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 蕭函還被熱情地拉去部落某位姑娘家中,換上了一身西羽傳統服飾,還有精致描畫了妝容, 儼然就是一位西羽國的貴族女子,黑發在西羽國也不稀奇。


    “你真好看。”那位叫薩珊的姑娘眸子亮晶晶,由衷道。


    蕭函笑眯眯道, “謝謝, 能給我介紹這都是些什麽嗎?”


    在西羽部落裏待了一段時日,原本隻是略通的西羽語言, 已經稱得上是精通, 連古文字也跟著部落裏的長老學會了。她又學得快, 對西羽的文化傳統習俗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


    蕭函和薩珊從家裏走出來, 碰到多蘭等人, 目光觸及, 立刻低下頭去了。


    “我聽霍舍說, 塞外的西羽部落不止這裏一個。”


    多蘭點了點頭,


    蕭函莞爾道,“我想去看看。”


    平時多蘭他們還會猶豫一下, 因為和別的西羽部落平時不怎麽聯係, 而且他們剛剛經曆了從奴隸販子手中被救回來的驚險,更是很少離開部落。


    但今天單是看著蕭函的碧眸, 迷迷瞪瞪就答應了。


    經過霍舍的宣傳,附近的部落都知道塞外來了一位璿璣族的西羽後人,蕭函和多蘭等人的到來沒有受到什麽阻攔, 而是熱情的待遇。


    雖然這些待遇多半是因為蕭函而來的。


    長得好看是容易受歡迎一些,光是每天那些部落裏的男女送來的吃食,多蘭他們都用不上自帶的幹糧了。


    一些上了年紀,經曆過西羽末代的老人,看見蕭函,忍不住歎道,“她看起來就像西羽國的聖女。”


    以致於還動了別的心思,等到蕭函回到多蘭的部落時,


    多蘭的父親前來請求蕭函留下,當他們部落的聖女,表示會給與很高的待遇的,族內人也都會衷心尊敬她。


    蕭函微微笑了笑,眸光流轉,“與其考慮什麽聖女,不如想想複國。”


    蕭函這一個多月,真的隻是在遊玩麽,當然不是。這一個多月,她差不多把塞外幾個西羽部落的底都親自調查透徹了,什麽人口比例糧食收入等部落情況。


    也是因為這些西羽人對蕭函不設防,是真心接納,換個人恐怕都能把他們給賣了。


    蕭函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族長,擲地有聲道,“為什麽奴隸販子捉了多蘭他們,你們哪怕告訴給了大熙的都護府,還要你們花錢去贖回來,不過是欺負西羽部落是亡國遺民,沒有倚恃罷了。”


    “弱小就會被欺辱,你希望西羽人以後的孩子,也被人捉去當奴隸嗎?男人做苦役,女人被訓練成供人玩樂的舞姬。”


    “曾經失去的,我們會再次建立起來。”


    在蕭函的忽悠下,別說族長,部落裏的人都熱血沸騰了。


    蕭函對西羽部落最初的心思,也隻是看著可憐幫上一把,但漸漸覺得未必不可以做些別的。異族人在中原處處受到排擠,雖說以她的能力,天下之大,皆可去,卻也很難改變這個現狀。


    還有蔓莎,她總不能讓蔓莎易容一輩子,而這裏便是未來一個很好的安居之處。


    蕭函在邊城裏謀奪的勢力,無法長久,而西羽部落顯然更理想可靠。


    既然準備長期居於此地,何不建立一個更大的勢力。


    蕭函也不全靠忽悠,還有實幹,以西羽遺民的情況,簡直就是艱苦創業啊。首要問題就是四散的西羽部落,蕭函挑了之前和她同行的幾個人,再次出使其他部落。


    全靠一張嘴忽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促進他們結盟,


    四分五裂的西羽部落,若是擰成一條繩,那就有了勢力發展的基礎。


    當西羽聯盟建立後,混個首領對蕭函而言還真不是多難的事。


    所謂複國,是暫時畫的一個大餅,啊不,是定的目標。而現實是發展西羽聯盟的經濟武裝實力。


    在立下十年計劃後,蕭函帶著加起來也不到五千人的西羽部落開始了艱苦創業,經營塞外的生意,同時將大部分青壯男子訓練成精悍的小支軍隊。


    時間輪轉。


    而自從西羽聯盟在塞外揚名之後,許多西羽遺民也回來了,幫助聯盟不斷地壯大實力,謀奪回曾屬於他們的國土。


    在第十年之期時,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主人。


    ……


    西羽國重建在塞外番邦諸國中鬧得沸沸揚揚。


    大熙這邊得的消息卻比較晚,年近六十的皇帝臉色有些不好,“為何知道的這麽遲?”


    立刻有老臣上前道,“此乃都龐、於渚、騎田三地的都護未能盡職,請陛下降罪。”


    “當然要降罪。”皇帝又道,“可知西羽新王為何人?”


