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跑到外麵去的莽子聽到了我們的說話聲,又跑了回來。


    他看到老頭,瞪著眼睛道:“老陳,就是這老不死的。”


    說著,他抬腿就想往棺材上踹。


    從莽子進屋,老頭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眼神憤恨,如同一把利劍,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


    莽子偶然對上他的目光,竟然被嚇得停下了動作。


    他地氣焰在老頭的注視下一寸一寸地矮了下來。


    最後,隻憋出一句:“你為什麽要害我?”


    我一把拉過莽子,低聲質問道:“你殺了人家的孫女?”


    莽子被我拽了個趔趄,更被我的話問得一臉懵逼,想了一陣,搖頭說道:“沒有,我從來沒有殺過人。”


    我哪裏知道他過去的爛事:“莽子,你跟我說實話,如果你身上真的背著人命,這事我管不了,你自己種下的因,結什麽果你自己償。”


    莽子一聽頓時急了眼:“老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打過人,也砍過人,但都是給他們些教訓,從來沒有殺過人啊,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我一大老爺們兒,怎麽會對一個女人下狠手?”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不像搗鬼。


    我正想再問問老頭到底是怎麽回事,屋外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自己做的事都不記得了?一條人命在你心中,就卑微如草,不值一提嗎?”


    隨著說話聲,一個人出現在了裏屋門前。


    是騰飛!


    怎麽會是他?


    我腦筋一轉,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莽子本來就是他給介紹到老頭這裏來紋身的,他的出現隻能說明,這一切都是他跟老頭安排好的。


    我看看莽子,再看看騰飛,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騰飛盯著莽子冷哼一聲,開始述說起事情的原委。


    去年春末,紋身的老頭得了一場大病,幾十萬的手術費讓這個隻有爺孫二人的家庭陷入了絕境。無奈之下,老頭的孫女,也就是騰飛的女友,去莽子看盤子的夜總會找了份坐台的工作。


    女孩雖被生活所迫才從事的這樣一份工作,但她一直有著自己的原則與底線,從來不會跟任何一位顧客苟合,保持著自己固有的尊嚴。


    可夜總會那地方,魚龍混雜,想要出淤泥而不染,幾乎就是做夢。


    女孩長得很漂亮,再加上那份獨有的清高,更讓那些到這裏花天酒地的男人對她起了征服之心。


    於是,點她陪酒、唱歌的人特別多,女孩整日裏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己的尊嚴,身心俱疲。


    有一天,莽子帶了一批人到夜總會談生意其中一個在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點了女孩陪酒,見她生的清秀,屢次動手動腳,還想強迫女孩跟他發生關係。


    情急之下,女孩摸起一個酒瓶就給那男人開了瓢。


    此後一片混亂,女孩趁機跑了。


    這事讓那男人非常不爽,生意自然黃了。


    莽子被這女孩氣得火冒三丈,找到她揍了一頓,還不算完,竟然把人家黃花大閨女給糟蹋了。


    女孩想不開,回家後寫了一封遺書便自殺了。


    她去夜總會上班之事,是瞞著她爺爺和騰飛的,待看到女孩的屍體,他們看到遺書,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


    女孩死了,老頭還病著,騰飛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念及與女友的情分,他承擔起了為老頭治病的重擔。


    因為沒有來錢快的門路,他跟女孩一樣走上了黑路,賭錢。


    結果可想而知,初入賭場的他什麽都不懂,輸了個精光。


    老頭因為自己的病連累了孫女跟騰飛,這讓他心中有愧,本想一死了之,可一想到孫女死的不明不白,他不甘心。


    於是,他用青竹招鬼法招來一個鬼,替騰飛贏了點錢,治好了自己的病,然後開始明察暗訪找莽子。


    再說騰飛,老頭病好了以後,他的賭癮卻戒不掉了,經常混跡,輸了不少錢,不過也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莽子。


    於是,他跟老頭一合計,將莽子引到這裏,給他紋了身。後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騰飛一番話,聽得我心潮澎湃,我黑著臉問莽子:“這事是你幹的不?”


    此時,莽子早已臉色雪白,他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是幹過這麽一件事,當時我還挺生氣,你都到這地方來上班了,還裝什麽清高,既想當**又想立牌坊啊?於是我一衝動就……,當時隻想給她點教訓,誰知道她會因為這事自殺啊!早知道她這麽脆弱,我也不能幹這事啊……”


    事到如今,你再解釋又有什麽用?


    我歎了口氣,心裏將莽子這王八蛋的祖宗八輩問候了一遍。


    這女孩雖然不是你親手所殺,卻終歸是因你而死。


    我還有一事不明,騰飛將莽子引到這裏來紋身的時候,他倆完全可以將莽子直接殺掉,可為什麽他們沒那樣做,非要在他身上紋上四大神獸呢?


    “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就是要讓他受盡折磨,生不如死。”老頭顯然猜透了我的想法,憤恨地說道。


    既然說到了這裏,我又問道:“你所謂的生不如死,指的是這些紋身吧?這紋身到底有什麽關竅,能讓他肉身跟魂魄分離?他的體內為什麽又會有怪聲發出?”


    老頭輕哼一聲:“我這輩子,做的就是紋身買賣,隻不過,我不是給活人紋身,而是給死人紋身的。”


    說著,他瞥了一眼屋內的棺材:“這些都是我的客戶,給活人紋身,他還是第一個。”


    莽子聽完這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正應該不好受。


    我則一通嘀咕,給死人紋身?世上還有這種職業?還真是我孤陋寡聞了。


    老頭似乎很滿意現在的效果,他繼續說道:“在給他紋身的時候,我在他體內放進去了一種特殊的蟲卵。那些蟲卵會在他體內生長、繁殖,到一定數量後,會控製他身體的行動。你是道士應該知道,人的身體動了,魂魄卻沒醒來,就會產生魂魄分離這種情況。他體內的聲音,也正是這些蟲子發出來的。”


    “最後會出現什麽情況?”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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