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招挺管用,那些蟲子都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下來,不敢近前。


    偶有幾隻不怕死的衝進火中,也被燒成了灰燼。


    灰爺照著葫蘆畫瓢,也點燃了一具屍體,大喊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趕緊往外跑!”


    “滿強,快走!”


    我喊了一嗓子,拉著滿強就往外跑。


    腳下的蟲子被踩地“噗呲噗呲”亂響,很快,一股粘稠的汁液就滲透了鞋子,雙腳感覺黏黏糊糊的。


    還有蟲子爬到了我身上,鑽進了衣服裏,一種麻酥的癢感傳遍全身,讓人感覺渾身刺撓。


    我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穿過屍堆,胖子跟灰爺也出來了,灰爺在最後,出來後,它將整個屍堆都點燃了,火舌一直竄上洞頂,截斷了追我們到裏麵的蟲子的退路。


    可這樣並沒有解除危機,地道裏還有很多蟲子,一隻大蠍子趁亂爬上了我的手臂,蠍尾針跟火柴棒那麽粗,作勢就往我胳膊上紮,我驚叫一聲,一把將它打了出去剛想跑,腳踝處突然一涼,低頭一看,一條花斑蛇正纏著我的腳脖子往上爬……


    蛇身冰涼,爬動時帶來的酥麻感,直接讓我腿都軟了,無奈,我大叫道:“灰爺,救我!”


    灰爺瞅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彎腰將那條蛇自我腳上扯下,甩到牆上,然後一手拎起我,一手拎起滿強,幾個起落就竄出了通道,之後又轉身回去,將胖子也拎了出來。


    胖子跟滿強表情呆滯,似乎還在懵懂之間就出來了。


    我瞪著灰爺問道:“爺,你什麽意思啊,明明輕而易舉地就能將我們帶出來,為啥還要讓我們在裏麵提心吊膽的打蟲子?”


    灰爺眼珠一轉,嘿嘿樂了起來:“我本想讓你鍛煉下身手,也練練膽。徐道長臨走前交代過我,多給你製造些鍛煉的機會。”


    我滿頭黑線,這是鍛煉嗎?這是拿著我的小命玩呢!


    剛才就覺得不對勁,一個千年大妖怎麽見到一堆蟲子,竟然被嚇得屁滾尿流?


    胖子這時也緩過勁來,一臉崇拜地看著灰爺,腆著大臉問:“爺,你這是啥功夫?跑得這麽快,有空教教我唄。”


    我一陣無語,你跟老鼠精學跑路,這不是扯淡嘛!


    這裏的蟲子也不知道餓了多少年了,聞著我們的氣味就追了過來,就像一條聞到肉包子味的老狗,窮追不舍。


    我們都沒再說話,直接扭頭朝著石階跑去,這鬼地方,我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我在最前頭,剛上了幾級台階,上麵忽然一道手電光照了下來,直接照到我的臉上。


    “誰?”


    我猛地停下腳步,一手擋住光,一手緊握骨劍,厲聲喝問。


    心中卻疑惑不已,這鬼地方怎麽會有人來?難不成是那凶手來了?


    那人沒有說話,手電光棍挪去一旁,繼續往下走。


    我緊張的盯著他,直到看清楚他的容貌,才鬆了一口氣。


    是撲克牌臉警察,他怎麽來這裏了?


    “快走啊,蟲子追上來了!”落在最後麵的胖子,見我忽然停下腳步,大叫一聲。


    我抬腳想繼續往上走,撲克牌臉卻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還在不緊不慢地往下走。


    “下麵有很多蟲子!”我說。


    “我知道。”撲克牌臉輕描淡寫,好像對這裏的狀況了如指掌。


    說完,他一揚手一把草木灰樣的粉末劈頭蓋臉地撒在了我們身上,與此同時,一股臭烘烘地氣味彌散開來。


    “呸!呸!呸!什麽玩意?”莫名其妙地被撒了滿身灰,我連啐三口,有點上火:“你幹什麽?”


    “吱吱……”


    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混亂的蟲子叫聲,低頭一看,緊追在我們身後的那些蟲子,此時如臨大敵般紛紛掉頭逃竄,頃刻之間便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看得驚訝,問道:“你撒的是什麽驅蟲粉?”


    撲克牌臉搖搖頭,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草婆婆,它們怵這藥粉,看來真被您給說中了。”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他身後跟了一個人了,隻不過那人身材實在矮小,被撲克牌臉擋得嚴嚴實實,根本沒看清那人的樣貌。


    這時撲克牌臉一回頭,我透過他身側的空隙,看到了一個幹巴巴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約摸七十多歲,滿臉褶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大襟褂子,戴著一頂小黑帽子,一副標準的農村老太太打扮。


    不過,撲克牌臉能大老遠的將她帶到這裏,這老太太應該不簡單,聽他說話的語氣,對她還是充滿尊敬的,更何況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是,那些驅蟲的藥粉是這老太太給他的。


    這老太太是誰?


    難道是苗疆一帶的養蠱女?


    也隻有那裏養蠱的女人才會被人稱為“草鬼婆”。


    撲克牌臉稱她為草婆婆,莫非她真的是個草鬼婆?


    我盯著草婆婆正琢磨著,一直低著頭的她突然抬起了頭,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生生將我嚇了個趔趄。


    “嘿嘿!小夥子嚇到你了吧?”草婆婆咧著嘴笑了兩聲,滿臉褶子堆積地像一團風幹了的橘子皮。


    我佯裝鎮定,連連搖頭,心裏卻明白了,這婆婆的身份果然被我猜著了。


    苗疆會養蠱下蠱的人不少,可絕大多數都是些蒙事的假草鬼婆,隻是懂些皮毛,養一些簡單的蠱。


    真正的草鬼婆身上都有兩個極為明顯的特征,一是,目赤如朱砂。二是,肚腹、手臂、背上有紅綠青黃四色條紋。


    我雖然看不到這草婆婆身上的條紋,但僅憑這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我基本能斷定她的身份。


    撲克牌臉領著這草鬼婆來這裏幹什麽?難道這裏有蠱?或者說剛才那一大群蟲子全是蠱蟲?之前灰爺猜測的控蟲人,實際上是錯誤的?


    這麽想著,我驚出了一身冷汗,蠱這玩意很邪門,剛才我們在蟲子堆了的一頓跑,會不會已經中蠱了?


    “你們要上去嗎?”撲克牌臉看著我,身體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一條路,示意我要上去就趕快。


    “不,不,蟲子都已經跑了,我還想再下去看看。”


    我這該死的好奇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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