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騰集團正式落戶黃海,經過縣委、縣政府不遺餘力地宣傳,外界好評如潮,紛紛誇獎於鐵涯有能力有辦法,竟能招商引資到巨無霸級別的央企,連梧湘市領導都在會上公開表揚。


    邱海波也不甘寂寞,邀來京都著名的九夏連鎖酒店出資收購海陵。方晟和莊彬明知九夏不過是卓雄利用的幌子,卻假裝不知道,任由他們通過於鐵涯直接推進收購進程,反正海陵是私營企業,收購本身並不存在任何障礙。


    小寶病愈後,白翎在京都逗留了一個月又回到黃海。當聽說趙堯堯懷的也是兒子,不免微酸,好在方晟特意提到小名叫小貝,排名列小寶之後,才開心起來。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傍晚,樊紅雨突然來到他辦公室,習慣性反鎖好門。方晟皺眉,終於忍不住道:


    “不管公事私事,我們低點聲就行,你這樣做反而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樊紅雨道:“談論公事和私事的語氣、神情能一樣?人家一看就明白,不如鎖門任由猜測,反正沒證據。”


    “好象有點道理,”方晟無奈,“今天找我有啥事?不是說當作沒發生嗎?”


    這期間開了一次常委會,樊紅雨如所說的恍如陌路,對他絲毫不假辭色,方晟有些耿耿於懷。


    她臉頰有點紅,遲疑半晌道:“那個……又來了……”


    神情間無比沮喪。


    方晟呆了半晌終於明白過來,失聲道:“怎麽可能,你明明說算好最佳受孕期……”


    “噓,輕點聲!”她急得輕輕跺腳,臉上更是羞得通紅,良久道,“要不……還得辛苦你一次……不,最好兩次……”


    這種辛苦事相信世間男人打破頭搶著做,方晟心裏樂開花,卻麵露難色:“不太好吧……”


    樊紅雨煩惱地搖搖頭:“聽起來是很……最近家裏幾乎每天都有電話,催促我趕緊跟宋仁槿……他也被逼得壓力山大,居然動起到醫院借精生子的主意,我可不想生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再幫幫我好不好,就……就兩次……”


    本想繼續拿她開心,這裏走廊間傳來說話聲,方晟做賊心虛怕被人發覺,忙不迭道:“好吧,具體時間地點再議,不過你得算好日期。”


    “嗯。”她頭垂得更低,感覺跟毫無關係的男人談論受孕日期簡直太荒唐。


    兩天後樊紅雨去梧湘總工會銜接近期工會係列活動的具體安排,隔了一天,方晟到市正府回報景區二期工程的規劃。


    應該說做到常委這個級別,除了必不可少的會議和活動,時間安排方麵有很大的自由度,外出跟縣委書記、辦公室打聲招呼即可,理由隨便編,沒人閑得無聊盯在後麵核實。


    之所以把地點放到梧湘,首先是安全問題,不管多麽小心謹慎,兩個常委連續兩個晚上幽會,難免露出馬腳,黃海太小了,任何一個細微的環節都有可能暴露真相;其次是白翎的監管,她受過特殊訓練,對於秘密活動有近於職業本能的敏感;還有方晟與白翎在歡愛方麵旗鼓相當,稍稍發揮失常便會察覺,何況與樊紅雨連續兩次,到時少不得嚴加拷問。


    經過精心挑選,方晟看中市區東南角的先鋒大酒店。先鋒是五星級酒店,按慣例警察不會輕易進去檢查,且它處於城郊結合部,離黃海到梧湘的高速口比較遠,黃海幹部或企業老總如果出差不可能舍近求遠。


    說來說去,安全必須放在首要位置。


    隻花了半天,樊紅雨到梧湘總工會把事情辦完,就躲到酒店裏足不出戶地耐心等待。方晟第二天中午趕到,自然開了個房間,洗漱之後悄悄溜到她那邊。


    門一關上,兩人四目相對,表情都有些尷尬。為了生孩子做這事,倘若傳出去真的匪夷所思。


    大家族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啊。


    她的頭幾乎垂到胸口,低聲道:“你……先上床,我,馬上就……”


    他笑嘻嘻走到她麵前,手指托起她下巴,道:“有點情調好不好?醞釀好情緒,小寶寶更活潑聰明。”


    “是嗎?”她對這些一無所知,半信半疑道,“那怎麽辦?”


