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喝碗醒酒湯吧。”丫鬟們拉起帳簾,又輕手輕腳扶起蕭函。


    蕭函也沒拒絕,一口氣喝完了醒酒湯。


    除了醒酒湯, 還準備了早膳。


    這座府邸還是皇帝賜下的,在蕭嘉樹被接到京城沒多久,蕭昭儀和皇帝哭訴幼弟年歲尚小, 又早早失去父母, 自己身為長姐,卻不能盡責照料, 於是皇帝不僅賜下了宅邸, 還有許多金銀財物。


    府裏的下人一些是蕭昭儀派來的, 一些是在外招的, 都知道蕭嘉樹年歲雖小, 但卻有個在宮中當寵妃的姐姐, 所以都是恭恭敬敬的, 時不時就有宮裏的賞賜, 蕭嘉樹平時用度也不缺。


    蕭函吃著早點,想著這個時候, 原身的二姐蕭昭儀, 已經開始了針對主角韓瑾瑜的動作。


    她對韓瑾瑜雖不及對陳家那般仇恨,更多是遷怒。


    若非韓瑾瑜悉心教導妻舅科考, 陳家次子陳徽也未必能中舉,還能入京趕考,被唐家姑娘看中。


    韓瑾瑜的才名年少時就有傳揚, 當年連中三元,誰都誇陳家慧眼識珠,而且還近水樓台先得月,讓韓瑾瑜教導自家的兩個兒子。


    本來不過泛泛的陳家兩子一個從武,一個從文,卻都接連中舉,所有人都知道這離不開韓瑾瑜的出力。


    除了遷怒之外,蕭昭儀也是知道,韓瑾瑜和唐家兩門姻親就是陳家最大的倚仗,一個是簡在帝心的良材,一個是於國有功的高門勳貴,才護得陳家榮華富貴。


    不管蕭函打算怎麽做,還是要先見一見原身的姐姐,蕭昭儀。


    府中就有蕭昭儀的人,擔任蕭府管家之職,姓王,蕭函跟他說了這事,王管家就點頭,這事交給他就好,小公子不用擔心。


    蕭函也不急,安心待在府裏。


    倒是有些帖子,上門找蕭函去玩,和清月樓的宴會差不多性質,蕭函全都回絕了。


    不到兩天,就有宮裏宣詔,說蕭昭儀思念家人,特得陛下恩準,召蕭嘉樹入宮晉見。


    蕭函在府裏待的這幾日,也不是什麽事都沒幹,還是了解了許多信息。


    當今國姓為穆,天子繼位也有七八年了,後宮嬪妃並不多,除了皇後,其他的一些高位妃子,多是潛邸時的舊人,寵愛平平,所以無功無子又晉升速度快的蕭昭儀就格外顯眼了。


    按理說,外男不得輕易入後宮,但因著蕭嘉樹年歲尚小,蕭昭儀又得寵,所以皇帝特地恩準。


    在內侍的引領下,蕭函就到了原身姐姐蕭若喬所在的玉衡宮。


    不僅宮殿華美絕倫,而且擺設無一不是禦賜的珍品。


    而榻上坐的是一位容貌清麗嬌妍的華服女子,蕭昭儀蕭若喬。


    蕭函正要行禮時,蕭昭儀就起身下來扶住了他,眉眼彎彎帶著笑意道,“這殿裏都是本宮的人,不用行禮。”


    看的出來,蕭昭儀對她宮殿掌控嚴密,連麵見外男設的屏風也撤了下去。


    “王管事說,你想見本宮了。”蕭昭儀聲音軟綿綿的,卻帶著一股爽利,又摸了摸小弟的頭,許久不見,個子又長高了。


    蕭函點了點頭,“二姐。”


    蕭嘉樹來了京城也有一年了,但見到姐姐的次數並不多,一是外男沒那麽容易常常入宮,二是蕭昭儀正謀劃著針對韓瑾瑜還有陳家等人,對蕭嘉樹派了人照料後,也就分不出太多的心思。


    但姐弟情誼也是實打實的,蕭昭儀拉著小弟就問了,在府裏住著可好,有什麽用的缺的,底下人可有怠慢,外頭可有人欺負……


    雖然蕭若喬現在不過二九芳華,在蕭嘉樹麵前又是溫柔親切的樣子,但蕭函絕不會看輕她,屢次施展毒計坑害韓瑾瑜這樣的氣運正盛的主角,又在後宮中坐上貴妃的高位,自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論能耐,蕭若喬可比原身大多了。


    蕭函也沒有立刻提起韓瑾瑜和陳家的事。


    說了好一段話,蕭昭儀才問道小弟進宮找她有什麽事。


    蕭函想了想,道:“我想好好讀書,考科舉。”


    現在蕭嘉樹才十四歲,還沒有能力插手蕭若喬對韓瑾瑜陳家等人的報複中,想要徐徐圖之,讀書是個合適的路。這事他就算不和蕭若喬說,她早晚也會知道,倒不如先說了。


    蕭昭儀稍稍驚訝,複又道,“你若是想要個功名,那倒容易,我本來就想著過幾日,求皇上給你封個爵位。”


