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楚弦就果斷掛了電話,回頭一本正經地對謝圖道,“對待這種傳銷騙子, 就是不能留任何餘地。”


    “騙子?”謝圖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先生,你們是被盯上了吧。”楚弦若有所思道, 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妨把事情和我說說吧。”


    謝圖猶豫了一下,看著都能勉強起來喝水的謝星, 還是說了。


    謝星是他們夫妻倆的獨生子, 一直寶貝著, 省吃儉用都是為了謝星的未來, 好在兒子乖巧又爭氣, 品學兼優, 向來是學校的前三名, 一家人生活也還過的好, 但在半個多月前,有人找上了他, 說是想花高價買下他手裏的一枚印章, 謝圖雖然有些心動,但最後還是拒絕了, 之後也就把這事忘到腦後了,哪怕是這通電話打來,他也沒想到兒子的怪病會和那枚印章有什麽關係。


    “那印章很名貴嗎?”沈斯瞬間想到了謀財害命。


    謝圖搖了搖頭, “我去找人鑒定過,不是什麽大師刻的,也不值什麽錢。”


    印章這東西,其價值在於材質和雕刻的手藝,


    楚弦頓了頓,“能問問那印章是怎麽來的嗎?”


    謝圖閃過一絲猶疑,楚弦也不急,微微笑道,“也許我們可以單獨談談?”


    ……


    像楚弦等人這麽突然上門,哪怕有林遙擔保,但若沒有楚弦的專業身份憑證,謝圖也不可能輕易相信,尤其還是他們這麽年輕。


    楚弦開門見山道,“其實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一名風水師。”


    謝圖臉色變了變。


    一個算不上是古董的印章,對於一個隻算是小康家庭來說,麵對高價收購卻能拒絕,要說謝圖不知道些什麽才奇怪呢。楚弦也不和他繞彎子了,或者說這樣他才會更相信些。


    楚弦也不顧他所表現出來的驚愕,“他們的確是為印章來的,而他們算是和將印章送給你們家的人一個行當吧。”


    謝圖麵上閃過驚愕之色。


    原來謝圖有位遠方老姨婆,素來不與親戚來往,又無兒無女,孤苦一人常年就住在離村子遠的小山丘上,聽人說很早以前就半瘋了,但每月總有些人去拜訪,還聽她說些神神叨叨的話。


    以致於這裏半瘋的老人獨自在山上小破屋裏也不愁吃喝。


    謝圖攜妻帶幼子回老家祭祖時,尚年幼且活潑的謝星一不留神跑到了山上的小屋,等到謝圖尋到他時,小謝星陪著那個傳言中的瘋婆子吃壽桃包。


    那位老姨婆對他淡淡,但待謝星卻有幾分疼愛,謝圖瞧著她雖然蓬頭散發,衣衫破爛,但好像沒村裏人說的那麽瘋,也就不拘著謝星每次回老家都去小屋那玩。


    直到有次他去接謝星的時候,老姨婆告訴他以後都不用讓謝星來了,另外還送了一樣東西給謝星,說能保佑他聰明伶俐,心明眼淨,將來會有大出息。


    那東西就是印章。


    謝圖當時沒把事放在心上,隻當是老人喜歡孩子,那印章灰撲撲的瞧著也不起眼。但回去後沒幾天和父母打電話,就得知那位老姨婆去世了。


    謝圖有些驚詫,但也以為老人年紀大了,能感應到時日無多。真正讓謝圖意識老姨婆不是普通人的是那一次接待客戶,發現那位連總經理都要恭恭敬敬招待的客戶——實力雄厚的大企業家,竟然是曾經帶著幾盒糕點還有保健品去看望老姨婆,還請求她指點幾句的人之一。


    自打那之後,謝圖就對老姨婆的話上了心,也非常寶貝那枚印章,要不是東西太大不方便,他都想用繩子串給兒子貼身帶著。


    而這次兒子突生怪病,他也試過給兒子戴印章,但好像也不管用。


    “當然沒有用,法器靈物克製作用之途不一。”即便沒見過那印章,光從這房子長年被影響的氣,楚弦也能看出那大概是有了幾分文昌真意的印章。


    文昌原是屬星官名,有文曲星或文昌的說法,而掌管文昌的屬官,則稱之為文昌帝君。在玄學中,文昌帝君也是掌管天下的功名、祿位大權的存在。


    而適合的法器,大到聚集香火的文昌塔,小到筆墨鎮紙印章這些物件。


    就是新生兒抓周中抓到印章,也是代表著官位官權的寓意。


    風水局也好,風水法器也好,一般是決定不了人的命運前途,隻是加以輔助多添些氣運。


    那位仙逝的前輩,大概也是存著善意,才送這樣的遺物。風水師因為長年五弊三缺,無兒無女,無親無故的,實屬常見,但一名風水師的遺留可謂豐厚,一旦去世,要麽是留給徒弟親眷家族,要麽心胸寬廣的也都贈予有緣人了。


    而對於謝圖而言,就是再多的錢也比不上能保佑兒子聰慧前途未來光明的寶貝,而那些人也正是發現了這點,直接對謝星下了手。


    法器再好也隻是一個物件,沒有風水師坐鎮,他們是毫不畏懼的。


    “難道是謝家請來的幫手?”


