲子不過指頭粗細,但卻有一丈長短,於半空尖叫一聲,向著王名奔去。


    它的目標,赫然是王名的耳朵!


    “莫看這一蟲子無害模樣,實際上,其名為噬腦蟲,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妖獸。”此長老得意洋洋,好整以暇,道:“若是讓它鑽入體內,不過一盞茶功夫,它就可將你的腦袋吃空!”


    此長老的金圈與玉盒相配合,若是無有提前防備,饒是同境界修者,那也是難以逃過一劫。


    現在,他眼見王名中招,不由得神色一鬆,自以為成竹在胸,便是眼中,也是多了一絲蔑視之意。


    在他看來,落天勝名聲不小,值得在意與小心,而眼前這個無禮小子,又算得上哪一根蔥?


    對於王名剛才不搭話的無禮舉動,他可是看在眼裏,惱在心裏。


    隻是,就在噬腦蟲將要鑽入王名耳中時候,忽有一股淡淡火焰從王名身上燃起,驚嚇到了噬腦蟲。


    未曾料到會有如此變化的它,一下子就是沾上了火焰,不停尖叫起來。


    “這是?”此長老麵色一凝,欲要以神念溝通,操控噬腦蟲,但很快發現已是不可。


    “我在火焰之中,加了劇毒。”王名淡淡說著,眉頭也是舒展開來。


    噬腦蟲在半空中翻騰著,尖叫的同時,還吐出了白色的泡沫,模樣極為痛苦。


    “你不怕我的金圈?”此長老麵色變了變,方才知曉自己低估了王名的實力。


    “我的肉身,沒有那麽脆弱。”王名笑了笑,強大得過分的肉身,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此刻,他沒有再掩藏,無視此長老的音波,徑直來到他的麵前。


    此長老已是察覺到大難臨頭,紛紛掏出數件法寶,或是利劍,或是棋盤,卻都是被王名硬生生打爆。


    那一對拳頭,如同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哪怕是法寶也是難以阻擋。


    “你的肉身,居然堪比法寶?”此長老搖著頭,無法置信會有這等驚人之事。


    經過五行經,天性靈體圖與金身化龍訣三門功法的鍛煉,再有生與死之地的一心苦修,同時還有天劫的洗禮···這種種加起來,使得王名的肉身堪比法寶堅固。


    不過,王名也是明白自己此時肉身的極限,那就是下品法寶。若是中品法寶,甚至上品法寶,那方才可以擊敗王名。


    王名將雷指放在了此長老的胸膛上,這令得他拿出符籙,欲要逃走的目的落空。


    此長老嘴巴動了動,卻並沒有說出話語來——眨眼功夫後,他的身軀就是開始破碎。


    但在這途中,一顆金丹從中竄出,依附著此長老的一絲神識,倉皇而逃。


    王名對此略有驚訝,不想這個正道觀長老的金丹如此堅固,便是雷指也是沒有打碎。


    而從中也可看出,正道觀一門的修煉功法很是踏實,少了如同黃沙門一類的詭異飛速,多了堅實的基礎。


    但王名如何會讓他逃走?引動天上雷霆,將他前路阻隔,而後去到近前,以玉盒裝上,封住神識,塞進納戒之中。


    將這一長老收拾後,王名沒有停留,再次尋到落天勝與袁真的戰鬥之處。


    落天勝與袁真的戰況正處於激烈時候,兩人已是鬥出火氣,生死搏鬥。


    “落師兄,需要幫忙嗎?”


    王名站在遠處,聲音遠遠傳來,落到兩人耳中。


    聽到王名聲音,兩人反應更有不同。落天勝麵露喜色,而袁真則是麵色一變。


    但落天勝卻拒絕了王名此意,道:“這是我們兩個派係之間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袁真卻是麵色變幻,萌生了退意。以他看來,落天勝言語不過是為了穩住他,好讓他對王名失去提防,從而落入兩人圈套之中。


    他欲要逃去,但被落天勝察覺,死死纏住。


    王名如落天勝所願,沒有動手。但即便隻是安靜站著,王名那鋒芒畢露的氣息,也是使得袁真壓力極大。


    如此無形的衝擊下,袁真慢慢失了方寸——最為重要的是,落天勝如同瘋魔一般,死死將他糾纏,不讓他離去。


    勝利的天枰,一點點向著落天勝傾倒。最後,足足三日過去,在一片漆黑當中,落天勝終於是將袁真殺死。


    他將袁真的金丹以玉盒封印,收入納戒之中。


    “落師兄,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王名放出氣息的舉動,是在警告周圍暗中窺視的不懷好意者。


