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湖底怎麽這麽邪門,原來是你們放了這些東西進去。」莫恩似乎又想到了在兩人闖過那裏之前,死在自己腳下的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不禁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所以你們最後這不是過得很好嗎?那為什麽你又會被困在這裏了呢?」


    被再次栓住手腳的類人鳥苦澀的笑了笑,他心中那些曾經向往自由的心火,似乎也在這一次次的塵埃中逐漸被撲了個幹淨。


    「他跟著我回到了族群之中,為了方便交流與相處,我為他製造了一支短笛,並教他如何用短笛模擬鳥群的聲音來與他們交流。他很聰明,學的也很快,我們就這麽安穩的在那裏生活了許久。」


    話及至此,逾白有些愣愣的停了片刻,隨即微微歎了一口氣。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們之間,居然會潛移默化的產生出一條如此不可跨越的鴻溝。」


    按照常例,今天該輪到米斯來外出巡查了。他一清早便著好衣裝迅速的鑽入了森林之中。


    要說這裏雖然環境惡劣,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但這種在自己曾經的過往之中從沒有遇到過的絕對靜寂,也是使自己那顆躁動不已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被這些結翎鳥所接納,或者自己本人並不會適應這裏與先前大相徑庭的生活。


    但等到自己真正的住在這裏之後,他才發現沒有什麽適應不適應的,隻是自己的心態不同才決定了想不想適應住在這裏罷了。


    若是以前,他從那些資料裏所得知的這處極寒之地,不過是荒野遍布一片死寂的形象。但真當自己徹底住在這裏之後,他才終於發現,這裏除卻顏色單一以外,與自己先前所生活的地方卻是沒有什麽兩樣的,而且那些傳聞中的結翎鳥似乎也沒有那麽難相處。


    這麽想著,米斯覺得自己的心情又舒暢了許多。隻是剛走沒幾步,自己便聽到身後傳來了幾聲鳥叫。他有些笑意的轉過頭去,卻隻見一隻剛學會飛翔的幼鳥搖搖晃晃的向自己飛來,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上,他連忙走上前去,抬手接住了它。


    「剛想到你們,你就這麽心有靈犀地出現在了我身邊。」他隔著手套輕輕地撫摸著那身還沒有長全的潔白羽毛,繼續邁著步伐行穿梭在林間。幼鳥對他的輕撫非常受用,使勁的往他手心裏拱著。


    米斯一邊摸著手裏的鳥,一邊踩著積雪走著,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仿著自己記憶的鳥叫聲吹了一段口哨——「飛都飛不穩,小廢物!」


    他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隨便吹著吐槽了一句,卻是忽然感覺手心傳來了一陣疼痛。


    「嗷!」他有些吃痛的甩開了手裏的鳥,抬起手來仔細察看,卻隻見原本厚實的手套上竟被狠狠地啄出了一個大口子。


    「你!你聽得懂?!」他有些氣急敗壞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鳥,後者卻是沾沾自喜的在半空中飛著,似乎似是在嘲笑著他的狼狽。


    「行,我今天什麽事也不幹了,就是要來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鳥!」


    他憤怒地邁開步伐準備追過去,卻隻見那鳥有些調皮的在空中繞了一個圈,隨即便撲扇撲扇翅膀,隻留給他了一個背影就迅速的飛遠了。


    有翅膀真了不起……。他正鬱悶的看著罪魁禍首的逃脫,身後卻是忽然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


    「幹什麽呢?」


    米斯聞聲回過頭去,卻隻見逾白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沒什麽,我,我巡邏呢!今天不是輪到我了嗎,我就起了一大早過來先提前看看……。」米斯看著眼前逐漸走近的逾白,有些心虛地把手背到了身後,卻被那隻眼尖的類人鳥看了個正著。


    「把手拿出來。」


    米斯聽著他這副還算溫柔的語氣,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也是怕他再嗬斥自己,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麽,他便乖乖的將手伸了出來。