    方晟溫柔地說:“你別動,一切聽我的。”


    說罷開始褪她的衣袍。他的動作很慢,似乎很享受她衣著整齊到一絲不掛的過程。她漲紅臉一聲不吭,閉上眼任由他輕薄。感受身體清涼,一雙手掌上下遊走,之後被橫抱上床,火熱的嘴唇吻了上來。


    除了施健,這是第二個男人吻她。她不太喜歡跟沒有感情基礎的他接吻,皺著眉頭避過去,但他強硬地調整姿勢又吻上來,無奈之下隻得順從。緊接著他的唇一路向下,從脖子到乳峰、肚臍、腹部,然後是茂盛的花園……


    上次方晟中了迷藥處於狂暴狀態,沒有前戲,下手毫不憐香惜玉,那種撕裂般的痛苦一度讓她非常恐懼,感覺小說、影視中形容的萬般銷魂隻是神話。這回他下足功夫,使她真正體驗到其中的樂趣,花園裏泥濘不堪,洪水泛濫,饒是再三矜持終究忍不住發出呻吟聲。見她眼神迷亂,方晟才緩緩進入……


    達到電閃雷鳴的巔峰時她放開嗓子叫起來,聲音之大讓方晟趕緊捂住她的嘴,她已完全被征服,雙臂緊緊摟住他寬厚的身子,癡癡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事畢,她疲憊不堪地睡著了,方晟不敢多逗留,悄悄回房間稍作休息,下午到市正府分別找許玉賢和韓子學,回報景區計劃近期向省裏申請二期工程的設想。兩人都表示全力支持,許玉賢當即打電話給薑主任,薑主任則語帶玄機地說有小方與怡冠方麵溝通,肯定沒問題。


    聽了這話,許玉賢目光灼灼。方晟連忙強調與愛妮婭純粹工作關係,許玉賢隻是笑。


    中國人影射男女關係的方式通常很高明,看似什麽都沒說,比說出來更有殺傷力,而你偏偏沒法解釋,有時越解釋越亂。


    韓子學則詳細了解於鐵涯等人的情況,提醒方晟不要為了鬥而鬥,同時注意鬥的技巧,最好能分化三人關係各個擊破。方晟暗想樊紅雨是被自己破了,另兩位可能有點麻煩。


    談完工作已過了下班時間,韓子學硬拉他到食堂吃工作餐,兩人都不喜飲酒,簡單四碟小菜,一瓶啤酒,又聊些梧湘的政局。韓子學暗示許玉賢手段不夠強硬,麵對秦陽為首的保守勢力,有時顯得進退失據,何省長至少兩次在公開會議上表示過不滿。


    “換屆在即,這可不是好兆頭。”方晟憂心忡忡。


    “我也很擔心,不過他反而自信滿滿的樣子,沒因為何省長的態度而消極,”韓子學奇怪地說,“莫非他在省裏還有別的……”


    “應該沒有,否則不可能在政策研究室呆那麽長時間。”


    “形勢總是不斷變化的。”


    兩人邊聊邊吃,兩個多小時才結束。打車回先鋒大酒店,下車後出於謹慎,他繞到黑暗偏僻的後門,沿著狹小的人行道走了幾分鍾,陡地前麵傳來說話聲,似乎有點熟悉。他一驚,下意識躲到苗圃灌木叢間,隨即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隔了會兒有人說:


    “開車注意安全……”


    是許玉賢!方晟頭皮發炸,暗想運氣真差,偷情都能被市長撞到。


    隻聽許玉賢繼續說:“你應該休息一晚明早回去,不會影響上班。”語氣出奇的柔和。


    這,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跟自己一樣,也挑在先鋒秘密會情人?


    正胡思亂想,另一個聲音簡直讓方晟魂飛魄散,若非緊咬牙關,恐怕要叫出聲來。


    “我沒事,主要怕影響你。”


    那女人說話更為溫柔,赫然是方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容上校!


    許玉賢低低說了句什麽沒聽清,兩人往停車場方向漸漸走遠,留下呆若木雞的方晟。


    迅速溜進房間,連喝兩大杯水才緩過勁來。


    之前盤旋在心頭的幾個疑問豁然貫通,刹那間他感覺觸及到更深層次的內幕。


    早在東方金城第一次碰到容上校,她張口說出方晟海邊偶遇何省長的細節,而薑主任顯然沒透露過,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不知她從哪兒打探到的。


    容上校陪他邀請黃中將參加婚宴,臨出門時黃中將突然問許玉賢是否出席,自己愣了下,想不通為何有此一問,也沒注意容上校神色。回想起來,大概黃中將早已心知肚明,開了個隱晦的玩笑。


    婚禮當天薑主任和何玉賢同時拿白翎開玩笑也很怪異,按說何玉賢遠在梧湘,應該不知道那些事。


    還有今晚韓子學所說的話,許玉賢雖被何省長批評仍有信心接任市委書記,原來真正靠山是容上校背後的黃中將!


    白翎隻知道父親在外麵有小情人,卻不知母親也暗通款曲!聯想樊紅雨為了孩子費盡心機,甚至不顧顏麵地央求自己……大家族的悲哀啊。


    方晟拿不定主意是否把這個秘密告訴白翎。


    在婚外情的問題上,女人更容易遭到道德綁架。同樣的事男人做了問心無愧,可女人不行,一旦被發現會被冠以各種難聽的字眼,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等等再說吧。方晟暗想。


    他擔心白翎的火爆脾氣,沒準能衝到市正府找許玉賢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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