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一樣的隊友長著豬一樣的腦子。


    虧得楊誌豪在**係統工作多年,號稱經驗豐富的老幹警,也不想想保安公司裏的員工都是些什麽人——個個虎背熊腰、吆三喝四,動輒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罵娘,沒兩下能當他們的老板?


    再說長這麽漂亮的年輕女老板,手裏沒本事敢單槍匹馬跑到湎瀧港申請設立分公司?按常規應該先到市區站穩腳跟然後謀求發展港口業務,這樣違背常理的操作背後不消說貫穿著一個大邏輯:


    新任市委書記要找港口晦氣!


    不消說楊誌豪基本完蛋了,下場很可能跟之前倒黴蛋任棟一樣,隻要女老板提供足夠證據想必市紀委全部采納。現在的問題是,市裏將對分局采取什麽後續手段?


    手機響了,屠友軍的,一看號碼便知來自市**局。客廳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瞪大眼睛看著站在中間的屠友軍。


    接,還是不接?


    屠友軍緩緩抬手,將手機接給匆匆跑進來的老婆,她應付這種場麵駕輕就熟,按下接聽鍵笑道:


    “請問哪位市局齊局啊,您好您好,我是友軍愛人,他身體不好按醫囑服藥休息了,有事可以轉告嗎?好,好,我拿筆記一下今晚七點整港口**分局***全體到市局601室開會,由市紀委通報關於楊誌豪嚴重違紀違規的問題,龐市長講話並提要求。不準請假,所有必須準時出席齊局,您看友軍的身體情況實在不能起床,怎麽辦?向向市委白書記請假?我我我明白了,謝謝齊局,再見。”


    掛掉電話,他老婆重複道,“不準請假,除非找白書記。”


    “奶奶個熊,越這麽說越有鬼,老子越不能出席!”屠友軍頓了頓意識到這麽說好像沒什麽擔當,感覺把手下人推到前線自己躲在後麵,趕緊補充道,“紀委、市局打算拿誌豪的事作幌子對分局***進行問責,我不出席他們嚷破嘴皮子都沒用我要聯係屠書記!”


    回到陽台三言兩語一說,旁邊屠川發也湊上前簡要介紹銀秋灘高架項目招投標經過,屠鄭雄出乎意料冷靜和自信,道:


    “工程的事暫時擱一擱,銀秋灘高架建成了對港口有好處,誰做還不是一樣?今晚的會不用參加,你立即關機,找兩輛警車護送住到港口來,天塌下來我頂著!”


    “屠書記,要是市局把我們分局班子成員都扣住咋辦?”


    屠鄭雄不耐煩道:“沒聽懂我的話?分局班子成員也不參加,全體關機罷會!”


    屠友軍又喜又憂,道:“那樣那樣是不是事態鬧得太大了,我怕對您不好”


    “臉都撕破了還在乎什麽?”屠鄭雄道,“單憑不經管委會越級越權抓人,我就有底氣跟姓白的玩!”


    不知為何,屠友軍聽出屠鄭雄話裏與前些日子不同的聲勢,好像不那麽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難道,嶺南大家族終於看不下去開始介入?


    屠友軍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經過半個月被動挨打、窮於應付,屠鄭雄終於站穩腳跟準備反擊!


    此時白鈺正坐在辦公室喝功夫茶,象嶺南人那樣一盅接一盅,喝得額頭微微出汗方覺得遍體通泰。


    中午兩場惡戰,靠著午休和功夫茶一點點補回元氣,唉,最厲害的還是浦瀅瀅,總能不落痕跡地把他榨成藥渣,半點水分全無。


    難怪一直以來白鈺都懷疑她會內媚之術。


    中午前白鈺部署完一係列戰術安排後,浦瀅瀅出其不意笑吟吟出現在他辦公室。很意外也很奇怪,自從他調離甸西,浦瀅瀅從未在上電公開露過麵,每次都是房車晚至晨返,不留下一絲雲彩。


    “今晚我從勳城機場起飛去巴黎,下周結婚,新郎是金發碧眼的巴黎本土人,”浦瀅瀅平靜地說,“再好好愛我一次吧,婚前單身狂歡,以後我將在法國定居沒有見麵機會了。”


    白鈺深感突然,道:“太太事先一點鋪墊都沒有,與你過去堅持的獨身主義全不相符,而且”


    而且你不是骨子裏恐懼婚姻,更喜歡女孩子多些嗎?


