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停滯了幾秒鍾,微笑道:“我想翻譯是不是誤解我的表達,我的意思是投資六百萬以上,唯一要求是地點在小洋蔥西餐廳旁邊,左邊或右邊。”


    方晟順手拿過一份報表,翻了翻道:“西班牙海鮮自助餐廳在省城的生意很好,但愛德華先生別忘了江業離海隻有一百多公裏,這裏隨便一家酒店哪怕大排檔都能嚐到新鮮的海鮮,為什麽花兩倍三倍的價錢吃自助餐?你我都知道自助桌品種經過嚴格測算,顧客怎麽吃都不可能吃回成本,你覺得呢?”


    “是否賺錢是我這個總裁考慮的問題,而不是方縣長吧?”愛德華道。


    “但愛德華先生點名要小洋蔥旁邊的位置,恐怕一方麵想借助它的人氣,另一方麵意在提前圈下地皮,便於日後炒作,對不對?”方晟笑道,“愛德華家族在西班牙本土大名鼎鼎,你的哥哥是排名前十的房產商,是吧?”


    愛德華臉色一變,聳聳肩道:“既然方縣長無意合作,我隻能說很遺憾。”


    “我有意合作呀,剛才就說過城區範圍內任你選擇。”


    愛德華搖搖頭,一付不感興趣的樣子。


    方晟又道:“我還知道你表弟在省城開巴西烤肉連鎖店,生意同樣不錯,正好是江業飲食的空白點,如果有意向我倒樂意在高科路劃塊地出來,不過與小洋蔥之間會有一段距離。愛德華先生感興趣嗎?”


    愛德華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說:“我回去跟表弟商量一下。”


    不久愛德華兄弟雙雙過來與江業草簽合作協議,確定投資巴西烤肉江業連鎖店,地點在小洋蔥餐廳與提納諾超市之間,投資額為六百萬元,再次轟動江業縣城。


    之後意大利餐廳、日式韓式料理、墨西哥餐廳等老總紛紛來江業考察,著力點都放在高科路,方晟一天要接待兩三個考察團,忙得不可開交,荒廢多年的高科路終於煥發新的光彩。


    與此同時費約感受到壓力,手段愈發雷厲風行,創下一天內關停蓮花河道兩側七家中小型汙染企業的記錄,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責令他們立即搬遷到城區西郊,一時間費約曾經最想避免的拆遷問題終於引爆——那些企業哪舍得放棄黃金路段,遂躲在幕後唆使、甚至暗中花錢雇人成群結隊到縣府大院上訪,信訪局上下被糾纏得焦頭爛額。


    又到了周五,上午方晟參加富民大橋新址奠基儀式,標誌高科路新橋正式破土動工。中午接到容上校電話,說本周不去京都,因為白翎被接到某秘密基地進行恢複性體能訓練,估計至少三四個月。


    方晟驚訝得嘴張得老大,結結巴巴說什麽恢複體能,身體還沒休養好呢。容上校無奈說這是醫囑,我也沒辦法,好像……說小翎的體質從小就經過高強度鍛煉,因此還必須邊訓練邊恢複,否則對身體不利。


    白翎那邊去不了,就到於家大院陪趙堯堯和小貝,反正行程一樣。正在琢磨著,又接到趙堯堯電話,她居然已經在香港!


    趙堯堯說近年來在香港產子的手續愈發嚴格,要求懷孕三個月起就在港區政府指定的醫院建立孕婦檔案,然後定期檢查,接受孕期指導。她通過京都朋友圈費盡周折才在香港一家著名的國際醫院建檔,預約下周一上午與醫生見麵,她提前過去熟悉環境順便替小貝買些衣物。


    又是一個無聊的周末。方晟頗為失落。


    樊紅雨絕對不能碰了,宋家那邊盯得緊,萬一露餡可是殺身之禍;


    範曉靈是不敢碰,兩人好像八字不合,每次稍微親熱點便出事,何況陳建冬還在暗處虎視眈眈;


    周小容……


    方晟反手轉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碰不到女人就瘋了嗎?周小容是滾滾熔岩,投進去兩人將焚身為灰,屍骨無存!


    要不周六到省城看看新樓盤,早日落實策劃已久的事,正好回家看望下父母和方華,這段時間每逢周末就飛京都,很久沒回家了。


    有空跟牧雨秋那班人琢磨琢磨明年投資方向,江業經濟布局方向已定,小縣城畢竟容納不下龐大的資金流,而且也容易被監控來源,隻有海納百川的省城才能大施拳腳。


    黨代會落幕後,房產市場依然風聲鶴唳,大批主持人和專家言之鑿鑿房價仍會繼續下行。方晟看法卻相反,他認為在當下形勢麵前進一步規範房產市場,穩步推高房價才是市場主旋律。


    這種觀點不能公開說,隻能默默地做,方晟決定在新一波行情來臨前再賭一把!