    「這麽聽話?你倒是學乖了。」雖然有些不理解這個皮孩子為什麽會這麽順從自己,但他還是無奈的抬起了他的手,看著那個被啄出一個大洞來的手套,他不僅笑出了聲。


    「你還笑!我都傷了你也不幫我說話!」


    逾白看著眼前氣急跳腳的猶如小孩子一般的人,不禁挑了挑眉笑道,「誰讓你先招惹人家的,活該!」


    「又沒說什麽重話,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脾氣這麽不好……。」這麽強詞奪理的解釋,連他自己都聽不下去了,米斯自顧自的狡辯著,卻是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還是氣的蹲了下來。


    逾白也是早就了解了他的頑劣,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掏出隨身攜帶的紗布蹲下來替他包紮,一邊解釋道:「你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你這個隨便亂挑事的習慣,你要知道,結翎鳥們雖然看上去身形溫和,但為了能適應這裏冰封的生活,它們的喙必然是要被鍛煉的異常鋒利的。」


    「那隻幼鳥並不算太成熟,所以它的鳥喙還沒有發育的那麽的鋒利。要說你這次倒是走運了,要是遇到的是一個成年鳥類,你的手可就不是破皮這麽簡單了。」


    簡單的包紮完成,米斯抬起頭來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逾白,有些不太高興的開口問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嗎?」


    逾白被他這般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的眼睛愣了片刻,隨即回答道:「雖然你的行為有時候還不算太成熟,比如這次被一隻幼鳥啄,比如前幾天你差點掉進湖裏,比如上上次……。」


    「停停停!」眼看著這個絮絮叨叨的老鳥又要開始一點一滴的敘述自己那些做過糗事,米斯一臉黑線的連忙打停了這種令自己重溫經典的社死行為,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對我的記憶怎麽都是這些東西?難道我就沒有做過一些比較成熟的事情嗎?」


    逾白聞言非常認真的低頭想了想,又非常真誠的搖了搖頭:「沒有。」


    「……。」


    是時候讓這個不諳人事的類人鳥知道自己的分寸了!


    米斯下定了決心,抬起手便重重的搭在他的肩上,非常莊重的開口說道:「聽著逾白,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那邊是對於年齡怎麽定義的,但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在我們那邊,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他一字一句的強調了一下最後的那句話,隨即便瞪大著雙眼盯著對麵那雙美麗的色彩斑駁的眼眸。


    「懂?」


    「我懂。」逾白看著他,回以有些禮貌的微笑:「可是你的種種行為都沒有任何像成年人的樣子,你的所作所為都在告訴著我,你還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米斯頭頂著「小孩子」的標簽,有些哀怨的看著眼前有些得意的逾白,腳下的步伐帶著不服輸的意思迅速靠近了他。


    「誰是小孩子?我要怎麽做,才能證明我不是小孩子了呢?」


    「你啊……。」逾白剛想開口再徹底打消他的希望,卻是撞上了他像城牆似的厚重胸膛。


    眼前人高自己半個頭的身影遮住了所有的光線,他抬起頭來看著那張逆光的臉,忽然感覺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正自上而下的發散到自己身上。


    或許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早已經是成年人了。自身本就受血統影響而變得極為易感,此刻那股屬於人類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卻是撲麵而來,這樣的近距離衝擊令他一時不禁有些發愣。


    「逾白?逾白?」米斯看著眼前呆若木雞的人,有些好奇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誒!呆了?」


    「沒事……。」他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人,迅速回過神來後退了幾步。


    「怎麽了?」米斯看著他像是避瘟神般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道:「我身上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沒什麽,就是剛才我忽然走神了。」他擺手笑了笑,又稍稍的往前走了幾步。


    「沒事就好。」雖然有些好奇他剛才的怪異反應,但他還是覺得不便多問,隨即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今天怎麽醒的這麽早?還離開了那裏,專門走到了這裏。」


    他有模有樣的深思了片刻,隨即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抬起頭來說道:「奧,我懂了!你一定是看我這麽勤奮,趕來獎勵我的,對不對!」


    他邀功似的盯著逾白,後者看著眼前這個又沒個正形的人,隻得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這些天比較的收斂,沒有再鬧成什麽大的笑話。」


    「怎麽又說這些……。」米斯撇嘴撇嘴,剛想再和他說些什麽,卻隻聽身後傳來陣陣急促而又雜亂的鳥鳴,這令他忍不住回頭看去。


    「嗯?這是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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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結翎鳥群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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