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艾的笑容純淨的一如當初,讓李少龍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初見時那個為了愛情拋開一切的女孩,依舊讓人不敢褻瀆。


    這樣的李小艾,他怎麽忍心破壞,怎麽忍心將她卷入那一道道暗無天日的漩渦。


    嘴巴張了又張,李少龍終究還是將剛剛升起的悸動壓回心底,不泄露分毫,“就這樣吧……”李少龍對自己說,不去打擾,便是最好的愛。


    接下來的路途,李少龍似乎沉浸在思緒中,一言不發,李小艾也不打擾,就這麽默默陪著,走了一段又一段路,


    “很晚了……”


    李少龍突然停下,仰頭感慨,看不清表情,於黑暗中截然而立,仿佛遊離於世界之外,又與周身的黑暗融為一體,看到李小艾怔怔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送你回去吧”,


    “……”


    李小艾總覺得李少龍有話沒說,可麵對一臉平靜的他,詢問的話卻怎麽也問不出口,算了,萬一人家有難言之隱呢,萬一戳著別人傷疤呢,萬一他隻想散散心不想與別人分享痛苦呢……


    “嗯?”


    李小艾的遲疑落在李少龍眼中,以為她並不想讓自己送,目光一暗,卻並沒有表現出來。


    幸好下一秒,熟悉的聲音製止了他的胡思亂想,


    “走吧”,


    兩顆相互牽掛的心,卻因為牽掛而彼此保持距離,誰也不敢再近一步,隻是相比於李小艾,用情更多,看的更遠的李少龍,無疑更傷心。


    也更落寞,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啊”,突如其來的感慨,讓李小艾一時不明所以,等回過味來卻不得不承認李少龍說的對,她與文昊,可不就是這樣麽,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可以前真的不由自主,控製不住自己啊,如果不是……算了,不想了,多思無益。


    李小艾搖頭甩掉腦中接踵而至的感慨,並沒有發現李少龍更加暗淡的目光,也沒有發現那一眼深情與隱忍,或許,李少龍剛才之所以敢無所顧忌,也是因為確定怔忪中的李小艾不會察覺吧……


    不得不說,李少龍在這一點做的真好,


    自始至終,李小艾真的毫無半點察覺……


    李少龍離她最近的時候,也不過是最重要的朋友,朋友而已,這一點李少龍本身也有自知之明,是以再次回到朱紅色的大門前後並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轉身離開。


    留下有些擔心,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李小艾,聳聳肩,歎息著回了房間。


    至於李少龍,雖說心情有所好轉,但因對父親的憤怒積蓄在胸,因為想做又什麽都不能做的憋屈,並沒有回家,也沒有到熟識的朋友家,而是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酒吧,仿佛隻有震耳欲聾的隱約,入口辛辣的酒精,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讓他感覺自己還是個人,是個成年人,而不是什麽需要被考慮好的嬰孩!


    …………


    李小艾走在寂靜的校園,思索著一會與文昊的見麵,距離上次見李少龍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這幾天李小艾並沒有見過李少龍,也沒有聽別人說起過,一切似乎就這麽風平浪靜。


    唯一與她朝夕相處的餘繞,也因為有個太了解李少龍的金萊,什麽也沒跟她說過。


    李小艾的世界,依舊單純的讓人羨慕。


    “怎麽還不來”,


    沐沐墊著腳尖,蹙眉不斷張望,卻在背著文昊的時候暗自思索李小艾的目的,‘不是說放手了嘛,那幫臭丫頭,辦事果然不靠譜’。


    “你別晃了,頭暈”,


    文昊並不知道李小艾的打算,也不知道沐沐的所作所為,更不會知道今天沐沐出現在這裏,對李小艾來說意味著什麽。


    他隻是向往常一般禁不住慫恿,順便帶上了沐沐而已。


    雖然這會兒因沐沐的躁動,隱隱有些後悔帶了個電燈泡,但此時此刻的文昊,更多的卻是因即將見到李小艾的激動。


    在他看來,李小艾的主動相約,便是道歉的信號,是以沒有半點遲疑地答應,並從那個時候開始期待今日的約會。


    “來了!”


    女生或許在觀察情敵方便有著天然又準確的第六感,文昊還在抱怨的時候,沐沐已經快步走到李小艾跟前,並親熱地挽起她胳膊,


    “小艾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意料之外的人,讓李小艾醞釀了一路的情緒被打斷,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也隻能臨時變成不痛不癢的問候,“好久不見”,


    “小艾姐,今天是我死皮賴臉求昊哥帶,你可不能因為嫌棄我這電燈泡而怪罪昊哥呀”,


    沐沐挽著李小艾胳膊,一蹦一跳走向文昊,就像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沉浸在自己的童話故事中,根本不會注意到旁人的臉色是好是壞,


    更不會讓人覺得她會給人帶來傷害(如果不是李小艾已經有所猜測的話),


    “你要是怪昊哥的話,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昊哥會生吞活剝了我的”,


    “……不會”


    如果不是有話要說,李小艾真想轉身就走,最好離的遠遠的,實在看不入眼沐沐的惺惺作態,偏偏她自己卻不以為意,甚至頗為得意,


    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沐沐衝文昊撒嬌道,


    “我可是先請罪了啊,你不能再怪我”,感情她還能察覺到文昊方才的懊惱。


    “我什麽時候怪過你”,文昊無語搖頭,哭笑不得,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經沐沐這麽一鬧,他對一開始見李小艾的期待沒有了,對沐沐的那點遲疑,也沒有了。


    一切就這麽和諧,似乎沐沐本就該出現在他與李小艾的約會上。


    而李小艾就這麽在一旁站著,看著沐沐向文昊撒嬌的樣子,看著文昊對沐沐寵溺又無奈的樣子,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也不說話也不動作,直到文昊終於想起了她,


    “來了”


    簡單的問候,平靜的笑容,完全不如剛才對沐沐的溫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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