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礦爆炸一事,震動了整個龍門鎮,而更為震驚的,則是清羽宗。


    剛從靈礦出來,王名與錢鍾錢銅三人,就是被金衝長老所召喚。


    他們來到金衝住所處,便是見到金衝,錢鐵,李昆,金城以及其他數個築基境修士。


    全部長老,都是一副嚴肅冷峻的表情。


    王名當先將在靈礦所發生的事情道出,當然,這其中省略了部分,比如陳東揚與他之間的談話,還有女鬼莫邪之事。


    而且,王名將自己透過山洞進入靈礦最下層之事,稱為“僥幸”,點明自己隻是無意之中探尋得到,並非是為了利益,不上報宗門。


    這般陳述,自然無法讓得金衝等人滿意,不過比較起錢鍾錢銅兩人的語焉不詳,他們還是不得不相信王名的話語。


    而在大概了解事情經過之後,他們不由憤怒:“陳東揚此人,居然膽敢作此欺師滅祖,背叛投敵之事,實在是罪不可恕!”


    他們這才明白,為何最近怪事頻頻,先是靈礦下有鬼魂之物出現,而後陳東揚的舉動有所不妥,甚至拿出築基丹作為獎勵之事。


    所有事情聯係起來,就是陳東揚欲要叛離清羽宗,不惜布下疑陣,又和洗塵宗勾結,以聲東擊西之計,引開眾人,然後從容離去。


    最讓金衝火冒三丈的是,陳東揚所持人質,居然還是自己的兒子!


    “此事,決不可如此罷休。”眾人商談,神色冰冷:“我們此次,不但靈礦受損,又有弟子殉命,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們將目光轉向金衝,畢竟在龍門鎮,他才是最高的掌權者。


    而王名與錢鍾錢銅,則是對視一眼,悄然離去。此事鬧到這個份上,非是他們能夠管的。


    走出金衝住所,錢鍾錢銅方才鬆了一口氣,可以放膽說話:“王師兄,你說姓金的被陳東揚抓了,會不會就此一去不複返?”


    即便是關係不好,但畢竟是同門,聽聞金采龍遭難,兩人也是不由有些擔心。


    “有陳水月在,我想他不會有事的。”王名打發兩人,便是回到自己住所。


    進入房中,他拿出陳客名的納戒,將其中寶物全部拿出。


    陳客名的身家,要比王名所想象的更為豐厚。這其中,除了數千下品靈石外,更有一枚黃色的遁地符,一枚白色的聚靈符,一枚白色的護神符。


    其它的,有兩本煉氣境的功法,有數瓶丹藥,有一個靈獸袋,一個驅獸鈴,更有一副靈狐甲。


    再加上王名之前所獲的采石劍,千針蜂的幼卵,可以說,這所有的寶物加起來,不下於一萬下品靈石的價值。


    而且,王名最大的收獲,還是築基丹與一半的靈玉。


    “此行雖然驚險,但是所獲豐厚,卻也值得。”王名想起之前撞路人所說,寶物出世,的確是福禍相依。


    於他而言,這其中的“福”,指的自然是靈玉:而“禍”,則是來自洗塵宗的威脅。甚至可以說,若非因果律能力,便是莫邪這一鬼魂之物,他也是難以對付。


    更有之後的陳東揚,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


    這也給了王名一個提醒,事情總會有無法控製之時,而他能夠做到的,則是盡快提升修為。


    為此,他連續三日都呆在屋中,未曾出去,也不理會金衝他們的善後舉措。


    第三日夜間,他終於是離開住所,悄然走出龍門鎮,去到鎮外十裏遠的一處偏僻地方。


    借著淩亂的雜草與樹木遮掩,可以見到前麵隱隱藏著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正是莫邪。


    “考慮清楚了嗎?”此前,王名與莫邪有過商量,畢竟她已然身死,化為鬼魂靈體,現在也唯有兩條路可走,一為投胎轉世,二則是以靈獸的身份繼續存活下去。


    此事重大,王名尊重莫邪選擇,給予時間,讓其自行決定。


    “我這三日來,一直在回憶往事,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卻也是難以記起。”莫邪眼中有思索流露,輕聲道:“隻是,我有種直覺,我為何來此,是有著重要原因的。”


    “若是就此投胎而去,我心有不甘,難以釋懷···我想要追尋緣由,到底我為何要來此,所要尋找的,又是誰?”


    她最終選擇留下,隻為平息心中不甘:“王名,我能否請求你,幫助我尋到真相?”