    三日來,他們戰鬥的地點早已是從高山移動至百裏外。而且,落天勝雖則取勝,自身卻也是重創,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攙扶著傷痕累累的落天勝,王名一路飛遁,在繞了大半個圈子後,方才回到他們的大本營。


    ······


    落天勝一行的大本營,有著狼藉一片的跡象。


    但所幸,安然等人無恙。


    見到王名扶著落天勝回來,眾人紛紛趕到麵前,詢問落天勝情況。


    “我沒事,此番多虧王兄相助。”落天勝笑了笑,掃過眾人,道:“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點頭。不過他們雖然無事,但在回來時候,也是有過驚險。


    正如落天勝所料,他們的大本營早已被袁真一夥尋到,並且派出了數人,在此埋伏。


    撤離過程中,因為太過匆忙,又有同門傷亡,掂掛落天勝安危的種種緣故,他們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渾渾噩噩,直直往著大本營方向奔來。


    所幸,落天勝的道侶李玉還保持著一絲冷靜與理智。


    她察覺到了大本營有陌生腳印出現,知道不妙,組織眾人,小心謹慎的將數個袁真手下揪出,殺死,除去禍端。


    而且,不止如此,她還在大本營各處搜索,尋到了袁真手下埋下的毒物與陣法,一一清除。


    “可以說,大家的命都是李師姐救回來的!”眾人哈哈一笑,對著李玉行禮。


    “大家沒事就好。”李玉微微一笑,擦了擦落天勝額上冷汗,扶著他去療傷。


    而後,眾人又是對王名行禮,感激他不但為安然護法,更是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否則的話,在高山時候,他們早就喪生於妖獸與袁真一夥手中,哪裏還回得來?


    王名擺了擺手,也是回禮。


    三日後,傷勢得到控製的落天勝出來,還有靜靜養傷的安然領頭,在大本營內為此次死去的幾位同門拜祭。


    那是一處陰暗的房間,裏麵擺放著上百個朱紅牌位,皆是清羽宗一脈死去同門。


    微微閃爍的煙火下,彌漫著落天勝低低的言語,講述幾位死去同門與眾人的相識相知。


    眾人低頭,安靜聽著,所有人的神色都是極為專注,因為那是支撐他們活到現在的同伴。


    現在,他們走了,所遺留的願望與意誌,就需要由他們來傳接。


    王名站在一旁,同樣靜靜聆聽。他抬頭望去,可見一向沉默冷漠的安然目中泛起淚花,神色很是黯淡。


    她知道,這幾個同門,是因她而死的。


    但她還是沒有落下淚來,因為她不願去做這樣一個軟弱的女子。


    眾人上香,行禮,默默走出房門,最後輕輕掩上。


    而王名則是尋到了落天勝,向他告辭。


    既然袁真一夥已然解決,落天勝等人沒了危險,那麽王名也是時候該離去了。


    落天勝也沒有挽留,他知道如同王名這等人,是無法挽留的。不過,為了回報王名相助之恩,他將袁真的納戒拿出,全部寶物送給王名。


    “不,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隻是,王名搖著頭,反而遞過他從黃沙門長老手中奪過的納戒,道:“我獨自一人,所需也不多。”


    之前一戰,王名收獲了黃沙門長老與正道觀長老兩個金丹境修者的納戒。


    現在,他將黃沙門長老的納戒送給落天勝,也沒有接過袁真的納戒。


    以他現在的實力,普通的寶物於他也是沒用,唯有正道觀長老的數件法寶,可以幫得上忙。


    在王名堅持之下,落天勝最終也隻能無奈接受。


    “王兄,大恩不言謝。”他支撐病體,對王名躬身行禮,感激道:“日後王兄有所差遣,落某萬死不辭!”


    王名淡淡一笑,將他扶起,道:“落師兄嚴重了,別忘了,我也是清羽宗一脈。”


    “若是日後有事,盡管找我。”


    王名不再多說,衝天而起,飛遁遠去,離開了落天勝一行的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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