    一間房子裏,在被掛了電話後的年青人不知為何心中一寒,“師傅,怎麽辦?”


    一身道袍麵容卻不見祥和,反倒透著陰狠的中年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既然謝圖不識好歹,我就讓他兒子再多受點苦。”


    他走向其中一間房子,推開房門,隻見裏麵擺了一圈的白色蠟燭,周圍更是掛著幡布,顯得幽暗恐怖,而蠟燭擺的陣心中,立著一個銅質人偶,


    讓人見了容易想到中醫院中用來練習針灸的人偶,然而這個人偶不但小很多,而且通體發黑,因為被泡在金色銅盆的黑水,那黑水氣味古怪,是中年人尋了不少‘好’東西才泡出來的。


    人偶的上麵就寫著謝星的生辰八字。


    沈斯也不知道楚副會長和謝先生都談了什麽,出來後謝先生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


    謝圖也有想過為了兒子的病,要不就舍了那印章給人,隻要兒子沒事就好了。但在這麽決定前,他還是問了楚弦意見,因為現在看來會幫他家的可能就這位楚大師,啊,不,是楚小姐。


    作為社會人士,哪裏看不出來楚弦那名片的含金量,像他們很多公司企業也常常會和高校教授研究員合作開發的,謝圖也沒想那麽多科學和玄學的矛盾,隻感歎道,這才是真正的大隱隱於世啊。


    楚弦也直接告訴他了,“那印章滋養了謝星,輔助他的氣運這麽多年,早就和他分不開了,強行切斷聯係,雖然不至於傷及性命,但也有反噬導致虛弱倒黴一陣子。”


    俗話說的人養玉,玉養人,法器也是如此,若不是那位同道前輩生機將斷,也沒那麽容易將東西送出去。


    而且看對方下手之狠,直取謝星的生機,可不像是會拿了東西就輕易放過的樣子。


    楚弦隻是給了意見,但沒有幹涉謝圖的決定,哪怕他給了東西也沒關係。


    就像她說的,有她在,沒人能要得了謝星的命,而背後用風水邪術害人的邪道,拿了東西也不代表能走得了。


    謝圖的念頭也就存在了那麽一會,很快就消散了,凡是可能會傷害他兒子的,他都不會賭這個萬一。


    “楚小姐,拜托你了。”謝圖鄭重道,


    楚弦點了點頭,謝圖和他妻子還有林遙待在另一間房,楚弦單獨留在謝星的房間,


    沈斯早就被打發走了,嶽回守在門口,相比起過往幾次涉足險境,這次已經算是比較安全的了。


    楚弦不怎麽用法器,一是平日懶得帶,二是也不怎麽需要,除非是像那次陰地生鬼幾乎群魔亂舞的山林,而這次她也沒帶什麽東西,就帶了些宣紙筆墨。


    閑時練練書法,必要時還能充當畫符的符紙。


    楚弦靜心凝氣,提筆沾墨,在宣紙上畫符,認真的態度倒是與在實驗室裏別無二致。


    其實最好用的是她的血,但那太耗血了,她寧願麻煩些。


    而那邊,年青人打開一個盒子恭敬地遞給中年人,後者取出裏麵的長針,針頭非常的尖銳鋒利,隱約泛動一抹幽森光芒,給人很陰冷至極的感覺。


    中年人拿著長針走向蠟燭中放在金盆黑水裏的人偶。


    床上的昏迷的謝星,似乎也感受到陰冷的氣息,身子微微發抖著,當遠處的中年人念出禁咒時,謝星仿佛也感受到被漆黑冰冷的水吞沒。


    楚弦停下筆,看到即將纏上謝星的黑影,輕聲誦道咒語,數十張符咒向床上的謝星飛過去,符咒有靈,自成陣型,卷成的氣流將黑影絞殺。


    甚至吹得房間窗簾甚至玻璃窗都嘩嘩作響,


    但房間之外聽不到半點聲音。


    謝星迷蒙間睜開眼,好像看見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像是漂亮的白色蝴蝶,但飛舞的白色蝴蝶似乎有些凶殘。


    能看見不是因為謝星有風水師的天眼,而是他的魂魄處於半離身狀態,自然能看到平時看不見的東西。


    中年人受了反噬吐血,手中的針在碰到人偶的那一刻就折斷失去了光澤,他心道不好,“糟了,這次是遇到高人了。”


    當符咒絞殺最後一絲黑影時,刻著謝星生辰八字的人偶化成齏粉,謝星魂魄也完全歸位,陷入沉睡。


    楚弦微微一笑。


    “快逃。”中年人驚恐喝道,想要運咒切斷聯係,不讓那位不知名的厲害風水師找過來。但卻發現根本斬不斷,還眼見著那金盆裏黑水也湧了出來。


    而且越湧越多,中年人和徒弟要跑向房門,但僅僅是幾步之遙,卻已來不及,被洶湧可怕的黑水淹沒,甚至是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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