    鬼魂之體留存於世,畢竟太過顯眼,更不安全,莫邪現在能夠信賴的,也唯有王名一人。


    “也罷,我盡力而為。”王名點了點頭,拿出靈獸袋,念起驅靈法,欲要將她收服。


    “多謝王公子。”莫邪微微一笑,而後盈盈一禮,沒有抗拒,很快就是進入了靈獸袋之中。


    如此,她就是真正成了王名的靈獸。


    ······


    重回住所,等到清晨時候,王名向金衝請求,欲要辭去龍門鎮職務,去往龍泉山除妖。


    隻是,因為金采龍仍然沒有消息,金衝極為煩躁之下,以龍門鎮人手不足的緣由,不讓王名離去。


    見此,王名也是無奈,唯有繼續留在龍門鎮上。他篩選從陳客名那裏所獲的寶物,將不需要之物典當,而後換取自己所需。


    如此過了四日,這天金采龍終於回來。


    他依然蒙著黑布,雖則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卻是一身安好,看得金衝大喜。


    夜間,龍門鎮的城牆上,金采龍坐在其上,吹拂著冷風,手中一壺濁酒,目光遠遠眺望,沉默無語。


    王名慢慢走了上來,知曉陳東揚叛離一事給予他太大打擊,但更為重要的,則是陳水月的離去。


    “王師兄,你知道龍泉山的那一邊,是怎樣的嗎?”金采龍突然開口,喝一口濁酒,再倒一口:“我不知道,她習不習慣那一邊的生活······”


    處於悲情之中的青年,一副憂鬱絕望的模樣。


    王名看他一眼,並不言語,心下卻是明白,去往洗塵宗尋求那一線希望,這是陳東揚之意,隻是他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沒有詢問當事人的本願。


    對陳水月而言,這是否值得?離開親近之人,去往陌生敵對之處,隻為了渺茫的一絲希望。


    王名對此,抱有著疑問,但他隻是局外人,感觸自然不如金采龍的深。


    “這幾天,她還是那般,笑著和我說話,忙著觀察新鮮事物,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金采龍仰起頭,笑了笑:“隻是,在最後,我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直到指尖泛白。


    “王師兄,我已然明白,隻有變強,才能改變這一切···我不想就這樣分開,甚至就連一句離別的話語都是說不出來。”


    金采龍仰頭大笑,笑聲極為誇張,那張醜陋的臉龐在月光照耀下,更顯可怖。


    “王師兄,你喝酒嗎?”他從納戒中拿出了數個酒壇,放在地上,而後抓起一壇,撕開紅布,大口而灌。


    王名沉默中拿起酒壇,將那辛辣的酒水倒入口中,以行動陪伴這個失去摯愛之人,直到他酩酊大醉為止。


    翌日清晨,王名再次向金衝請求離去,終於得到允許。


    他收拾行李,也沒有與他人所說,直接走出龍門鎮,向著數百裏外的龍泉山奔去。


    此去龍泉山,雖則仍有一條龍門大道在,但是畢竟靠近妖山,妖獸眾多,又有各種修者,自然是危險重重。


    王名一人而走,更是小心,赤翼劍從未離身,不但提防妖獸,更要在意修者,提心吊膽,沒有絲毫大意。


    一路行來,風餐露宿,與妖獸鬥,與修者鬥,雖則危險,但也是磨礪,使得王名實力飛速增長,已經是達到了煉氣九層的境界。


    這看似很是不可思議,但實際上,這其中是有赤翼獸妖丹,青藤種子,煉氣散等寶物的相助。


    如此之多寶物的煉化,使得王名不但提升飛快,而且基礎牢固,無需擔心會留下禍根,影響日後進展。


    十日後,他終於是來到了龍泉山下,仰望那千米高峰,他不由吐一口氣。


    濃鬱的靈氣,從山上飄散而下,令他精神一振。這裏的天地靈氣,甚至要比清羽山更為濃厚。


    隻是可惜,這般一座遍布天地靈氣的山峰,卻被數之不盡的妖獸所占據,而且清羽宗與洗塵宗因為相互忌憚的緣故,也不敢放手一搏,將其掌握。


    如此,龍泉山就成了妖獸天堂,以及兩宗的分界線。


    以山頂為界,一方一邊,其中便是一樹一草,也是要奮力爭奪。


    山上,不時會有猛獸咆哮聲傳出,震動山林,卻是不知是在與誰戰鬥。


    而王名知曉,清羽宗的精英弟子,很多都會在此曆練,一則提升修為,一則防備洗塵宗有所動作。


    龍泉山的妖獸實力頗高,對煉氣境修者來說,很是危險。在這附近,就是修者也仿佛是絕跡了一般,難見其蹤。


    煉氣境修者,幾乎都不會來到這裏。


    除了王名以外。


    他緊了緊赤翼劍,耳中聽著各種猛獸喧鬧咆哮,麵色卻依舊平靜。


    緩緩走上龍泉山,他的背影很快就是被昏暗的夜幕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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