    妃嬪在宮中居高位又得寵,恩庇家人也是常有的事。


    要不是蕭嘉樹年歲尚小,連加冠都沒有,不然還能封個更高的。


    蕭家早就沒什麽親人了,像舅家那樣的,蕭若喬半點也不想扶持。


    為小弟求一個六品的雲騎都尉還是綽綽有餘的,有個爵位在身總好過白身平民。


    蕭若喬秀眸一厲,“這宮裏宮外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你有了爵位,也省得被人欺負了。”


    蕭函看著她胸有成竹的神情,蕭若喬封妃是主線信息中有的劇情,但以她流露出的態度,恐怕她自己也是有數的。


    不過恐怕還是要拒絕蕭若喬的好意了,畢竟委托人的心願是希望能上進有所作為,要是按蕭若喬的安排,接受了這恩庇,不就和劇情中的紈絝一樣了麽。


    蕭函抿了抿唇道,“我前幾日想起了爹娘和長姐,他們在的時候就希望我讀書考科舉的,我總不能教他們失望。”


    提及逝去的父母和長姐,蕭若喬神情一怔。


    蕭函又道,“而且二姐你當年不也是這麽說嗎?”


    當年蕭若喬報采選宮女,臨走時還對蕭嘉樹道,一定要努力讀書考科舉,出人頭地。


    蕭若喬啞然,這話她是說過,但那時她不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入宮麽,想著要是她沒能登上青天,小弟也要記得這個仇,向那些人討回來。


    但現在她身居帝側,看的清楚,一個小小的舉人,進士算什麽,她在後宮為妃,恩庇幼弟是早晚的事。


    蕭函堅持推了封爵的恩庇,以父母和長姐為由,一定要自己考個功名出來。


    倒不是蕭函不知好壞,而是借著科舉之路,讓蕭若喬信任自己的能力,那麽她有何行為謀劃至少蕭函還能說上話。


    蕭若喬也不會盼著自己弟弟不好,到底是軟了態度。


    “是我不好,娘和長姐他們一直想著讓你重振蕭家門第的。”


    蕭若喬有些愧疚,光顧著往上爬,為姐報仇,卻忽略了嘉樹。若是爹娘和長姐泉下有知,豈不是會怪她。


    這其實也怪不得她,蕭嘉樹年幼時倒還有蕭父啟蒙,蕭父病逝後,也有熟讀詩書的長姐蕭若蘭代為啟蒙。


    但八歲到十三歲,本來是進學的那五年,卻都在舅家耽誤了,接來京城時蕭嘉樹就沒有多少學識,蕭若喬一半心思在後宮,一半在報仇,見蕭嘉樹這樣,雖然厭惡舅家,但也沒有強求小弟上進什麽。


    連求個恩庇爵位都是打算好的事。


    蕭若喬憶起根源往事,“把你一個人丟在舅家,是二姐不對。”


    她哪裏不知道舅母是什麽樣的人,若是換成長姐,絕不會丟下嘉樹在舅家受苦的。


    蕭函搖了搖頭,“二姐在宮中生活,比我辛苦多了。”


    當初蕭若喬報的是宮女采選,但世道正好,肯入宮為奴為婢的,多是民間生活不下去賣女的人家,蕭若喬沒能趕上征選良家女子入宮為妃的大選,索性一狠心就報了這個,哪怕主線信息中入宮一年後就被封為美人,但初期想必過的艱難的。


    蕭若喬聞言,眸間微光閃爍,卻不想在小弟麵前露怯,別過臉去。


    不一會兒又是那笑語嫣然的樣子。


    又讓宮人準備了一些進貢的稀有瓜果,宮裏能分到的人不多,她直接讓小弟帶回去嚐嚐了。


    ————


    蕭函知道蕭若喬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還是很上心的,同她說了要讀書考科舉的事後,蕭函想著頂多也就是為他尋幾位教書師傅,沒想到蕭若喬直接跟皇帝要來了一個國子監讀書的名額。


    是皇帝親下的聖旨,蕭函也不好跟蕭昭儀說推了。


    還是明日就要去報道。


    一早起來,王管家新配的書童叫小五,蕭函也沒改了他的名字,做事很周到,筆墨紙硯還有代表國子監學生的名帖等等都備好了,那筆墨紙硯還是聖旨下來同時賜下的,一看便是珍品。


    國子監作為京中最貴重的學府,除了一些極有才學的士子,其他多是公侯勳貴家從文的子弟。


    而蕭嘉樹就比較引人注目了,稍微一打聽的人都知道,這是蕭昭儀的親弟,也就相當於靠著裙帶關係進來的。心中鄙夷輕視者雖然有,但表露在臉上的卻少。


    因著是中途‘插進來’的學生,上課前教書博士還考較了一番學問,


    蕭函雖補了幾日關於這個世界的四書五經,經義典籍,但也隻比原身好一點。


    博士皺了皺眉,沒說什麽,讓蕭函坐下來。


    這更加坐實了蕭函走後門進來的事實。


    事已至此,蕭函也很坦然,反正時間還長。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斷更了這麽長時間  一是現實生活中事情比較多(正值畢業季)


    二是對快穿有些倦怠  不知道寫什麽好


    先寫這個故事  攝政王那個故事後麵再寫(如果小天使們還願意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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