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他聞言輕微的點了點頭,轉而走向了那台機器,「我記得一開始決定設立分部的時候,確實是有過運行自由一說。」


    「首領,您……。」


    他緊張的試圖反駁,卻是得不到任何機會。


    「可是你們現在,是在幹什麽?」


    即使那張麵容上掛著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林崇卻仍是在他的語氣中很明顯的聽到了些許質問的壓迫。


    「我知道您對於這件事情向來十分敏感,可是我需要告訴您的是,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同於往日了。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以大局為重。」


    「你覺得這是大局,他們又是怎麽認為的?」


    被怒氣點燃了心中的火焰,他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許顫抖,就像是一隻憤怒前夕即將爆發的野獸。可下一秒,他卻是猝不及防的收起了那股呼之欲出的戾氣,眼神微涼的看向窗外的遠方,任由那些露尖而出的回憶占領著自己的大腦。


    「因為異能的侵蝕和連年的戰亂,我十歲便獨自流浪到了這裏,也正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他。」


    ——


    何塞仰麵躺在一塊破爛的木板上,隨著日落西下,已經有些冰涼的海水也在刺激著他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這個因戰亂而遠離家鄉的年幼小孩,全身上下除了一個破爛的短褲和一張還算完整的毯子再無他物。他就這麽被凍的醒了過來。


    從家鄉的岸邊飄到這裏的時間太久了,一開始何塞還在瞪大著雙眼,試圖在海麵上發現一些船隻或者救援的可能。可時間久了,疲憊的視線之內除了千篇一律的大海,便也是幾隻偶爾飛過的海鳥。


    百無聊賴之際,人也就那麽昏昏沉沉的倒在上麵睡了過去,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


    在確認好平衡之後,他慢吞吞的坐起身來,抬眼正是看到了不遠處岸邊臨近日落的燈火通明。


    這很明顯是一座經濟高速發達的現代化城市。他在以前也聽過這裏,話說是當年有個男人大半夜喝醉了酒倒在街上,第二天卻是忽然消失不見了,連屍體都沒有找見。還說是有個女人被生活逼瘋了,大半夜的就把孩子從樓上扔了下去……。


    雖然這些家長裏短的社會性事件已經是見怪不怪,但也因為這些故事的存在與真實性,他盡管現如今隻來過這裏一次,對它的第一印象也是一個秩序混亂的地方。


    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伸下手去撥動著水麵,企圖使這塊暫時平替船隻的木板動的快一些。沒過多久,在看到希望的沙灘時,他便迫不及待的伸下腳去,趟著水就向岸邊走去。


    踩在令人安心的地麵上,何塞心底閃過一陣莫名其妙的情緒,轉過頭去,卻隻見那片被落日餘暉包容著的海麵閃爍著些許碎金。


    柔軟的海域吞噬了自己經過的任何痕跡,海天相接處也不過一線而已。離開的那個地方,無論它現在究竟是何模樣,他也不會再去多想什麽。就算是他目睹了鮮血濺在了自己身上,被爆炸的衝擊力震出了老遠再摔在了地上,或許還因此斷了幾根骨頭,但那些已經被海水衝了個一幹二淨,亦或是被自己的能力修複到完美無瑕。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曾經的來曆,那麽他現在就隻是自己,沒有任何過去。


    光腳踩在油柏的大街上,他不算刻意的避開了那些人多的地方,走向了一片人跡罕至的小路。那些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雖然崎嶇不平,卻讓他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獲得了更多的安全感,


    隻是這裏倒也是奇怪的很,臨海的地方人跡罕至,所有人似乎都在拚命的朝著這個城市的中心點聚攏著。


    那些優美的環境難道還不足以……。


    一想到這裏,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方才自己剛剛赤腳上岸之時,偶爾飄過的那些垃圾和油膩膩的東西。一瞬間,這種不合理的想法倒也是變得合理了許多。


    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他便路過了一片像是基地般的建築群。可瀕臨天黑之際,即使它們再如何龐大惹人注目,何塞對此卻是提不起什麽興趣來。


    現在的他一心隻是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暫住下,休息一下被這些小路上的碎石硌的生疼的腳底板,雖然它們已經被自己一路上搞的滿是灰塵和鮮血,看起來跟一塊惡心的爛肉沒有什麽區別了,可這畢竟還是自己身上的兩塊肉,也不能輕易剝奪這雙腳作為一個人體器官的最後的尊嚴。


    他無意識的偏頭瞥了它一眼便想要轉身離開,卻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你是什麽人?」


    臨近夜晚,在荒郊野嶺的小路上被一個陌生人發現,他心底裏總歸還是有些慌亂,卻仍是強裝鎮定的轉過了頭去。..