    右相出言道,“聽聞是一女子,具體如何,還未傳回消息。”


    太子聞秀立在一旁,並未發聲,這太子之位坐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曾經疼愛他的父皇不願放權,也越發忌憚於他,居於東宮,卻難得能見上一次。他母後又早早去世,父皇身邊也沒有能為他說話的人,現在不過是如履薄冰罷了。


    “女子?”一些固守禮教的大臣不免議論紛紛。


    右相也曾接待過諸國來使,對他們的風俗人情信手拈來,悠悠道“以西羽舊俗,女子為王並不少見。”


    皇帝不在意西羽國的王是男還是女,隻擔心西羽複國之後,對大熙的影響。昔年西羽國當初純屬王室自己作死,衰敗沒落,如今重建,依舊在大熙國土之側,雖不近,亦不遠矣,不知道西羽對大熙的態度。


    有關西羽國新王的消息終於傳回了大熙朝廷,乃璿璣女王。


    東宮之中,


    “聽聞這璿璣女王生就一雙碧眸,曾是流落異國他鄉的西羽後人,自她回去後,西羽遺民就仿佛有如神助聯合在了一起,並且短短十年裏迅速崛起,奪回了舊土。”謝意聲音猶如春風朗月不急不慢緩緩道來。


    “我猜的若不錯,三年之內,西羽便會與大熙建交。”


    謝意朝太子鄭重行禮作揖道,“此事說不定是太子殿下的一個機會。”


    太子聽了沉吟片刻,也明白了謝意的意思,若做的好了的確對他有益,“還有賴子章費心了,幫忙多打聽西羽國還有這位新王了。”


    待謝意回到自家府後,迎上來的就是已梳著婦人發髻小腹微隆的鬱芷。


    當年,鬱芷之父鬱岸有意讓嫡女入東宮,但太子得知謝意與鬱家女有情,反而幫助促成了謝意與鬱芷這樁婚事。


    此後,謝意便拜東宮門下為良臣,皇帝疏遠太子的這些年,謝意從旁周旋了不少,保住太子之位的安穩。


    謝意扶著鬱芷坐到榻上,“你今日回鬱家怎麽樣?”


    鬱芷笑道,“母親看我懷相好,也放心些。”


    謝意又問起自己六歲的長子,“衡兒呢?”


    出嫁又為人母多年的鬱芷溫柔嫻靜,舉止也都是大婦風範,“衡兒下課後又打了半個時辰的球,渾身是汗,我讓奶嬤嬤抱他去沐浴了,你待會就能見到他了。”


    “你回來的比平日晚,衡兒還同我問起呢。”


    “下朝後在東宮那多待了會。”謝意也不瞞她,他與太子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鬱芷是他謝家主母,這事早就知曉。


    “可是為了西羽國重建的事。”鬱芷秀麗眸光靈動,“聽說這都城都傳遍了。我幼年時就聽說西羽國早已覆滅亡國,不想還有重建這一日。”


    謝意道,“西羽國的新王是個手腕能力都厲害的人。”


    說是複國,但其難度不亞於開國創業那般。


    “我還聽說是位女子。”鬱芷來了精神,好奇問道,自嫁為謝家婦後,除了平日交際打理家族事務,倒不如還是姑娘時娛樂消遣的多,隻能偶爾聽些八卦。


    謝意點了點頭,“傳聞容貌美麗,生有碧眸。”


    “碧眸?”鬱芷微微驚訝,繼而道,“我倒是想起來,家裏曾有位庶妹,也是隨了她生母有雙碧眸,可惜人早早地就沒了。”鬱芷說起時還有些悵惘。


    為那般的美麗。


    謝意聽了卻若有所思。


    正巧他為太子多打探西羽國和新王的事,那位璿璣女王隻傳言生有碧眸,容貌美麗,沒想到還真讓他打聽一條重要消息,碧眸乃是新王出身的璿璣族嫡係獨有,又向鬱芷問得,她過去那位早逝的庶妹鬱柔桑,其生母就是一名西羽胡姬。


    但可惜在鬱柔桑去世後第五年,也悄無聲息地在鬱府中得病去世了。


    鬱芷知道竟有這般內情後,也很是驚訝感慨,沒想到那位庶妹和她母親竟然是這般出身,也同樣可惜,這麽早便去了,否則與西羽新王同族嫡係出身,血緣親近,便是今日之福了。


    謝意想了想,勸告妻子道,“你回鬱家同嶽父嶽母說一聲,不要讓外人知道這事。”


    太子同朝堂上目前的態度都是希望與西羽建立和平的友鄰關係,若是讓別人知道了西羽女王的族人在鬱家早逝,視為把柄來攻擊他和太子就不好了,


    鬱芷雖不怎麽了解朝堂的事,但道理淺顯她也很快明白了,點點頭道,“明日我就歸家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最近學校的事特別多  原以為可以推到晚上更新  結果回來又太累了  事一多,蠢作者時間安排得就稀裏糊塗的


    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都搞定了  保證10月之前都是可以安心碼字保證更新的


    明天完結這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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