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上旬,京都第二批省部級調整悄然而襲,這一波基本上正廳提拔副省部級以及平級調動,其中有:


    嚴華傑如願以償提拔為朝明省副省.長,兼任省公安廳廳.長、黨組書計。這是愛妮婭的勝利,也是竇德賢的讓步,朝明的蓋子他是死死不讓揭的,除非自己退二線隨便愛妮婭怎麽查。


    眾望所歸的朱正陽異地提拔到東吳申任副省.長,啼笑皆非的是居然主管省經信委,讓吳鬱明也是醉了——當年吳鬱明做梧湘市長的時候,朱正陽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副處級鎮書計!


    七八年過去了,吳鬱明仍在正廳崗位原地正步走,朱正陽已是副省.長,還虧得吳家在京都的勢力,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冉漢增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在鍾組部領導麵前發牢騷說雙江辛辛苦苦把黃毛丫頭拉扯大,長成漂亮大閨女就嫁到外地去了,都這麽搞的話基層組織哪有動力培養幹部?幹脆都從外省引進人才算了!


    囉哩囉嗦發了一大堆牢騷,連方晟遠調到潤澤的事都拿出來借題發揮一番,鍾組部領導隻得賠著打哈哈,暗想又不是我們的主意,跟我說有啥用?


    樊紅雨也微微進了小半步,也算是對宋仁槿讓出省.長位置的補償吧,從白山建設廳.長調到東吳省洛營市任市.委書計。


    洛營市在東吳處於中遊水平,已經建設六年的洛營港明年初即將投入運營,到時必定會大幅拉動洛營經濟;洛營市長則是地道的本土派、沿海派,從鎮長一路升到市長,擅長抓輕工業和外貿產業,應該是不錯的搭檔。


    更讓樊紅雨滿意的是,表麵上洛營到潤澤之間隔著臨海的林桃市,而林桃號稱臨海麵積第二大的市,實際上高速公路隻從林桃邊緣繞了十多公裏,也就是說實際上隻有不到兩小時車程,比鄞峽到白吉還近!


    “嘿嘿嘿……”


    樊紅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方晟,笑得意味深長。不過她僅僅高興了半分鍾,放下電話才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


    徐璃從白山調到臨海,提拔為省.委常委、省統戰部長;原統戰部長因健康原因轉任人大副主任。


    徐璃與樊紅雨風格不同,雖然也打給方晟,卻隻輕笑一聲便掛斷電話,讓方晟回味良久。


    關於這個任命讓許多人尤其新生代子弟很有牢騷,說來說去隻有三個字:


    憑什麽?!


    大換界後一批新生代子弟因為缺乏基層經驗被趕到邊陲,副省級鍛煉了兩年多還不承諾入常,估計還得換個崗位繼續考驗幾年。


    有基層經驗的如詹印、吳鬱明、方晟一步一個腳印走得好辛苦,簡直能用如履薄冰來形容。


    再看徐璃的成長經曆就奇怪了!


    好像每個環節都有人在背後狠狠推一把似的,方向總是出人意料,去向總是捉摸不透。


    除了銀山市.委組.織部長和省正府秘書長,她的工作崗位都不引人注目,政績方麵也平平,不出彩也沒明顯瑕疵,但上升勢頭始終不減,卻又走得合情合理,並不存在破格提拔現象。


    不但方晟,包括新生代子弟、省部級層麵包括臨海省.委領導班子在內都對徐璃的背景產生濃厚興趣,然而強如魚小婷、白翎都查不到的事,能有幾人查清楚?


    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不管透過什麽渠道,每當查到一定層次就尤如有堵透明的牆擋著,就是魚小婷幾次提到的“物理隔離”,饒你有天大的本領都不行!


    對於這個調整,方晟真是長長舒了口氣。


    體製內現實是朝中必須有人,這個“有人”光靠鐵逵那樣的“暗樁”還不夠,最好是明擺著的、大家都曉得的關係。


    比如雙江有於道明鎮著,從肖挺到沈高多多少少都有所忌憚,至少不會在常委會提出明顯對方晟不利的議案,否則就是不給麵子,就會嚴重影響班子團結。


    而徐璃與方晟的“關係”,雖說她遮遮掩掩不敢承認,方晟也從沒提起過,但早從銀山起就漸漸成為公開的秘密,原因很簡單,女人的眼神藏不住秘密,女人的做派更容易露餡。


    有這樣特殊的關係,加上深不可測的背景,徐璃入常對臨海省.委班子來說並非幸事。


    “我把愛的小屋搬到軒城了,要確保裝修風格一模一樣,讓你大清早睜開眼分不出在瀟南、白吉還是軒城。”徐璃喜孜孜說。


    任憑外麵閑語飛語、揣測謠言,她最開心的是能夠和方晟更多溫存。


    樊紅雨沉不住氣了。


    履新第三天傍晚便獨自驅車來到潤澤,照例大掃蕩之後騎在方晟身上滿臉寒霜,喝道:


    “老實交待是不是以後周末固定去軒城?”