    浦瀅瀅道:“多重因素吧,在對的地方遇到對的人——他是安靜、羞澀、保守的大男孩,在他身上我看到初戀的影子;他出身教師世家,一大家人都很有修養又很有氣質;他真心愛我,從他眼裏我看到真誠和毫無保留的欣賞;他家人也接納我,法國人很注重家庭氛圍我想我不能錯過了,否則恐怕要後悔一輩子。”


    “或許吧,的確在傳統教育方麵歐洲人更注意擺脫功利主義和實用主義,使得大多數老百姓有種與生俱來的純樸。國內呢從小就被灌輸競爭、競爭、競爭,弱肉強食的達爾文主義深入人心。”白鈺感慨道。


    她接著說:“在您麵前坦露無妨,哪怕**的時候他都非常在意我的感受,總會問‘這樣行不行’、‘可以換個角度嗎’”


    白鈺忍俊不禁,卟哧笑了出來。


    她也笑:“我倆當然不需要,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就能會意,他畢竟不同種族不同習慣,在溝通方麵需要做得更多,但他的表現讓我擯棄多年來的恐懼感,不再害怕受到傷害。”


    “這一點最重要,你終於獲得了安全感。”白鈺道。


    “另外就是甸西城投債務和債券,我想該做的都做了,難啃的骨頭都移交給安妮,我也能放心離去”


    浦瀅瀅半含半露隻說了一半,另一半她不說,白鈺也大抵能猜到。


    三個女人一台戲。


    浦瀅瀅得到白鈺重用後事業上順風順水,之後莊驥東不懂金融也頗為依賴於她,執掌城投的她安逸而愜意。隨著尹冬梅、齊曉曉空降,好日子也就到了頭——尹冬梅直接主管城投,是浦瀅瀅的頂頭上司;城投公司所在地則位於齊曉曉管轄的甸寶區。


    白鈺嘴緊從來沒泄過半點風聲,浦瀅瀅不知她倆一個是前女友,一個是現情人。但她倆對曾經作為白鈺親密助手的浦瀅瀅敵意滿滿,各種含槍夾棍和小鞋,特別尹冬梅對城投權限越收越緊監管愈發嚴厲。理論講這麽做半點沒錯,正府有必要加強對城投債券和城投項目的監管,問題是在處理曆史包袱過程中,為了化解債務,最大限度爭取利益,不可避免會有些打擦邊球的動作,也需要挨著正策灰色地帶做文章,以前白鈺佯裝不知隻看結果,莊驥東完全不懂也看結果,尹冬梅則是既懂又知還要管。


    浦瀅瀅本身也是公主脾氣哪受得了?


    去年另一個打擊是邊玩邊釣的錢公子眼看已經上鉤——她內心深處仍渴望嫁入名門,不知小仙女用了什麽手段讓錢公子乖乖回到身邊,浦瀅瀅可謂官場情場雙失意,因此跑到法國穆安妮那邊也是一半消遣散心,一半琢磨辭職改投它行。


    “他家在郊區有個小葡萄園和小酒坊,以後我專門負責打理,做些葡萄酒送到國內銷售,到時白哥可要多幫幫我呀。”


    浦瀅瀅妙目如鏡笑道。


    白鈺長長歎息:“酒不醉人人自醉,中午喝杯餞行酒如何?”


    餞行酒真讓他酩酊大醉。


    進了臥室,她說今兒個重溫甸西閨房之樂,讓您領略香舌之功。說罷便俯身下去,一縷丁香輕輕巧巧從上到下、從嘴到腳,比精湛的按摩功夫還舒服千萬倍白鈺骨酥筋軟深深長吟。


    她說今兒個我全程服務,你隻管躺著用心享受。說罷便縱身而上,溫熱和緊湊包裹住他的堅硬,水乳吊鍾般柔軟在他胸前摩挲,妖媚馨香的俏臉貼在他額前喃喃私語,令得他綻放出勃勃戰力。


    她說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時相見,我倆都要記住**的點點滴滴,留作永恒的留念。


    她說今兒個好事成雙


    鳴金收兵浦瀅瀅要趕著去勳城機場,下樓時白鈺都拖不動疲憊的身軀,居然由她攙扶著走到門口。


    鍾離良把車開到門口,她打開車門準備進去,陡地似想到什麽返身走到他麵前輕聲道:


    “想知道給我留下悲慘經曆和心理創傷的男人是誰?”


    白鈺愣了愣:“如果方便說的話。”


    “周洲。”


    說罷浦瀅瀅轉身要上車,白鈺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力氣一把抓住她手臂,沉聲問道:


    “他可是明月的愛將,據你所知,他”


    浦瀅瀅嫣然一笑:“我不知道呢,但他真的很討女人喜歡,如果那個女人正好單身的話”


    她輕輕揚手,坐到後排又隔著車窗給他來了個飛吻。


    周洲。


    以前曾聽說過,事實上沿海省份一直就有關於明月格外“寵愛”周洲的傳聞,因而平民階層出身的他以前晉升速度平平,卻得以在仕途關鍵階段有如神助地接連取得突破,目前站到與俞晨傑、白鈺等同一起跑線,若沒有明月那等級別大人物力挺,實在難以置信。


    應該也能理解吧,圈內都知道明月三十多歲開始就與老公事實分居,這麽些年過來了,作為單身女人格外渴望慰藉和關懷,而浦瀅瀅都承認周洲很討女人喜歡。


    喝著功夫茶想得入神,手機響了,聽到龐森略帶怒意地說:


    “白書記,港口**分局所有班子成員手機都打不通,我懷疑他們想集體杯葛今晚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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