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絕大多數人並不能隨心所欲的想不見誰就不見誰,這其中有許多無可奈何的理由,但有些時候,真的是上天垂憐,跟我們開了個玩笑。


    李小艾看著嚴敏漸行漸近,以一種奇特的目光盯著文昊,仿佛他幹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蚊子你什麽情況?”


    如果她眉頭皺的稍微鬆些,眼珠子斜的能稍微低些,在眾多老友麵前,李小艾倒是情願自欺欺人地裝一番熟絡,可惜,嚴敏並不打算修複與李小艾的關係,直接將她當做空氣,或許在她眼裏,李小艾比那門口的糞堆還令人厭惡,否則也不會說出下邊那番話,


    “早知道你來幹這些,我就不拉你來了”,


    幹哪些?嚴敏沒說,可所有人臉色瞬間都不好了,其中要數李梅最為震驚,明明在她的記憶裏,李小艾與嚴敏是再親密不過的朋友,明明嚴敏那麽極力的撮合李小艾與文昊,為什麽如今他們在一起了,嚴敏卻是這般反應?


    李梅想不通,疑惑的目光從文昊轉到李小艾臉上,什麽結論也得不出後又轉到楊飛身上,終於看到出苦澀以外的其他神情,卻也是她不能理解的糾結,而這糾結並不是對著嚴敏,而是對著文昊,就仿佛,楊飛並不看好李小艾與文昊在一起。


    “這又是為什麽?”


    李梅疑惑,實在不能理解。


    樹上的麻雀依然嘰嘰喳喳,上躥下跳,卻再沒有了熱鬧的感覺,明明是多年未見的好友,卻彼此尷尬,氣氛詭異。


    文昊的手依然扣在李小艾肩膀上,並沒有因為嚴敏的話而放鬆,相反扣的更緊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嚴敏似乎並沒有感受到文昊的情緒轉變,依舊渾不在意的語氣,這期間她還大度地看了李小艾那麽幾眼,來回打量的結果,使她嘴角諷刺的笑容更為諷刺。


    這樣的態度,無疑惹怒了文昊,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第一次收起臉上的笑容,


    “你不看好我們”,


    “理解力還不算太差”,


    “為什麽……”


    此時的文昊,明顯壓抑著怒氣,禁錮李小艾的雙手終於放鬆,卻被握成拳,正對嚴敏,“為什麽!?”


    “嗤……”一聲嗤笑,表明了嚴敏所有的態度,“真沒想到王詩悅當初的話這麽準確,你還真是,在意她喲”,最後一句的時候,嚴敏又將目光轉到李小艾身上,而後接下來的話,便這麽盯著李小艾,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折磨著所有人,尤其是文昊的心,


    “人家早就與李少龍在市一中出雙入對了,你覺得輪的到你?”


    “你覺得,你比得過李少龍?”


    “我可聽說他們家是市裏有名的富商,而且”,嚴敏不知何時轉向文昊的目光又轉向李小艾,“李少龍前一段時間還得了市一中校園歌手大賽的冠軍吧,聽說現在是校園男神”,


    “你覺得,你比得過?”


    這話又是對著文昊說的,即使嚴敏的視線此時並沒有在文昊身上,但所有人都知道,這話是對他說的,包括文昊自己。


    嚴敏的話,讓他不得不麵對一直刻意逃避的問題,甚至於在昨天的見麵中,文昊下意識的都不敢問李小艾近況,就怕聽到那個讓他無力的名字,可惜,躲得了昨天,卻逃不過今天,文昊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關於李少龍的問題。


    有些事情,不想,也就沒什麽,一旦想了,懷疑的種子就迅速生根發芽,速度快的或許當事人自己都意識不到,比如現在,文昊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嚴敏的話之後,他看向李小艾的目光出現了一絲懷疑與不確定。


    態度也不如一開始那般熱切,甚至於不知有意無意,緊挨著李小艾的身子挪開了些許距離,感謝這一後退,讓李小艾發脹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雖然在文昊到來之前,李小艾有過許多的期待,但實際上李小艾對文昊能來這裏並不抱很大的期望,是以當那個人真出現在眼前時,李小艾竟一時不知作何反應,直到那一步令人清醒的後退。


    也是在這時候,李小艾終於反應過來嚴敏都說了什麽,到沒有生氣,隻是有些好笑,“你還惦記李少龍呢”,


    “放棄吧,他那裏是個漩渦,還是遠離的好”,


    李小艾想起嶽子靈的瘋狂,金萊的欲言又止,還有李少龍母親的所作所為,真心勸解嚴敏,可其中厲害,並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況且李小艾還說的這般悵然,如何讓嚴敏不多想,


    “這話還是對你自己說吧”,


    “他身邊的女人太多,我可不摻和”,


    李小艾的本意是想說她不願摻和李少龍感情,不說她對李少龍並無男女之情,就是目前他那裏的複雜情況,她也不願給原本就複雜的局麵再添變數,可這話落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番意思。


    嚴敏終於忍不住再嗤笑出聲,盯著文昊滿臉嘲諷,“聽到了吧,她扒不上李少龍,才跑回來找你的,虧你還把她當個寶,其實是別人不要的破鞋”,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饒是李小艾並不十分理解“破鞋”的意思,也不由的惱怒,更何況原本就接觸某些事情較早的文昊幾人,從“李少龍”這個名字出來後便一直沉默的文昊,此時終於忍不住,望著李小艾的眼睛滿是受傷,


    “原……是這樣麽?”


    疑問的話,卻不難聽到肯定的語氣,因為這一刻,文昊終於給李小艾的改變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也給她昨天的驚豔找到了理由,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因為李少龍麽,昨天那個滿身清香的女孩,也是李少龍的手筆麽……


    氣氛又一次陷入平靜,卻比方才又多了股意味不明,比如此時盯著李小艾滿臉詫異的李梅,再比如一臉鄙夷的嚴敏,還有受傷的文昊……至於楊飛,除了最開始那一聲驚喜外,往後竟一言不發,饒是李小艾被嚴敏逼的走投無路,他也沒有開口維護,隻是一直盯著李小艾,神情猶豫,仿佛有什麽話想對李小艾說,卻又下不了決心。


    反正,個人又個人的情緒,李小艾抬頭,盯著樹梢上的麻雀,突然想把它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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