    “不敢……也沒空,”方晟苦著臉說,“從我來了之後潤澤周六正常上班,必須要以身作則啊。”


    “那就沒空到洛營逛逛?”


    “沒空也要抽空,”見她麵色不善,方晟連忙說,“兩小時不到的車程,平時下班也來過去,我這邊動身,你那邊主持會議也來得及做完重要講話了。”


    “才不,我就回去煲湯,拿砂鍋用文火慢慢燉,很補身子的。”樊紅雨認真地說。


    方晟哭笑不得:“樊書計,你剛走馬上任要多花時間跑基層、熟悉情況,把人事權牢牢抓在手裏,利用用人機製革新激發幹部主觀能動性……”


    “在床上不談工作!”


    樊紅雨額頭抵著他額頭,鼻子頂鼻子,語帶威脅地說,“方晟,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是你生命第……第四個女人,臻臻是你第三個兒子,怎麽著都應該排在徐璃前麵,你不準背信棄義頻繁跟那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在一塊兒!”


    人家徐璃明明冰清玉潔,哪裏水性揚花了?


    方晟心裏否認,卻打岔道:“對了,這次她進常委班子很有些突兀呢,樊宋兩家內部有沒有議論?”


    “你不是擅長在床上談工作麽,為什麽不當麵問?”


    “唉,成天想著我的紅雨,哪有工夫跑軒城?”


    女人的特性就是容易被甜言蜜語打動,哪怕明知假話照樣開心,樊紅雨不由微微一笑,伏到他身上道:


    “都有懷疑啊,特別我哥推想了兩位高層,不過……真的有玻璃牆這種東西,不能亂碰,碰多了會遭到告誡的。話說陳皎、燕慎這些人在網絡上的公開資料也沒頭沒尾,尋常百姓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出身;還有薑姝,要不是生病能差到哪兒去?再說傅首長的兒子,到現在也無人知曉其行蹤。”


    方晟腹誹道這一點老子倒清楚,還花了一大筆錢,跟白昇等人一樣搞的燒錢的玩意兒,就是看不到光明!


    “不管誰的公開資料都不會交待父母親身份,可京都傳統家族……打當年進京就安家落戶,盤踞幾十年了居然連眼皮底下發生的事都搞不清,老實說讓人大失所望。”


    “激將法呀!”


    樊紅雨親昵地咬了他一口,道,“你要真的相信那句‘京都沒有真正的秘密’,那就大錯特錯!京都其實最能保守住秘密——是那種真正的秘密,最高機密,專門有一群人不計個人得失、拿生命在守護,你很難想象吧?”


    “呃……沒聽說過。”


    “所以呢就不用費心思打聽了,除非她主動地、乖乖地告訴你。”


    想到那股縈繞在懷裏淡淡的奶香味,方晟瞬間失神,隔了會兒悵然道:


    “知道了又能怎樣?”


    當晚樊紅雨手機響個不停,都是京都圈子裏比較鐵的哥兒們姐兒們,其中不泛已在央企身居要職的嘻嘻哈哈要投資十個億、二十億,還有鍾直機關主動提醒她報項目、搞投資等等,樊紅雨很淡定地表示慢慢來,不著急。


    方晟暗自感歎傳統家族子弟還真是贏在起跑線上,別的不說,這樣的人脈資源就令自己望塵莫及——從京都楚中林、肖翔、範曉靈,到牧雨秋、芮芸,都是幾經周折耗盡心血布局而成,樊紅雨卻輕飄飄從大院裏出來時就擁有這一切。


    再想想,樊紅雨畢竟還跟自己、吳鬱明等人一樣走基層鍛煉線路,白翎也是拿性命拚出來的,象陳皎、童光輝的高起點,空降到地方就是副省.長,還有徐璃不管在哪個崗位照樣提拔,他們、她們,需要什麽政績呢?


    隻要慢慢熬資曆,期滿自動提拔。


    這麽一說,樊紅雨卻不以為然,搖頭道:“你呀還是狹隘,光看到基層跌打滾爬很辛苦,每個步驟都充滿艱辛。其實曆來人才培養就有三種方式,一是咱倆這樣由下往上,也是最常見的;二是由上往下,如陳皎、徐璃等先在高層要害崗位任職,然後到地方曆練;還有就是由外往內,如愛妮婭等有海外經曆的優秀人才。不能因為你覺得自己不容易,就覺得別人很容易;國家派到華爾街的太多了,有多少能憑借自己的努力真正站穩腳跟?又有多少站穩腳跟後願意回國效力?所以愛妮婭不是萬裏挑一的人才嗎?”


    “那倒也是,人才培養機製本來就應該多元多渠道。”


    方晟被樊紅雨批評得口服心服。


    “對了,最近我哥立了大功,很在軍部露了麵,”樊紅雨笑道,“他訓練的七名特種隊員在世界軍人運動會上拿了六塊金牌,被讚譽為‘金牌小分隊’呢!”


    “是金子到哪裏都發光啊,期待大舅子早日榮升。”方晟笑道。


    樊紅雨嗔怪地咬了他一口,笑眯眯道:“不早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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