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該喝藥了。”一穿著碧色襦裙的少女端著黑乎乎的藥湯在麵前。


    一穿過來,就有人給你喂藥,該不該喝。


    蕭函的反應當然是喝下去, 那藥又沒什麽問題,隻是普通的補藥。


    “小姐這次喝藥爽利多了。”丫鬟輕笑中帶著訝異道,又細心地遞上手帕給蕭函擦嘴。


    蕭函注意到她掌心靠虎口處常拿藥燙的痕跡, 麵不改色聲音溫和道, “喝多了都是一個味道,無所謂什麽苦不苦的。”


    事實上還是有差別的, 上一個世界哪怕是藥也能給你做出千百道藥膳來, 而不是這般苦澀寡淡。


    所在的地方是間古代貴女閨房, 單單是瞥了一眼, 看這擺設和雅致富貴的裝飾, 可想原身所在家族也不是一般人家。


    耳邊響起9526的聲音, “宿主, 這次你穿越的對象也是委托人, 是否接收世界任務主線信息。”


    蕭函在心裏道,“接收。”


    這間房間的主人是當朝英國公之女宋矜思, 母親是康王府縣主, 論身份也是勳貴名門中一等一貴女,上麵有個一母同胞的兄長宋成器, 應該說備受寵愛,順遂無比。


    然而投了好胎的人生也有缺陷,因為縣主母親在懷她時, 遭遇國公當時寵愛的一個姨娘暗算早產,縣主自此傷了身子,連帶著早產的嬰孩也體弱多病,生下來就是個藥罐子。


    這京城裏的人誰不歎惋可憐,出身好,又生得一個美人坯子,可惜唯獨缺了個好身子。


    至少麵上是這樣的。


    原身的國公父親因為那一遭後悔莫及,不僅親令杖殺了那個姨娘,此後也不怎麽再親近別的姨娘姬妾,對夫人也始終抱著補償的心思百依百順,無不遷就的。


    英俊多情的國公浪子回頭,與夫人恩愛不移,令滿京城的貴婦夫人豔羨不已,而病弱的國公千金也成了補償和寵愛的一份子。


    多年來延請無數名醫,又花費重金購買藥材,硬是讓禦醫都親口診斷活不過三歲的宋矜思,變成了最多能活到十九歲。


    不僅是原身的父母兄長心有準備,連她自己也早早接受了這個事實,多活一日都是上天恩賜的。國公府上下也都是嬌養著她,至少讓她最後的時日裏過的自在快活些。


    原身自以為平靜短暫的日子卻因為一次春日的花會而生了波瀾。


    她喜歡上了一人,哪怕連姓名家世也不知曉,


    但就花團錦簇中那一麵,就銘刻在了心上了。


    記得他麵容白皙,眼神清亮,生得格外的俊秀,記得走動間背挺的直直的,神情總是溫和,便是別人與他生氣,他也隻笑笑。


    但是宋矜思心知她與他無緣,也許她可以告訴父母,對她心懷愧疚的父母會為了滿足她的心願謀劃來這場姻緣。


    但就是成就了夫妻又如何,


    她這副身子又何必拖累別人呢,尤其那還是她所喜歡的人。


    待她早早逝去,留他一人,還可能背上克妻的名聲麽。


    宋矜思沒有將那日花會的動心告訴給任何人,也未有任何表露,後來隻是聽兄長偶然提起,那是他在國子監的同窗,禮部尚書的嫡子沈淮,字任穎。


    再後來,宋矜思聽說沈淮定了親,定的是衛家四小姐衛袖。


    宋矜思沒有提及沈淮,而是向丫鬟問起了衛家四小姐衛袖是什麽樣的人。其實初聽衛家四小姐之名時,宋矜思就知道沈淮得到的是門好親事。


    她雖長居於閨閣中養病,但並非對外麵的勳貴世家一無所知,衛家之風不僅顯赫而且清貴,先帝衛貴妃教養當今有功,至今被奉養厚待,衛家姑娘個個出挑,詩書禮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哪怕是尋常勳貴交際也是挑不出半點差錯,讓人不禁感歎,不愧是衛家女。


    這位衛家四小姐也是如此,才貌俱是出眾的。


    就是命稍微苦了一些,在沈淮之前衛家也為她考慮過兩門婚事,一個流連風月之地醉酒落水了,一個因為打獵意外墜馬身亡。


    但誰也不怪責到她身上,宋矜思也是女子,對這位衛四小姐隻有體諒沒有別的惡意,除了運氣不好幾乎沒有別的差錯了。


    尤其是在真正見過衛袖之後,她真的是長得很好看的人,單單是那相貌,連她身為女子都忍不住屏息,更不說她所展露的才情,驚豔全場的畫作。


    聽聞還是師從當今第一薛大家的。


    宋矜思暗自對沈淮和衛四姑娘報答以祝福,她自知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卻希望她喜歡的人能過的好。


