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方晟以前的秘書何超又到京都拜訪老黃海,作為內地為數不多的“雙卡位”——同時兼申委副書記和常務副省長,何超在白山一晃又好幾年過去了,眼看同為方晟秘書、幹了十年副省長的肖冬一飛衝天提拔原山省長,據說小換界有望接任申委書記;而當年潤澤時期還是大學生村官的蘇若彤已接掌冀北申委書記小換界進局,何超再也沉不住氣了!


    他跟範曉靈、樊紅雨等人都能說得上話,也曾陪同為朱正陽、嚴華傑等服務過,於家大院那邊更是常客。遂透過層層關係向白翎打招呼,為過去在通榆任省領導期間對白鈺“照顧不周”而表示歉意。


    白翎透過於道明答複了三句話:方晟是方晟,白鈺是白鈺,我是我,我們仨不能相互代表;白鈺去通榆是自己的選擇,受苦受累也必須自己承受;靠人幫扶不會有大出息,從這一點講很感謝何超。


    話意至此,證明白翎並不打算原諒,她從來就不是容易妥協和退讓的人。於道明拍拍失魂落魄的何超安慰說回去多想點子把白山經濟提升上去吧,或許還有機會。


    “何超後麵還有可能直接找你,別理他!我最痛恨他那種人,比程庚明還招人恨!”白翎憤憤道。


    白鈺笑道:“媽媽不是說感謝他嗎,原來是假話呀。”


    白翎也笑,戳戳兒子額頭道:“雪中送炭才令人尊敬,象賈複恩據說也有希望進局,幹一界退二線也蠻不錯;繆文軍是你仕途貴人,那層關係別斷了以後有時間多去看望,隨便坐坐也好……”


    母子倆聊到深夜,回房休息時白鈺經過藍朵門前輕輕扭了下,門從裏麵反鎖了。


    掩著嗬欠上床——他是真累了,強打精神發條短信給藍朵:忘了留門?


    藍朵沒回應,仿佛早已入睡。


    輕輕歎息也微微鬆了口氣,深知自己表麵文章做得滴水不漏實質心裏很虛,以今晚狀態應付藍朵的戰鬥力不消說根本過不了關,她兼藍依的嬌小緊湊嫩滑,又有琴醫生充沛體能耐力,相當於一把標尺,隨時能衡量出他在家裏乖不乖。


    又想到剛才夜談,媽媽實際上也對方晟的女人們做了次盤點,沒明說,但暗含的意思可能有那麽一點點,或許白鈺這樣認為的,即方晟在感情問題上做得的確拖泥帶水連帶著禍害了那麽些優秀的女人,當愛情(感情)隨著年紀日益淡漠時,對她、她們來說晚年生活將是孤單而寂寞的。


    白翎、樊紅雨、愛妮婭、徐璃等都是如此,尤以愛妮婭最為可憐,其它女人起碼還有孩子在身邊。甚至明月都被拖累了,因此當白鈺聽說她“寵愛”樓遙隻覺得非常理解。


    她們幾位都在明處,躲在暗處默默流淚的不知有多少。這一點,白鈺、於煜、宋楠等兄弟們其實都對父親頗有微辭。


    黑暗中白鈺也對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進行回顧:米果和柳瑄瑄不幸早逝;琴醫生、浦瀅瀅、穆安妮以及有過一夜情的呂思妍都嫁了人;還有齊曉曉,也是白鈺自認為處理得較為冷靜理智,若在苠原稍稍把持不住舊情重燃,必將帶來無窮無盡的煩惱。目前還保持關係且讓他感到棘手的隻剩三位,一是結婚卻非離婚跟著自己的尹冬梅;一是誓言與藍依永不分離的藍朵;以及自稱專寵的小妖精溫小藝。


    麻煩在於尹冬梅已秘密安排生孩子了,以後再也拆不散分不開;藍依藍朵更是筆糊塗賬,至今都搞不清楚銘銘靚靚到底誰生的,還是一人一個;溫小藝則勸了很多次就是不聽,逼急了也“請賜孩子”,他哪敢答應?


    不過總體而言白鈺感覺自己能夠控製局麵理順關係,溫小藝將來總會單飛出去,現在不過小女孩心態;藍依藍朵雙胞胎身份會讓外界搞不清狀況,說實話連他都搞不清;尹冬梅的機智和分寸感足以將秘密隱藏得很好……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夢中卻見浦瀅瀅、琴醫生、尹冬梅一字排開要跟自己大戰三百回合,藍朵站在旁邊冷笑,不由得抽搐兩下居然嚇醒了。也是啊,這三位單挑的話頂多應付兩百回合,三百回合無論如何吃不消的。


    周一清晨七點整白翎和藍朵便起床,吃完早餐前往東吳。白鈺在宿舍院裏邊散步邊思考新一周的工作,才想了一半就接到電話:


    申委辦公廳通知立即過去,申委組·織·部·長申冀城受徐迢書記委托找他談話。


    好嘛,昨天上午探望病休中的老領導,今天就來了新動作,白翎消息果然靈通,判斷也絲毫不差!


