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溫度較陸地上還是冰冷了許多,她隻是在剛走進去的時候打了一個寒顫,卻也是很快適應了過來。


    自己不是掉海裏漂遊就是得自己再跳海裏去,說到底還真是跟大海有緣啊……。


    這麽感慨著,周微詩已經是迅速融入到了周遭包裹的海水之中,她睜開雙眼試圖在海底尋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視線之內卻是被一片黑綠色的渾濁覆蓋,能見度極低。


    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明明之前還……。


    「你改變不了一切。」


    原本是一片寂靜的海底,忽然出現了陣清冷的聲音。她抬頭四下裏望著,並沒有看到一個身影。


    但這個熟悉的腔調,說實在的,除了他她著實想不到第二個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的人。


    「貝德拉斯,我不想再和你廢話,如果你一開始就是朝著這個目的來的,倒也沒有必要隱藏這麽長時間。」


    「……。」


    她早已經準備好了應對他的一切回答,對麵卻再也沒有出一聲回答她的話。不再多做猶豫,她俯身便徑直向海底遊去,果然是在幾近到達海底的地方看到了正在對峙的兩人。


    我讓你這麽猖狂。周微詩一想到他剛才那番故作神秘,雲裏霧裏的話,咬牙切齒之間手下的動作便更加勤快的編織起來,卻是在放出幻境的前一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對啊,我這麽明顯,他肯定會發現的。


    隻是這一醒悟來的似乎有些遲,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手卻早已是比腦快的朝那邊放出了幻境。隻是意料之中的躲避或是轉手反擊並沒有發生,目標中心的貝德拉斯就像是一個假人似的站在那裏任由她把幻象覆蓋,一切發生的過於順利讓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隻是事出反常必有回響,她剛疑惑的轉過頭去,便是正麵迎上了剛才還在念叨著的那張臉。


    「早知道你出來是為了做這些事情,我就不應該答應你的要求。」


    他瞧著她不甚友好的模樣,卻也隻是笑了笑,像是在看什麽幼稚園的孩子發脾氣,又像是在看一個熱血沸騰的年輕人自命不凡。


    「天命難違,我出來是如此,從前,現在以及將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怎樣也是如此。你身份特殊,但做不到改變一切。」..


    她本就遲鈍,此刻更是聽的三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的皺了皺眉,「你什麽意思?你……。」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卻是忽然消散在了水中。周微詩眼看著卻也並不急,因為她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這隻是這位狡詐多變的大人心中的諸多小伎倆之一,隻是他走之前仍舊帶著的那點不明所以的笑容,總是還讓她心底裏糾結著。


    那個模樣,還有那句話,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


    周微詩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回想著方才的那一畫麵,卻是還沒等再多想什麽的,耳朵便忽然傳來一陣疼痛,隨即便被整個扯入了自己所創建的幻象之中。


    「……。」


    許祈沉默的看著站在一旁明顯是一臉「我很怨你」的表情,試探性的開口道:「所以,這就是你所見到一切?」


    「不然呢,我還能騙你嗎?」她回想了這麽一番,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轉而說道:「話說回來,我是不是已經睡了太長時間了,反正我隻知道你們都是要到這下麵來。所以你們現在到底是都在幹什麽?為什麽我感覺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前因後果。」


    「那可能是因為隻有你一個人……。」


    「關閉你的小嘴,我不聽。」她不由分說的用神似二哈般的眼神警示她再敢多說有關於痛處的一個字,就要當場殺人滅口的現實,說道:「現在,說點兒有用的。」


    許祈迫於某人「武力威脅」,隻好詳略得當的把所有關於這裏的事情都十的告訴了她,周微詩聞言終於是明白了的點了點頭。


    「總之你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現在所有人都在爭奪著海底遺跡裏的一具可以作為容器的屍體?」


    許祈點了點頭。


    「那還等什麽啊!」她瞬間有些急促的拉起了她的手,「那照你說的,她現在不就在這裏嗎?我們快下去拿啊,勝利都要近在咫尺了你還要在這裏磨磨唧唧的,我是真的……。」


    許祈有些凝眉看著她,終於還是撒開了她的手,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真的就是這麽遊過來的?」


