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開鎖的殺手位置最靠前,瞬間中了四五槍,倒地身亡;另一名殺手舉槍反擊,但反應已慢了半拍,同樣被擊中要害;邱三實戰經驗豐富,知道今夜中了圈套,果斷邊開槍邊撤出客房,退到客廳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三支手槍冷冷對著自己。


    “別開槍,我投降。”邱三知趣地說,慢慢下蹲一寸寸將手槍放到地上,自然垂落的左手微微一抖,一柄小巧玲瓏的手槍從袖口滑到掌心……


    “砰!”


    胡副處長從背後一槍打中他後腦勺,冷然道:“死不改悔!”


    對麵有人笑道:“象他這樣身經百戰的殺手,不知背了多少條命案,落到警方手裏也是死,不如拚死一搏。”


    “畢竟還抓到活口,通知處裏做好準備,連夜審訊,盡量挖出更多同夥!”胡副處長嚴肅地說。


    “是!”


    收拾殘局時,方晟與他們一一握手表示感謝,今夜若非十處精英出馬,安全屋也不安全。胡副處長則臉色怪異地打量女孩子氣息很濃的房間,微笑道:


    “沒什麽,可惜這兩套房子失去利用價值了。”


    安全屋一旦被外人得知,必須棄之不用,否則後患無窮。方晟無所謂笑了笑,說幸好省城房價高,很方便脫手。胡副處長歎息道省城的房價原來被方書記推高的。


    屍體自然交給警方處理,當110警車從街上呼嘯而過時,巷子裏車上的曹先生默默歎了口氣,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道:


    “立即撤出順壩,行動中止。”


    坐在車裏靜靜等了十多分鍾,又一輛110警車過去後,曹先生才慢騰騰發動車子開往相反方向,經過大橋時停到橋中間,打開車窗,將手機扔到河裏後疾馳而去!


    他已經想明白了:順壩方晟不僅背景深,難對付,而且運氣好,關鍵時候總能得到來自各方幫助,這種人不是一般的麻煩,是相當麻煩!b組在順壩全軍覆沒,a組看樣子又損失慘重,萬一有活口落到警方手裏後果堪憂,必須及時撤退止損,避免更大損失!


    冷鱷團做的是買賣,不是鬥氣,不賺錢的生意以後堅決不碰!


    曹先生馬不停蹄一直向南開,他已計劃好了,天亮前要駛出雙江地界,暫時到碧海避過風頭……


    順壩縣,淩晨。


    厲劍鋒等五位常委坐在包廂裏,個個累得東倒西歪,捱到淩晨兩點,厲劍鋒撥打曹先生手機,關機!


    曹先生號稱24小時隨時服務的,為何關機?


    厲劍鋒心裏頓時騰起不祥之兆!他略作思索,佯笑道:


    “那邊遲遲不來消息,估計進展不太順利,不必再等,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


    盧東和穆衝巴不得聽到這句話,當即起身離開;吳維師到底年紀大了,經不得熬夜,暈乎乎步履蹣跚地出去;蔡右銘卻看出不對勁,磨磨蹭蹭留下來,等三人都下樓才悄聲問:


    “省城行動出岔子了?”


    “十有八九。”厲劍鋒沉著臉道。


    “怎麽辦?萬一追查下來,我們豈不……”


    “那倒別擔心,人家都是職業殺手,懂得行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自有分寸,”厲劍鋒皺眉道,“關鍵問題是省城那邊失手,這邊的行動是否繼續。”


    “曹先生什麽態度?”


    “關機了。”


    蔡右銘倒吸一口涼氣:“他準備撂擔子?”


    “收了訂金就得幹,這是冷鱷團雷打不動的規矩。”


    “話雖這麽說……”


    厲劍鋒腦中轉了無數個念頭,拍拍蔡右銘的肩道:“沒事,一切等明天再說。”


    “隻能如此了。”蔡右銘無精打采說。


    當夜,方晟沒敢睡在東方明苑屋子裏,一是畢竟隔壁房間死過人,有心理陰影;二是防止殺手卷土重來。跑到對麵酒店開房,卻被告知沒房間了,無奈之下隻得打晏雨容的手機,甫一接通她驚喜地說你沒事?太好了,我擔心得一直沒睡呢。


    開門進去,她臉上果然沒有睡眠的痕跡,方晟心中感動,環視房間道現在可以放心了,你睡床,我睡沙發,湊合休息幾個小時。


    她臉一紅,說我打呼嚕,怕吵得你睡不著。


    方晟笑道我呼嚕保證比你響,睡吧,看誰先打呼嚕。


    大概夜裏的經曆過於驚心動魄,熄燈後不到一分鍾方晟便呼呼大睡。黑暗中晏雨容卻怎麽也無法入睡,跟男人同宿一個房間,對她來說前所未有,即便相距六七米,仍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氣息,這種氣息讓她心煩意亂。


    上次那場失敗的交往,使她對愛情喪失信心——對於婚姻生活她本來就不感興趣,是方晟反複勸說才勉強嚐試,誰知那個男人的表現如此糟糕。


    但方晟……


    或許先入為主,方晟在她心裏的形象過於完美,使她無論待人接物還是談婚論嫁,總處處以方晟為模板要求別人,這樣一比差距便很明顯了。


    然而他已經結婚了,似乎還有別的女人,我跟著他算什麽呢?晏雨容在床上翻來覆去兩三個小時才朦朧睡了會兒。


    清晨醒來,方晟伸了個懶腰,見坐在床邊發愣的晏雨容,笑道:


    “夜裏沒吵醒你吧?”


    “沒……”她羞澀一笑,沒說下去。


    “對麵的房子最近別住了,我準備掛牌出售,”見她驚疑的目光,他解釋道,“昨夜有人上門暗殺,也破解了兩套房子相連的秘密,安全屋不再安全,所以必須找新的房子重新布置。待會兒你到對麵把衣服等東西搬過來,臨時在酒店住幾天,等我落實好新房再搬一次家。”


    “噢——”


    這小妮子怎麽早上怪怪的?方晟奇怪地瞟了她一眼,道:


    “我還有事,待會兒先走一步。”


    他洗漱完畢,穿好外套準備出去,晏雨容忸怩地站在門口,鼓足勇氣道:“昨晚……你吻了我……”


    糟了,當時太緊張,有些過於唐突。


    方晟勉強笑道:“不會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吧?”


    晏雨容點點頭:“是啊。”


    真暈!


    “那……那是一個同誌加兄弟的革命的吻。”他開始耍賴皮了。


    她抬眼望他,認真地說:“我也想吻你一下,這樣就扯平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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