    白鈺沉思片刻,打電話給柏豔霞,作為昨天沒開成的會議的延續要求市紀委工作組今天起進駐港口**分局:


    “請龐市長派一隊特警全程保護,分局那邊哪個敢動手我請警備區出動特種兵!”


    白鈺威中含怒道。


    柏豔霞自然一口答應隨即向副市長兼**局長龐森轉達“白書記指示”,換以前龐森肯定拖一句“要不要跟黎市長打聲招呼”,如今白鈺風頭明顯蓋過黎明複,已經開始直接指揮正府組成部門一把手,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很適應。


    來到省府大院,約談地點放在申委辦公廳這一層的小會議室,體現申冀城微妙的心理暗示——


    受徐迢委托,並非我的本意。


    果然落座後申冀城開宗明義道:“本來徐迢書記親自找你談話,今天上午有個臨時安排的外事活動脫不開身,所以委托我過來。湎瀧市委反饋的關於港口管委會組織人事調整草案意見,徐迢書記和我都看了,總體感覺白書記雖剛剛過來不久卻已洞察城港矛盾症結所在,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核心。港口管委會業務上獨立,正治思想、組織人事受省市兩級黨委管轄,是原則也是前提不容改變!我們必須也隻能在這樣的大方向下梳理調整城港關係,確立良性的、健康的、合理的管理體係。”


    白鈺謙遜地說:“湎瀧市委隻是就草案提出不成熟的看法,具體實施還要遵從申委決定,不管是否采納我代表市委都會無條件服從、堅決貫徹。”


    申冀城微笑道:“上次在京都遇到通榆申委領導,誇獎白書記工作有衝勁有思路識大體顧大局,是位難得的好幹部。作為組織部門,我們向來注重培養提攜年輕有為的幹部,我們也期待白書記在湎瀧開創新局麵,帶領幹部群眾走出低穀踏上高速發展大道。”


    類似這樣的談話都是先給蜜棗再打大棒,白鈺習以為常笑道:“當然要在申委省正府英明領導下,與港口及全市人民共同奮鬥。”


    說完鋪墊式的場麵話,申冀城轉入正題:


    “湎瀧市委反饋意見切實體現了當前工作中與湎瀧港管委會的矛盾,幾點建議中肯、簡明、便於操作,不過呢從麵上來講還是存在地域性和特殊性。拿勳城來講每年公務員招錄考試都有定向到港口服務的名額,港口管委會也會不定期舉行內部選調考試,選拔優秀人才到市直機關工作;宛東市正府在港口設立行正辦公大廳等於城港幹部交流。上周省裏出台的草案框架下允許各地依據實際情況多種方式運作,而非一刀切強製要求做什麽、不做什麽,先化解矛盾,再逐步理順關係,這是省裏草擬方案的初衷。”


    白鈺笑笑,道:“湎瀧情況最特殊,城市、港口經濟發展也最糟糕,沉屙須下猛藥啊。”


    “所以鍾組部派白書記前來救急嘛,湎瀧的確到了十萬火急不能不救的程度,”申冀城半開玩笑道,“昨天徐迢書記會同我以及部分省領導仔細研究了幾家提前上報的反饋意見,都覺得當前形勢下不宜動作太大,最好摸著石頭一步接一步地過河。徐迢書記覺得保持經過各港口管委會書記達成共識的草案框架,在此基礎上‘一城一策’、‘一港一策’,製地因宜消除和化解城港矛盾。”


    “一城一策……”


    白鈺慢吞吞沉吟道,心裏卻已透亮猜到徐迢玩的把戲。


    申冀城緊緊盯著他,道:“徐迢書記和我商量拿出針對湎瀧的具體方案,即在兩個層次三方協調會議框架下有三點補充意見,第一湎瀧市常委會為主召集人,這樣既不是管委會主導,也非市委主持,而是有管委會領導參與的市常委會集體領導,白書記覺得如何?”


    原來白鈺與屠鄭雄一對一較量,以後改到常委會打陣地戰了。


    “我完全擁護申委關於常委會集體領導的決定。”白鈺道。


    輕舒口氣,申冀城道:“第二湎瀧港口管委會提交兩個層次協調會的名單,廳級、正處保持1:1.3比例;副處及以下1:1.5比例,管委會必須認同協調會議選項內任何結果。”


    “比例……小了點,不過省領導都說了不宜動作過大,那就先邁一小步。”白鈺頜首道。


    “白書記也深知組織人事工作的難處啊,”申冀城道,“第三關於城港幹部雙向交流,徐迢書記想明年試點定向交流平台機製,比如市直機關和部門釋放30個名額,管委會配套10個名額,通過市委組織的內部選調考試實現雙向交流,白書記認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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