    她聽著這句像是廢話的問題,無奈又無奈,「不然呢,我走過來的?」


    「那你知道,我們現在其實已經在遺跡之中了嗎?」


    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啊,剛才咱們還看到遺跡被打開了呢。」


    「……。」


    周微詩見她似乎還在猶豫著什麽,心急如焚的剛要開口催促,卻隻見許祈忽然全身一抖,呆愣了片刻便是反應過來的破口大罵起來。


    「屮,醒了也不先提前打聲招呼的,嚇死我了!」


    莫恩聞言也是不甘落後,禮尚往來道:「滾吧!我起個床還要事先和你打聲招呼,你充其量是我的宿主又不是我媽,管好你自己吧!」


    「我多管閑事?你要是有一天神出鬼沒的把我嘎嘣嚇死了,我看你去找誰收留你這個孤魂野鬼!」


    「膽這麽小,出來還能幹啥大事!」


    「膽這麽大,你怎麽不自己出來啊!」


    周微詩站在一旁看著她們互吵,有些不解的探頭問道:「她怎麽忽然這麽暴躁?」


    「暴躁,你試試沒睡夠起來還能不能笑嘻嘻。」她沒好氣的撇下了這一句,隨即稍稍緩和了幾分語氣,直說道:「我說你在進去之前,是不是還忘了自己帶過來的某個搭檔?我估計他是遇到了什麽困難,自己一時半會好像走不出來。」


    經她這麽一提,許祈才是終於忽然想起來,安瑟已經被帶入複麵空間這麽長時間了,卻是毫無動靜。


    「那怎麽辦?」


    她轉頭看向周微詩,卻是引得體內的某人撇了撇嘴,「現在六神無主,知道尋求幫助了。剛才不是還很橫嗎?」


    「我沒叫你。」


    莫恩聞言卻沒有像平日裏般的大發雷霆,隻是淡淡的不屑道:「你愛叫誰叫誰,反正除了我以外,你估計是找不到第二個可以順利進去又順利出來的人了。」


    「我們兩個剛才可都是進入這裏的人。」


    「……。」


    話音剛落,許祈隻聽體內一陣沉默,隨即便是一陣無力而又無奈的聲音傳來:「你就非得讓我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你,現在趕緊靠近遺跡,讓我被能量搞出來,然後再進到那個什麽破空間裏頭去把他拉出來,這樣分頭行動既不耽誤時間也能保證質量和安全。懂了?」


    「早說啊你是。」


    話音剛落,許祈便是手腳並用的遊向了遺跡,在即將接觸到它的一瞬間便是忽然感到全身像是有一陣電流經過似的麻木,莫恩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這次怎麽這麽疼!之前明明也沒有這樣的。」


    「可能是因為靠的太近吧。」許祈隻是看著那半拉跟自己無二模樣的身體,說道:「你說你能成功把他帶出來,那我們就先進去了,出來在岸上匯合。」


    「希望你們別出不來。」


    她轉過頭來白了她一眼,便縱身避開裂縫跳進了其中。


    「她已經進去了,我們也該進去了。」


    周微詩趁她一時間想不起剛才的事情,便趕緊拉著人進入了遺跡之中。周遭的一切同曆史上的烏蘇祭壇相較而言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方才的那陣震動似乎是有目的的通開了一扇扇大門,其餘的大門還在被或石塊或雜草的情況封閉著,兩人就隻能順著唯一的通道前進著,很快便看到了那棵傳說埋下了悲情的梧桐樹。


    「它居然能做到不死不滅,甚至還是像是以前一樣的茂盛著。」


    周微詩隻是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些綠葉,剛想要伸手去碰,卻是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指尖便是一陣滑膩膩的感覺,隨即那片葉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的發黃枯萎,最後無力的掉落了下來。


    「有人在試圖強行維持它的生命,隻不過再如何以假亂真,偷天換日,到最後也不過是落得這個脆弱的下場罷了。」


    許祈隻是俯下身去看著它下麵一絲不染的純粹土壤,伸手聚起一捧,體內頓時產生了一陣陣奇妙的共鳴,像是心髒跳動時所帶來的那種生動的震感。


    「當年異能發源地是海底遺跡,那現在看來,最根本的能量輻射根源就是來自於這棵梧桐樹下的泥土,它是第一波被汙染也是存留著汙染源的根本。」


    當年一切塵埃落定,禁果一夕被迫碎裂,其中的能量便隨之傾瀉而出,汙染了這一片土地。


    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究竟過了多長時間,總之數以萬年計後,海水與降水逐漸淹沒了這片土地,本以為所有的罪惡就會因此消弭,卻不曾想這是另一個災難的開端。


    「有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好事,那是因為它給他們帶來了許多的處。而因此受到摧殘的人,大多都是無法再說出什麽反對的話來了。」


    「那你覺得呢?」


    周微詩偏過頭去看向還在思考著的許祈,後者麵對問題隻是稍稍的沉默了片刻,隨即便抬頭看向她。


    「說實在的,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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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梧桐樹下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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