    「我是個流浪兒,隻是路過了這裏。」


    「流浪……。」


    何塞稍稍的後退了幾步,雖然夜已入深,視線不佳,但自己還是能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正在上下打量著他。


    「看著倒是像。但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你……。」眼看著自己的底細都要被他看了個一幹二淨,他自知不便再跟這人多糾纏,剛想趁他不注意轉身溜走,卻是忽然感到腳下所踩的地麵裏傳來一陣隆隆的響聲,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下麵蠢蠢欲動。


    他詫異之餘後退了半步,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罪魁禍首的身影,卻隻聽他淺淺的笑了笑。


    「別走,異能者,我們可以聊聊的。」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打的什麽心思,何塞卻也無能為力反抗,直到跟著他走到了那些建築群裏,他才算是終於看清了,這個周圍似乎都是他的能力範圍之內,隻有異能者才能入內。


    怪不得這條路人這麽少,自己也算是睜著眼掉到狼窩裏了。


    此刻幸虧已入深夜,跟著他走的這一路上也沒碰到任何人,否則自己這身破衣襤褸的髒兮兮模樣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圍觀打量。


    被電梯載到樓頂,他看著電梯外延伸至走廊盡頭的潔淨地毯,一時間有些躊躇不前。走在前麵的男人察覺到了他沒有跟過來,偏頭說道:「走就可以了,這裏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的。」


    「哦。」他依言點了點頭,剛想邁出一步,卻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低頭迅速摳掉了自己腳趾縫裏的砂礫,三步並兩步的便跟了上去。


    「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推開了大門,一陣溫暖的氣息便撲麵而來,經過了海水的冰冷,他有些癡迷於腳下柔軟的地毯和屋內的暖風,卻仍是清醒的搖了搖頭,「為什麽要我先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帶你來這裏,也沒有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嗎?」男人轉過頭來,何塞抬起頭,看到了那是一張略顯清秀的麵容。


    「我叫郭萊,這裏是我和同伴一起創建的,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要收留世界各地的異能者。」他俯下身來看著那小孩沾滿汙痕臉上滿是謹慎,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裏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異能者,他們都是我們撿來的,在這裏被保護的很好。所以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何塞謹慎的打量著他,那雙眼眸中映出來的隻是誠懇的表情,這倒是讓他稍稍放鬆了幾分。


    「我叫何塞。」


    「你的異能是什麽?」


    他一時間卻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隻得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卻仍是說不出什麽來。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異能者,那你從前從來沒有使用過他們嗎?」


    「有用過。之前我掉到枯井裏摔斷過胳膊,可那並沒有多痛,而且我能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什麽在迅速流著,連心跳都比平常跳的厲害,然後沒過多久那根斷掉的胳膊就恢複如常了。」


    「可能是自愈的……。」他稍作思考片刻,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管以前怎樣,你現在既然來到了這裏,那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們。」


    「我可以加入你們?」


    「當然,所有異能者都可以。」他站起身來笑了笑,對小孩子來說過於高挑的身材讓他不得不抬起頭來仰視著這位領導者。


    「為什麽我沒有早點遇見你……。」


    他似乎正在翻看著手邊的什麽東西,聽到了他的聲音便有些疑惑的轉頭問道:「什麽?」


    「……沒什麽。」


    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在低聲跟什麽人交流了片刻後,便轉過頭來對他說道:「今天這裏有值班的成員,一會你跟著她下樓,可以去洗個澡,換身新衣服。但是今天有點晚了,這裏的房間似乎暫時騰不出來,你要不就先去睡集體宿舍?」


    集體……。一聽到這個詞,他就感到有些抵觸。剛想要開口拒絕之時,卻是忽然聽到身後的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首領,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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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二章我給你一個家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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