    傍晚又接待了一個餐飲考察團,散會時方晟拒絕共進晚餐的邀請,準備在食堂湊合一頓回宿舍美美睡一覺,明早早點動身去省城。


    走到食堂門口手機響了,是魚小婷打來的,簡潔地說:


    “晚上請我吃海鮮吧,上次那家不錯,我十分鍾後到。”


    姑奶奶,人家會館要提前兩天預約好不好?方晟趕緊打電話給老板,協調了好一會兒還是上次那間。


    打完電話,魚小婷的車正好駛到招待所門前,方晟這才注意到也是深綠色吉普,跟白翎、容上校的型號差不多。


    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上車後一路基本不說話,方晟猜估計仍與白昇有關——從遼北軍區調到哪兒也是問題,象這樣問題子弟兵相當於燙手山芋,哪個軍區都不想接手。


    果然,從停車場步行到會館的路上,魚小婷沒頭沒腦地說:“他的事卡殼了。”


    “調動手續問題?”


    “遼北巴不得送走這尊瘟神,主要是沒人要,”她輕歎一聲,“找了四家軍區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婉言拒絕……”


    “到雙江呢?”


    “不可以的,有親屬回避製度。”


    她情緒非常低落,坐下後方晟問老板有沒有鮮榨飲料,她突然說“拿兩瓶茅台!”


    方晟嚇了一跳,暗想上次的事件還沒吸取教訓?不過客人既然說了隻得順從,老板自然歡天喜地照辦。


    菜與上次相比略有不同,但主打還是海鮮。默默無語吃了兩個菜,她突然舉起大杯道:


    “這段時間無論於公於私都十分感謝你,先幹為敬!”


    說罷骨嘟仰頭一口喝掉二兩,然後滿臉嚴肅看著方晟。


    方晟懵了,稍作遲疑道:“好,舍命陪君子!”也喝得一幹二淨。


    她笑道:“什麽君子,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接著滔滔不絕講起了軍校生活,其中不可避免談到初戀男友,說他貌似堅強勇敢,實質有勇無謀,膽小怕事,好幾次她策劃兩人從南方偷渡到香港,輾轉溜到國外,他隻是聽卻不敢付諸行動;明明兩人咬定在外人麵前絕不承認戀愛關係,他被叫到校長室一哄一詐全部交待。但他對她是真的好,體貼、關懷、發自內心的嗬護,冬天總是幫她捂生了凍瘡的手;夏天最熱的中午每天送冰蓮子湯到女生宿舍。他是個好的男朋友,但不是好男人……


    她說得細致入微,方晟聽得認真。


    幾道菜後,她再次敬酒,還是二兩一杯的一口喝光!


    方晟無奈道:“再喝我真的……不行了……”


    大概有了幾分醉意,她格格笑道:“女人不能說隨意,男人不能說不行,廢話少說,快喝!”


    方晟隻得咬緊牙關勉強灌下去,這一口喝得胃裏翻江倒海,費了老大的勁才強忍住沒當場嘔吐。


    論酒量方晟狀態好的情況下也能喝五六兩,但隻能循序漸進慢慢來,象魚小婷這般二兩一口連續玩兩次,基本上可以直接擊倒方晟。


    接下來方晟腦子亂成一團,兩眼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不知魚小婷說了些什麽,吃了哪些菜。隻依稀記得吃完後自己右手哆嗦了半天沒簽成字,老板說“沒事沒事”,然後魚小婷扶著他一搖一擺回到招待所宿舍。


    隱約記得她說“你睡這兒,我衝個澡睡那間”,他似乎還嚷著也要洗澡,可怎麽都提不起勁,一頭撲到床上昏沉沉入睡。


    夜裏醒來,方晟頭痛欲裂,迷糊間感覺有個冰涼的**纏繞在身上,開始以為是做夢,伸手一摸細膩柔嫩,分明是女孩子的裸體!


    此時他欲焰高漲,憋了幾十天的洪峰急待宣泄,壓根來不及考慮懷中女孩是趙堯堯、白翎還是樊紅雨,黑暗中挺戈上馬!


    朦朧間仿佛回到童年……


    他和方華在巷子裏捉迷藏,為防止同伴找到,他總愛鑽屋子與院牆之間的夾道,那裏又狹窄又逼仄,而且布滿蜘蛛網和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拚命往裏擠啊擠啊,急得滿頭大汗,可總看不到頭,身體卻燥熱無比,宛如千萬匹野馬在胸口奔騰!


    他奮力衝破層層障礙,後麵夾道更幽深更漫長,似乎是一場漫長的馬拉鬆,不管使多大勁還是找不到出口,他不禁加快步伐向前挺進,驀地眼前一亮,出口就在前方!


    隻覺得全身一顫,所有氣力噴湧而出,他似乎喊了一聲,又似乎沒喊出聲,隨即繼續摟著依然冰涼的**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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