    能娶得那樣世間少有的女子,應該是最幸福的了吧。


    那場宴會上,她也見到沈淮,看向作畫的衛四姑娘眼裏滿是情意,唇角不自覺上揚地帶著笑意,還有別人望向他的羨慕祝賀的目光。


    這樣幸福的沈淮在他真正得到幸福的前夕,就突然死了。


    在京外遭遇馬匪,屍骨無存。


    聽聞死訊時,宋矜思悲傷不已,也病上加病,又是纏綿病榻好一段時間,才能起來走動。


    她原以為自己會走得比沈淮早,沒想到世事無常。


    在宋矜思眼中,這便是世事無常,誰知道什麽時候上天就會奪去一個人的性命。


    京外作惡的馬匪被剿滅了,為沈家公子報仇的就是帶兵的齊王世子秦溫。


    若是如此,宋矜思大概也就是抱著遺憾悲傷入黃泉了。


    但一場意外,讓宋矜思偶然之下看見了齊王世子秦溫竟與衛四姑娘拉拉扯扯,行親昵的甚至有些羞人的舉動。


    宋矜思驚愕之餘,本想立即離去,但卻聽從秦溫口中聽到了‘沈淮’二字。


    “你不肯嫁我,但我不會讓其他人娶到你。”濃情蜜意中帶著絲絲狠戾的話,讓假山後的宋矜思聽的心驚不已,原來沈淮是他害死的。


    他為什麽要害沈淮,衛四姑娘知道麽,她知道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阻止。


    宋矜思想要出去揭露此事,但卻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本就虛弱的身體直接心悸而亡。


    她產生了強烈的意願,也與時空局達成了交易,讓任務者穿越到這個時間點,取代她,完成她的心願,揭露真相,保住沈淮的性命。


    宋矜思願她喜歡的人能尋到相伴一生的良人,幸福安康,子孫滿堂。


    接收完所有信息的蕭函:“哦,和上個世界一樣,隱藏的暗戀者。”


    9526默默將苦逼兩個字咽了下去。


    但現在苦逼的宋矜思換成了蕭函,苦的不是這份暗戀,而是幾乎走兩步感覺都要掛掉的身子。


    剛穿來時,蕭函就感覺到這副身子過於虛弱了,現在看來是猶如風中殘燭。


    在借口支開了侍候的丫鬟後,蕭函便伸出左手兩指按在自己蒼白的手腕間,給自己把脈。


    9526星星眼,它怎麽忘了,它家宿主還是神醫大佬啊。


    半息後,蕭函神情沉靜,淡定地說出一個詞,“不治之症。”


    後麵還有加上半句話,沒得救了。


    蕭函淡定嚴肅地好像是在給別人診斷,似乎忘記了這副病弱的殼子目前就是她的。


    原身的病在於早產沒有補足胎中元氣,若是當時就有她這樣的神醫調養,說不定還能妙手回春,但拖了十幾年,縱有國公府家大業大,有錢有藥材的養著,但已傷及根本,如同漏了的篩子,哪怕是再好的藥效也留不住。


    9526緊張道,“治不好麽?”


    蕭函繼續淡定道,“有治好的法子,但是不適用現在的情況。”


    比如屬於星際科技的納米藥物,或者是像曾經經曆過的元氣大陸那裏的東西,然而沒有一個可以用的。


    蕭函不得不考慮到一個現實,她這次恐怕得保證在完成任務之前不掛掉。


    忽然一陣抽痛,蕭函捂住胸口,


    9526整個係統都嚇著了,“宿主,你怎麽了”


    蕭函悶悶道,“我心口疼。”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豈止是有點疼,蕭函精神上倒是能忍得住這對她而言輕飄飄的疼痛,但這副身子卻是忍不了,臉色不一會兒就蒼白的冷汗涔涔了,令回來的丫鬟見了嚇了一跳,立刻出去叫人了。


    國公府因為宋矜思的病,常年備著好幾個大夫,也因為見慣了,除了宋矜思院子裏忙了一陣,也不至於鬧個雞飛狗跳。


    隔著屏風,手腕上還墊著絲帕被大夫診著脈象,還輪著換了兩三個,最後在外間討論著,什麽藥量不適合了,某樣藥材不適合補了,聽著像是絞盡腦汁換了個治療的新方法,幾乎所有藥材都換了一遍


    屏風後麵,靠在溫床軟被上的蕭函跟9526聊著天,隨口道,“其實他們也就換了個補藥方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卡文卡的頭暈  都差點擔心自己不會寫了


    後來幹脆換了個副本  原定的故事以後再寫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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