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空無一物,好在還有一個火機,我從自己的衣服上撕出一根布條,將其綁在一顆枯木頭上,然後點燃它。


    火焰為我帶來了溫暖和光明,我利用這光亮慢慢往前走著,小心翼翼,因為像這種深不可測的洞穴,往往可能會有什麽危險。


    不久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漆黑的石門,顯而易見,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墓,而這墓門就是這墓的入口。


    我將火把湊近,仔細觀察著這石門,發現石門上有很多的文字。


    這種文字,不像是我們日常使用的文字,反而是像佛教中的咒語。


    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妙,這裏麵似乎關著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這墓門上的字,起到的是一個封印的作用。


    究竟是什麽東西,有多大的怨氣,即使死後都要用咒文封印於此。


    我想想就覺得渾身發毛,不過又想了想,既然這地方被封印了,那盒子是怎麽流傳出來的呢?


    難道是土夫子?很有可能,像這種行當的人,才不會走一條正常的路,不會通過墓門也算正常,應該是直搗黃龍,從上方下的手。


    如果這墓已經被盜了,那麽這山中的陰氣如此之重,倒也可以解釋。


    很有可能就是這墓穴中的墓主人正在蘇醒,因為陰氣太重,才導致整個山都聚集了濃鬱的陰氣。


    “好像還有一條別的路。”


    白靈指著墓門一側的上方,有一個洞在那裏,我走了過去抬頭瞧了一下,還真是,下方掉下來了很多土塊。


    看來那群土夫子曾經也到過這裏,但是卻沒有走這條路,可能是不知道如何打開這個墓門。


    “我能把你帶上去。”


    白靈握住我的手,我整個人就被她帶著騰空而起,因為我太虛弱了,所以她的速度很慢。


    很快,經過狹窄的盜洞之後,我來到了地麵,周圍是一遭陌生的環境,但是我很清楚此刻仍然還在那座山上。


    我憑借著月光,分辨出了來時的方向,我朝著那個方向慢慢走去。


    說實話,我的力氣真的到極限了,如果不是有白靈攙扶著,我走不到現在。


    我對於我的感官,已經漸漸麻木了,眼前的景象也一直都有些朦朧,就和在夢中似的。


    但是我很清楚,這是因為大腦供氧不足的表現,腦袋像是一團漿糊,非常的疼。


    “再堅持一下。”


    白靈一直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可能是心懷愧疚吧。


    我咬牙堅持著,道:“你不用這樣,那不怪你。”


    確實,其實白靈推的那個方向並沒有問題,當時我在飛速下墜,她的那個角度隻能把我推向洞穴。


    可能她也看到了那個落腳點,隻是她是鬼魂,而我是人,對於她而言,那個高度並不高,可是對於我就不一樣了。


    “不,這是我的問題。”


    她低著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往事,抓住我的手也緊了三分。


    像她這個道行的鬼物,早就已經成了氣候了,就算是陰差來了,也不敢收她。


    不遠處汽車的呼嘯聲響起,我轉身一看,除了是忘川的車,還能是誰的車。


    “有人來了。”


    白靈飛速回到了玉佩之中。


    我癱坐在地上,神色萎靡,車在我麵前停了下來,忘川從車上走了出來。


    她見我渾身是血,腳步停頓。


    我極為勉強的朝她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在模糊之中,我依稀感覺到有冰涼的棉布沾著酒精在擦拭著我身上的血。


    我似乎看到了一張麵孔,但是太模糊了,我不知道是誰。


    “你不能死!”


    我依稀聽到了四個字。


    緊接著,我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夢到了一個男人,坐在河畔吹著長笛,他黑發飄散,穿著黑色的戰甲,渾身是血,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能夠感受到笛聲中的那股悲涼,這是一個將軍,他戰到了最後一刻,手下的士兵都已經死了,敵人也死了,整個戰場隻剩下他一個人,這笛聲似乎在訴訟著什麽。


    笛聲悠久而綿長,古代的將軍不同於現代人所想的那種,武將都是一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


    一個好的武將比文官難得得多,因為真正厲害的武將,他一定是智勇雙全的,不是光靠那一手兵器在敵軍中你來我往的。


    這都是騙人的,小說裏才有的劇情。


    實際上將軍更多的是管理整個軍隊,要知道軍隊是什麽,那是最桀驁的人集中在一起的群體,如果統帥沒有能力是根本無法管理一個軍隊的,甚至手下的人都不會聽他的。


    因此要想成為將軍,必然是文武雙全。


    英雄落幕,無人知曉。


    或許,這就是成為英雄的代價。


    雖然我不知道這位將軍是誰,他又是為何而戰,但是這股蕭索之意,讓人敬仰。


    最後,他倒下了,死在了河畔邊,他受了太多的傷,有些傷都已經深入到了內髒,能夠堅持這麽久,也是憑著他那可怕的意誌。


    他倒下後,他的劍卻是沒有倒下,而是立在了那裏,無數殷弘的鮮血從四麵八方屍體中湧入到了這把劍中。


    “這是?”


    我感受到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


    “傳說中,真正的寶劍是會飲血的,而當其寶劍殺人無數,沾染無數鮮血之後,更是會煥發出一種魔性,會瘋狂的殺戮,極其嗜血。”


    到最後,這整把劍都變得鮮紅無比,滔天的怨氣匯聚在這把劍上,頓時天地間雷雲滾滾。


    一道驚雷劈了下來,直接劈在了劍上,頓時無數的冤魂厲鬼發出痛苦的尖叫,那是鬼哭狼嚎,刺耳難耐。


    這把劍最後還是倒了下來,焦黑焦黑的,不複之前那般妖異。


    許久之後,畫麵一轉,我又看見了一個男人,他手裏就握著這把劍,走在沙漠中。


    夢到這裏,我就醒了,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裏,入鼻的便是一股藥味,我渾身都無力,動彈不得,身旁一個身影坐在旁邊,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著,黃元剛和葉馨也在,不過二者眼神中多為擔憂之色。


    我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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