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話中有兩句提到了“大家”和“我們”,這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真的是針對我和李迪?


    還是有很多人或者很多鬼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和李迪討論了一路,也沒商量出個頭緒。


    半個小時後,我們回了村子。


    月至中天,村裏一片漆黑。


    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倆走到最近的一戶人家開始砸門。


    若說這老太太好生的,我們把她帶回朱老頭家待一晚,也不是不行。


    可她現在的狀態,像是隨時會咽氣似的。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和李迪決定還是先找到她的家人。


    木質的大門在重拳的擂擊下,發出“咣咣”的聲響,在朦朧夜色裏傳出挺遠。


    一直砸了幾分鍾,屋裏才極不情願地亮起了燈。


    接著,傳來一個男人警惕的問話:“誰啊?”


    我剛要開口,卻被李迪攔下,她搶先說道:“我們是朱老頭的親戚,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我明白李迪的意思,三更半夜猛砸別人家大門,很容易被人誤會。


    尤其還是外地口音。


    而一個女人則會讓人安心很多。


    “有什麽事問吧。”


    男人隔著牆頭回話,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李迪又說道:“大哥,我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昏迷不醒的老太太,似乎得了什麽怪病,眼見著是不行了,我們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想問問您知不知道,我們也好把她送回去。”


    短暫的沉默後,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披著一件褂子,自門內探出了頭。


    他看了看我和李迪,又瞟了一眼我背上的老太太,猛地打了個哆嗦:“這是高叢蘭他娘,村頭那棟三層小洋樓就是他家的,你們把她送到那兒去吧。”


    那小樓我知道。


    朱老頭帶我們進村的時候,我特意留意過。


    其他村民的房子都是青磚紅瓦的平房,隻有那小樓拔地而起,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跟男人道了謝,我急忙轉身。


    就在轉身的刹那,餘光無意間瞥到男人一臉怪異。


    既然找到了正主,就別再糾結別的了。


    沒有多想,我背著老太太直奔那小樓而去。


    家裏都能住的上小洋樓了,肯定不可能因為看不起病,而把老太太活埋。


    路不算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樓裏亮著燈,人還沒睡。


    李迪上前摁了門鈴。


    門應聲而開,兩個男人從樓裏走出來。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穿著襯衣,腆著肚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很有一派富貴相。


    另外一個是膀大腰圓的猛男,著緊身黑色短袖,站在男人的前麵,像是一個保鏢。


    “誰是高叢蘭?”


    我張嘴就問。


    襯衣男道:“我就是,你們是什麽人?”


    我正想解釋,短袖男看到了我背上的老太太,轉身驚訝道:“高總,他把老……老太太給背回來了!”


    高叢蘭聽到短袖男的話,往前跨了兩步,往我背上一瞅,頓時跳了腳,捶胸頓足道:“你……你們,怎麽把我娘給挖出來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他這激動的樣子,似乎我們把他娘給送回來是犯什麽大忌的事兒。


    短袖男則冷眼旁觀,一副虎視眈眈的表情,好像隻要高叢蘭一聲令下,他立馬撲上來痛揍我和李迪。


    我有些氣苦,更多的是不解:“怎麽?我們把老太太救回來,還錯了?”


    高叢蘭哭喪著臉,卻又不得不接受地說道:“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啊,注定我娘的病治不好了,注定難逃此劫……小崔,快把我娘背進來吧。”


    高叢蘭話一落,短袖男快步走到我身後,把老太太接下來,抱起就往院裏走。


    我也聽明白了。


    把老太太埋在墳地裏,好像真的有什麽講究。


    老太太得了一種怪病,為了給她治病,才把她埋到那地方的。


    我和李迪給她挖出來,非但她的病治不好了,好像還會引發什麽嚴重的後果。


    小崔抱著老太太幾步進了院子,高叢蘭也退了回去,想關門。


    我和李迪對視一眼,同時向前,攔住他關門,問道:“這事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一來,我對這事挺好奇。


    二來,我們雖出於一片好心,卻辦了壞事,作為事情的始作俑者,我們不能就這麽走了啊,我們得聽聽經過,看能不能補救補救。


    高叢蘭雖然沒表現出火氣,手上的力道卻增加了不少,也沒有搭腔,隻是使勁推著門,想把我們關在門外。


    他肯定推不過我,我雙手抵門道:“我們是道士,依我看,老太太得的應該是陰病吧,你跟我們說說,我們或許能想出治的法兒。”


    實際老太太得的啥病我一點都不清楚,但將人埋在墳地裏這種做法,已經不屬於正常治病的範疇了,因此我如是說。


    “你們是道士?”


    高叢蘭抬頭看著我倆,臉上雖未露出相信的表情,手上的力道卻減輕了不少。


    我說:“我們若不是道士,怎敢晚上到墳地裏去?”


    忽然,高叢蘭爆發了:“你們既然是道士,就沒看出來,我娘正在以祖地之氣治病嗎?你們卻把她老人家給挖了出來,你們……你們讓我說什麽好?”


    我算是明白怎麽回事了。


    在有些地方,尤其是農村,存在著一種奇怪的治病方法,就是在地上挖一個大坑,將病人的身子全部埋進土裏,隻留下頭部露在外麵。


    人們管這種方法叫做接地氣,認為人生病的原因多是地氣不足。


    據說這種方法挺靈驗的,尤其是煤氣、炭中毒者,身上生瘡流膿者,埋進土裏後很快就會痊愈。


    而將病人埋進祖墳區的,又叫“借祖氣”。


    借祖地之氣治病,求自家祖宗保佑,借祖氣達到的效果,遠比接地氣要大的多。


    但這其中有個弊端,祖氣被借走以後,對家族後代會有妨礙,所以此法鮮少有人用,用也僅限一次半次的。


    地域關係吧,我雖然聽說過這個法兒,我們晉邑那邊卻沒人用。


    因此我並沒見過,腦子裏也沒往那塊想。


    我跟高叢蘭道歉、解釋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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